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梦尘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道:“是何人?”
印星寒道:“名为晏子璋,九界紫帝天都排名前十的顺位继承人。”
流梦尘盯着他看了片刻,却是轻蔑地一笑,道:“虽说你口中的那位晏子璋可能是晏惜的后人,但他的后人,不见得只有晏子璋一人吧?若是我没弄错,晏重华也一样是晏惜的后人,且是嫡脉。”
“看来,你的消息倒也没那么闭塞么。”印星寒一挑眉,道:“晏重华的确一样是晏惜后人,但早在十八年前,他生出了那个半魔之子,就已经没这个资格了。晏重华如今隐世不出,谁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晏家现如今除了帝位上的那位之外,便只有晏子璋一人能撑得起门面了,你倒是说说,你不效忠于他,难不成还想继续效忠于晏重华这个扶不起的失败者?”
流梦尘迟疑了片刻,道:“你们当初,为何要发下对蔺湛的追杀令?”
印星寒凉凉地一笑,道:“追杀令发下了几百份,但凡是有晏家属臣的小世界,隐世家族都会收到这样一份最杀令,只是这样一份追杀令,谁都不知道会被哪个小世界的属臣给落实了。我竟是没想到,最终得以执行此令的,居然是在五洲大陆的流家。”
流梦尘心中打着唐突,他眯了眯眼眸,道:“为何要追杀蔺湛?”
印星寒道:“这你就不必多虑了,不过,自从我知道蔺玄之乃是蔺湛之子以后,便对他的命星加以窥测,我却发现,他的命星二十年前,就已经被人给刻意掩盖了说到这里,印星寒露出了一个露骨的、充满杀意的神情,道:“蔺湛被上位者盯着,必然有其特殊之因,”
流梦尘暗自叹息。
恐怕,印星寒也是到了五洲大陆之后,才知道蔺湛便是蔺玄之的父亲。
正是因为这一点发现,印星寒才会盯上蔺玄之--这个让他看不透、猜不透、却又有种天生的敌视感的男人。
“蔺玄之究竟是何人?他身上,又有什么古怪?”印星寒逼问着流梦尘。
流梦尘却是不以为意地说道:“蔺玄之除了在炼器一道上有些突如其来的造化之外,倒也没什么太大的特殊之处,虽说他剑法造诣不错,然而他的水准,放眼九界,怕是没什么突出的,到底还是因为五洲大陆天赋者罕少,才显现出了他。”
“绝非如此。”印星寒嗤笑了一声,眯着眼睛打量着流梦尘,道:“流主,你似乎一直都在帮蔺玄之说话,不过,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蔺玄之年纪轻轻,便能有如此造化,到底还是让人高看一眼,其次,主上下令追杀蔺湛,必然有非同小可的原因,哪怕我如今仍不清楚原因是什么,但蔺玄之,留着必然是一个祸害。”
流梦尘淡淡道:“若是你执意如此,我也无话可说。”
印星寒道:“我告诉你这些,不过是觉得你是个人才,若是浪费了,或者折损了,怕是主上到时候会追究我的责任,主上求贤若渴,势力强大,你若是能继续诚心效忠,之前的事情,我可以代你向主上解释,既往不咎。”
这是要铁了心的在拉拢人了。
若是放在以前,流梦尘怕是会一口答应。
九界与下界联系早已断绝,当年效忠于晏惜一脉的流家,如今只需要继续效忠晏惜的直系后人便不违背家族誓言,效忠于晏重华还是晏子璋,究竟能有什么太大区别呢?
反正,流家不会离开五洲大陆,晏家人最多仍是让他们维持原状罢了。
然而如今怕是不行了。
且不说晏子璋竟是光下赤血封喉令,要他追杀蔺湛,光是看在青竹的面子上,他流梦尘就万万不会再替旁人卖命,对蔺玄之动手脚。
于是,流梦尘道:“多谢先生抬爱了,只是流某只想当个闲云野鹤之人,若是五洲大陆无大事,私底下的其他小事,流某是没这个闲工夫去管的。”
印星寒的脸色冷了几分,道:“看样子,你是铁了心的要与我作对?”
流梦尘道:“我原本并不打算与任何人作对,只是先生针对蔺玄之,针对的毫无道理,流某实在不敢苟同。”
印星寒怒极反笑,他从未见过如此油盐不进之人,若是放在九界,有人胆敢这样质疑他,他必然早就已经让他后悔终身。
若不是晏子璋在他前来的时候,叮嘱他要低调行事,印星寒怕是前些日子就强攻进流家山庄,哪儿会再给流梦尘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只是此时,印星寒便知道流梦尘留不得了。
印星寒道:“流梦尘,你当真要为一个不相干的蔺玄之,让你举家倾覆?”
流梦尘的面色也沉了下来,道:“流家与此事无关,完全是我个人决定。”
印星寒禁不住嗤笑:“你身为流家家主,你便可以代表流家,既然你已经叛主,那我便替主上,解决你这个不忠之臣吧,主上对于背叛者,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
流梦尘只见到眼前有一道他捕捉不到的白光闪过,便整个人都没有了意识......
刚走出盘根绵延的密道,青竹突然顿住了脚步。
只见他捂住心口的位置,脸色难看地皱起了眉头。
蔺玄之见状,道:“竹子哥哥,你身体可有不适之感?”
青竹猛然抬头回望,只见近处是密密麻麻的树木,远处是重重叠叠的山峦,不知为何,他有种痛到无法言喻的难过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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