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枫亭爽快地笑了两声,道:“我定会替师尊师叔看着小浪。”这时,晏天痕跑了进来,看到海狂浪和展枫亭,便露出笑容说道:“大师兄,二师兄,你]可是来辞行的?”
两人齐齐点头。
海狂浪挑眉,道:“小师弟,若不然你与我一起走,师兄带你玩儿遍整个东方界。”
幽冥不等晏天痕答话,便横眉倒竖,勾唇冷笑道:“当着我的面,就想要拐骗我的儿子,我看你是打算扫干净整个扶摇宗!”海狂浪连道不敢,同时心中想到:有这么个视儿如命的爹,也不知道小师弟将来能否顺利找到道侣。
晏天痕笑眯眯地说道:“我先随着父亲和爹爹回一趟紫帝天都,多年未见,我还很是想念。也不知我小时候的那些玩伴,如今都怎么样了。”晏重华眉目温润,道:“他们都甚是想念你,顾家的小子已经成了世子祁家的小子虽然顽皮了一些,修为却也从没拉下来。”幽冥道:“祁家的小子成日流连花丛,几乎睡遍了整个红粉场,你少让阿痕与他接触,省的我家阿痕被他带坏!"
晏天痕眼珠子一转,道:“人不可貌相啊,小祁当初可是个圆胖子,像个汤圆儿似的。
晏重华说:“现在可是瘦了不少,只怕你见到他,会认不出来呢。”晏天痕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五洲,去九界见见他的那些老朋友。这时,一个赤着脚穿着宽袍的艳丽男子走了进来,他环视了这其乐融融的众人一圈,开口问道:“蔺玄之呢?
尹前辈。”饶是幽冥也不敢在此人面前造次,毕竟这可是魔祖级别的天魔
揽月尊人微微蹙眉问道:“蔺玄之是何人?
尹重月刚想顺口说道那岂不是你的小徒弟么,脑海之中便忽然闪过一抹荒唐至极的念头。
他看向晏天痕,道:“你也不认识他?
晏天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我从未听过此人。”尹重月道:“那蔺湛呢?”
晏天痕道:“他是我的养父,此时已经在九界了。尹重月喉咙一紧,瑟瑟地说道:“他的亲生儿子呢?晏天痕顿时更加莫名,道:“我爹爹哪里有亲生儿L子?我在他身边多年,都不曾知道他还有其他儿子,爹爹视我如己出,想来你听到的那个人是我吧
尹重月几乎想要狂笑,可他却又满心悲哀。
“你与揽月尊,是何等关系?”
“我是他的关门弟子啊。”晏天痕颇为担忧地看着尹重月,道:“尹前辈,这事你早就知道,怎么今日光是问些奇怪的问题?你……你没什么事情吧“这五洲结界,又是何人打开?”尹重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晏天痕摇摇头,叹了口气,眼中具是向往膜拜,道:“不知是哪里来的大能,他总是先我们一步拿到法宝,又以一己之力打开了结界,还不不留姓不留名,便消失得彻彻底底,我可真想亲眼见见他这等绝代风华之人啊…尹重月慢慢地抬起手,晃了一晃,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
原来,蔺玄之曾经所说的抹杀,便是这世上所有人,都将他遗忘得彻彻底底,天地之间,再也无人记得起蔺玄之这个人的存在。可是,他又为何还记得?
尹重月走在长街上,只觉得天道喜怒无常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他又想起蔺玄之嘱托他封了晏天痕记忆这一回事
其实他从头至尾,都只是在混淆视听罢了。
蔺玄之怕是早已知晓,一旦他解开五洲封印,他将会永远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之中。
这才是天道真正的“抹杀”。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只茕茕独立,子子然一身,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化为天地一片虚无,从此尘归尘,土归土,后世也再无他的传说,更无人再提及他的名字。
尹重月禁不住流了眼泪,他便说,蔺玄之对晏天痕那般珍之重之,又怎会舍得让他因他而难过悲伤?
这下倒好,晏天痕无论如何都不再会因“蔺玄之”这么个人而喜怒哀乐了毕竟,他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而其他人,也根本不可能再提起他来。抹杀地可真够彻底。都给算计好了。
原来,你早已将一切
尹重月蹒跚前行,天地空荡荡,却是无处是他乡。从黄昏走到落日,从落日行之月升,再从月升走到日出,就这么行行停停,不知走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终于有一天,尹重月忽然想起蔺玄之曾允他的那枚四方印还没给他。
尹重月动用了契约之力,忽而面前撕裂了一个黑洞,他想也不想便走了进去,来到了阔别已久的魂盘空间。
魂盘的水中,莲台盛开,一个赤裸着身体的年轻男子躺在上面,他身材极美,每一寸都是天地造化之功,如同他那张容颜一般,一分不能增,一分不能减,让人见而忘俗。
尹重月先是一愣,紧接着猛然飞到了莲台之上,坐在男子身旁,道:“你竟是躲在了这个地方,我找了你许久,我以为你已经死了。”青年鸦羽一样的睫毛轻颤,缓缓分开,一双如同包括了瀚海星宇的沉黑色眸子里面,带了几分笑意。
天道总是会给人留有一线希望的。
尹重月盯着他道:“你是个能办大事儿的,对自己这般狠得下心的,我只见过你一个。”
蔺玄之笑了笑,却是没说话。
“我来找你讨要四方印。"尹重月望着蔺玄之的眼眸,轻声说道。蔺玄之说:“待我恢复之后,再将四方印给你。”尹重月说道:“嗯,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跑了。”嘟囔完之后,尹重月闷声说:“算起来,我与你竟是相处时间最长的前世便朝夕相对千年,今生还不知道要再面对多久。你说,我若是所爱之人是你,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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