覃桓昔说着仰头靠在莫绍蘅的肩头,笑问:“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在意小叔吗?”
莫绍蘅搂了搂他的腰,沉声问:“嗯?”
覃桓昔直起身,面对着莫绍蘅道:“他说,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坚强,留在覃家不管遭到多少讽刺和排挤,但是绝对不会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他们不敢的,生活也有很好的保证。但是他还是选择了离开,因为他害怕继续留在覃家,连本心和初心都会失去,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类人,怨天尤人,善妒,嫉恶如仇,满腹仇恨。”
这也是覃桓昔最欣赏覃屿的一面,生在这样的大世家,又是以私生子的身份,还能保持一颗平常心,覃屿着实不容易。对比覃从安和覃斯语,覃屿已经算得上出淤泥而不染了,也不知道覃从安和覃斯语究竟经历了什么,如此痛恨他和覃屿。
莫绍蘅抬手抚摸着覃桓昔的脸,眸中带笑:“你也一样。”
覃桓昔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低低地笑了起来,望着莫绍蘅的双眼移不开视线。
原身背负的是整个覃家的未来,也不能责怪原身父母对他过分严厉,音乐世家不是只有覃家一家独大,但是辉煌了几十年的大世家,总不能毁在子孙后辈手里,总是需要一个人站出来承担这份责任,而这份压力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和承受。
覃桓昔转头望着在一边独自玩耍的莫寺源,作为父母有时候真的很矛盾,一方面不想孩子小小年纪就背负太大的压力,连一个快乐的童年都没有,整天处在上课、补习和学习才艺之间。
可是如今的小孩子都是这样,尤其是生在普通人家的小孩子,你在享受童年的时候,别人家的小孩子在拼命努力。等长大以后呢?有一张好的文凭和多一份技能,总比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的强上太多了。
莫寺源的起跑线虽然比别的小朋友高出太多了,但若是莫寺源自己不够努力,迟早有一天会被超越,一味地纵容只会害了他,所以莫寺源该学的,覃桓昔还是会毫无商量余地地教给他。
覃桓昔摇摇头抛开乱七八糟的杂念,起身将莫绍蘅拉起来道:“先帮我收拾行李,收拾完了去找小叔。”
莫绍蘅站起身,搂过覃桓昔,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别,小源看着呢。”覃桓昔推了推莫绍蘅的胸膛,转头去看莫寺源。
小家伙正用两只小手捂着眼睛,从张开的指缝中偷偷看着,小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覃桓昔上前屈指刮过小家伙的鼻尖,拉下他的小手道:“行了,别耍宝了,来帮桓昔哥哥整理行李,整理完了我们去找覃屿叔叔,让覃屿叔叔明天和我们一起去德国好不好?”
“覃屿叔叔也一起去吗?好啊好啊,小源喜欢覃屿叔叔。”莫寺源非常高兴,搂着覃桓昔的双腿一个劲地撒娇。
在莫绍蘅带着莫寺源来找他之前,覃桓昔已经收拾了一些衣物,这次要去德国住一个星期,他还给莫寺源准备了很多东西,要一并带过去,小家伙第一次出远门,总要多做一些准备。
收拾完行李,覃桓昔带着莫绍蘅和莫寺源去找覃屿,覃屿回来后一直住在别馆,本来他想让覃屿和他一起住,不过覃屿还是选择了住别馆,别馆离得比较远,覃屿更喜欢清静一些,也不需要和其他人碰面。
“覃屿,你别得意得太早,你以为找了覃桓昔这座靠山,就可以在覃宅翻身了吗?我不会承认你是我们覃家的人,更不会承认你这个小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做的那些龌龊事,爷爷要是知道你的真面目,你以为爷爷还会认你这个儿子吗?”
覃桓昔刚走出别墅不远,就听到覃斯语愤怒尖锐的吼声,他立刻皱起了眉头,快步走上前去:“覃斯语,覃家的教养就是教你肆无忌惮地威胁别人吗?一个人并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出生,你出生在名门世家,那是上天给你的垂怜,而不是让你用来炫耀的资本。这个世界上多的是白手起家,通过自身努力让自己成为名门望族的人,你又有什么资格傲慢自大?名门的教养是让你学会珍惜,但是你如今的言行举止并不会让人觉得你高人一等,只会让别人怀疑覃家的教导。”
“覃桓昔,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教育别人?”覃斯语气得浑身发抖,尤其是看到抱着莫寺源的莫绍蘅时,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对覃桓昔的怨恨几乎达到了顶峰,恨不得上去撕了覃桓昔。
覃桓昔低笑一声:“教育?不,那是二伯和二婶的责任,就算你是覃家人,我也只是你的堂哥,没有这个义务教育你如何做人。但是小叔是长辈,你出言侮辱长辈,我就不能坐视不管,何况你还是当着客人的面出言不逊,你把覃家的教养放在何等位置了?”
覃桓昔没有给覃斯语反驳的机会,接着道:“你若真对小叔的出生持极大的意见,不妨去找爷爷商量商量,小叔虽然没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是爷爷可以啊。”
“覃桓昔,你……”覃斯语是真的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那场车祸虽然没有夺走覃桓昔的生命,却彻底夺走了他的沉默寡言,如今这个能言善道的覃桓昔,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人摆布的天才了。
覃桓昔撇头看了一眼强忍笑意的莫绍蘅,眯起眼睛道:“我有说错吗?”
“不,你说得很有道理。”莫绍蘅轻咳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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