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玄之提这剑缓缓而入。
风厉崖和外面相连接的一处山洞洞门,被他按下了山崖下方隐藏的机关,给直接关上了,蔺玄之和外面的世界,至此彻底相互隔绝。
蔺玄之听着鬼哭狼嚎的风声,抽剑、飞身、旋转,宛若灵鹤一般随着这些枯叶碎石舞动,他的剑法精炼而飘逸,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每一招都力求用到精准,每一式都要挥展发挥到极致。
他不会浪费任何一次出剑的机会,他练剑从来都是如此一一或者不练,或者心无旁骛,全心全意。
他的真气在体内四处游走,不多时便回转了整整一个大周天,他的丹田之处在隐隐发热,里面的那根隐约可见的灵根也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风灵根。
这是蔺玄之的天生灵根,也同样是最适合练剑的一种灵根。
如风飘逸,如风无处不在,如风可大可小,可柔可狂。
蔺玄之突然有所感悟,在飞沙走石天地变色之时,闭上了那双清列的眼睛。
耳听,身感,世间万物虽不必用眼来看,却已经入了心中。
蔺玄之的剑越舞越快,他体内的真气越转越狂,手中的一套《青莲九式》的前三式也越发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剑影这边刚起,那边还未曾落下,远远望去,剑身的残影连起来竟然宛若一片片盛开的莲花花瓣.
轰一一剑破苍穹。
蔺玄之眉心一道火红色的莲纹若隐若现,他丹田像是要被真气撑爆,灵台处却是一片清明,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识海之中,一个青影修士正在舞动着一套剑法,旁边出现了一本秘籍,上面书写着《青莲九式》。
蔺玄之刚想去翻看,那抹残影却又倏而消失不见,让他只能隐隐约约窥得道门的一角,却无法真正进入那扇门,见到门后瑰丽雄奇的世界。
风厉崖上的风忽然又大了起来,冰霜之后,又是狂岩,山谷崖底看押的巨兽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此起彼伏地疯狂嘶吼,惹得整个沉剑峰都能听到这些声音。
只见天地风云突变,雷霆震怒,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上席卷来了如同潮浪翻滚的雷云,“轰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引发了整个玄天宗甚至玄城的震动一一
“发生了什么?”
“这他妈…是天劫吗?”
“看起来像是天劫啊,但是这段时间没有听说有哪位长老闭关啊!”
“看!那些云朝着沉剑峰聚集了,难不成是沉剑峰的那一位….又要突破了?”
一个又字,不知道出了多少人的心酸和震惊。
晏天痕从今早上起来,就觉得眼皮子时不时地就要跳动几下,心里面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安了,不光背《冥法毒书》的时候总是张冠李戴背错内容,就连拔杂草的时候,也一不小心犯了几个低级错误,将灵草给拔了出来,气得怀玉尊人恨不得敲他的脑袋。
他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蔺玄之了,也不知道蔺玄之这几日究竟如何了。
自打他回来之后,怀玉尊人就宛若抽了风似的强压着他进行各种高强度的修炼,而他现在修炼的法子,基本上暂时只有一个,那便是拔草,拔草,拔草,不停的拔草!
这几天,别人在外面看那些参加考核的弟子如何惊心动魄你争我抢地通过试炼,而他却是像个小白菜似的,孤孤单单一个人站在一望无际的灵草田圃旁边拔草!
那些杂草宛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今天灭掉明天又跑出来,搞得晏天痕都怀疑他前一日把这些杂草给拔得干干净净,完全是他在做梦!
就这样,晏天痕将全身玄阴之气,又重新将天地之间那些属性为阴的气息吸收到体内,这么来来回回不知多少次,日夜兼程,以至于他即便是个废柴,也在这种高强度的耗空、填充、再次耗空的修炼轮回之中,摸得了一些升级的法门。
就这样,晏天痕好不容易总算是在昨日傍晚时分,让自己的修为升了一个等级。
如今,他乃是筑基期二重修士了。
当然,若是以天魔的身份来算修为级别,并非丰这样来算,但是晏天痕如今仍是身为“人”的表现居多,他并不打算将自己当成一个天魔。
晏天痕高兴虽高兴,却也没有太多的兴奋。
这样的修炼,其实要远比他直接前去乱葬岗或者战场埋骨之地吸收那些阴尸之中的阴气,要慢得多,晏天痕知道他该如何在短期、快速地提升修为,但是他不敢那样做。
他怕有朝一日,他会变成一个不得不依赖于这些死亡之物内丹元核的怪物。
相较之下,怀玉尊人的高强度训练,倒是更能让他接受。
晏天痕心中的不安,在天空上聚拢了这些阴云的同时,达到了巅峰。
他停下了正在拔草的动作,望着那处的天空,忧心忡忡地说道:“师父,我觉得不太对劲儿,那个方向分明就是沉剑峰,难不成…难不成是我大哥出了什么问题?”
怀玉尊人也坐在树上朝着阴云密布的中心看去,他皱了皱眉头,道:“这不应该啊,你大哥也不过是个淬体期的修士,就算他一下子进阶地阶,也很难弓引来天象变化,雷劫这种东西,完全不是他的水平能引出来的。”
怀玉尊人同样心情忐忑不安,整个沉剑峰,在他看来只有他师兄揽月尊人即将渡劫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等剧烈而狂躁的气象变化,至于其他驻山长老,根本没这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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