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贵无比的大周皇帝薛云白深深的陷入了乡巴佬进城的恐惧当中。
谢兰英这辈子也没来过省城,倒是薛长岭早年送薛长山的时候来过,倒是没他们那么惊讶,但他对济南也不熟悉,只隐约听人说过啥趵突泉大明湖啥的,可惜他也没去过。
到了车站三人连火车站都没出,在站内买了点吃的,又去买了当晚去东北的火车票,然后就在候车厅里等着晚上的到来。
谢兰英怕路上吃的会坏,所以来之前托何小翠的兄弟在县城给换的全国粮票,这会儿倒是有了用场,只是如今省城粮食也缺,拿着粮票和钱好歹买了一点回来。
薛长岭道,“我打听过了,火车上还是有吃的,毕竟东北那边没遭灾,火车到那边就能补给一些,就是贵点,您带着狗子千万别为难自己,别饿着。”
谢兰英被他絮絮叨叨的头疼,“我这么大把年纪也还能不知道这个。”
“嘿嘿,忍不住吗。”如果可以薛长岭恨不得跟车送他们去东北,可来回路费也贵,实在舍不得这份钱,他拿出一截绳子一头栓在薛云白的腰上,一头栓到谢兰英的手腕上,“娘,路上绳子最好别松开,睡觉的时候惊醒着点。”
薛云白看了眼自己腰上的绳子突然觉得像拴着狗,不幸的是他就是那条狗……
呸,薛云白将这比喻从脑子里剔除,他也知道路上危险这样是最好的选择,所以也不出言反对了。
谢兰英对这做法倒是稀奇,“难道还有偷孩子的不成?”
薛长岭道,“这可说不好,别家的孩子指定没偷的,但咱家这个不一样啊。”
“咋……”谢兰英刚想说哪不一样了,突然住了嘴,这火车大厅里也有孩子,可哪家的孩子有她家这个白胖,白胖不说长的还好看,更重要的是他孙子还是神仙下凡,能弄粮食,这要是被偷了去,被当成粮仓天天逼着他弄粮食咋办。
谢兰英一想到这样的场景就觉得心痛,她将绳子打个死结,凝重道,“你说的不错,是得好好看着。”
薛云白直叹气,就他这芯儿,有人来偷他,他也知道喊人了啊。
不过若是睡着了,恐怕就无能为力了。
唉。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火车晚点俩小时到站,薛长岭将老娘俩送上车,然后又叮嘱一遍,“娘,有事喊乘务员,看你带孩子肯定能帮忙,没事少出车厢。”
谢兰英打量一番这卧铺,还算干净,比较满意,然后朝薛长岭摆手,“赶紧下去吧。”
薛长岭走后谢兰英将薛云白放到小铺靠着窗子的一侧,自己坐在外侧,伸手摸出一把花生来放小桌上,“还不到饭点,先凑合吃点垫垫肚子,等到饭点奶给你买火车饭吃。”
薛云白对火车的兴趣早在去济南的路上就耗尽了,如今他只想躺着睡一觉。
“先睡会儿吧,待会儿吃饭奶叫你。”谢兰英说着将他平放在小铺上,随手摸出一个小比巴掌大不了的蒲扇出来轻轻摇着风。
别看坐硬座的人很多,可真的坐卧铺的人却不多,像他们这节车厢就没多少人,至少他们待的这间小屋子只有他们娘俩。
本来还担心有人偷孩子,人这么少谢兰英也稍稍放了心,随后看着薛云白睡着了,自己也靠着墙壁闭目养神。
外面天彻底黑透了,乘务员开始售卖晚饭,谢兰英想去上厕所,便央求乘务员帮忙看下行李,乘务员见她一大把年纪带个孩子不容易便答应了,谢兰英也终于得以抱着薛云白去厕所,薛云白其实上车的时候就憋着一泡尿了,这会儿放了水整个人都舒坦了。
回到他们这小间,乘务员果然尽职尽责的等着他们,谢兰英对她道了谢又买了晚饭,人家这才离开。
在火车上买饭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要粮票,虽然价格贵点,但好歹能吃的起。
饭后也不知道几点,谢兰英早就困了,薛云白却因为下午睡了这一觉此时精神振奋,他看着车窗外划过的不同景色,心中一直卧槽卧槽的。
当他是九五之尊的时候他就曾幻想带美人出游群揽天下大好河山,只是自打他当了傀儡皇帝别说群揽河山了,就是连皇宫都没出过几次,甚少的出宫机会还是去的大奸臣陆明轩的家中。
如今他已经想不起来去陆明轩家中做什么了,反正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见谢兰英困的直点头,薛云白道,“奶,你睡,我看着。”
谢兰英看他一眼,有些犹豫,“你一个娃娃咋能行呢。”
薛云白挺直了腰板道,“我可是男人,自然要保护奶奶,而且有事我会叫您的,我嗓门可大了。”
闻言谢兰英笑了笑,可不,这么点小孩轻易不哭,但凡哭起来那嗓门能把天震塌,再想想孙子的身份,谢兰英点头道,“行,那奶睡一会儿,有事你叫奶。”
薛云白乖乖的应了声,然后拍拍她的胳膊,“奶,躺下睡吧。”
谢兰英嗯了一声,见门口这会儿也没人走动,谢兰英便躺下,而薛云白就坐在她旁边,腰上拴着一根麻绳,那端被谢兰英紧紧的握在手里。
外面的夜景也看不见了,薛云白有些无趣,便紧贴着谢兰英睡下,半夜的时候车厢里传来低声的谈话声,薛云白揉着眼睛爬起来,谢兰英拉住他,“睡吧。”
薛云白嗯了一声也没看到底什么事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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