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黎把手放在书桌上,直视着崔涣之:“她的确找过我。不管你信不信。总之,凶手不是我。”
“我也没说是您啊。”崔涣之无奈地笑笑,“我只是想问问,莫小姐见您的那一天,她神情是否反常?行为是否和平日有所不同?”
“崔先生与外界传言不尽相同。看不出来,你还有做侦探的潜质。”韩子黎瞧着崔涣之,答非所问。
见他一直岔开主题,崔涣之忍不住蹙眉,语气染上几分不耐:“不是与您说了,我惯爱听这些奇闻诡事。听了之后,自然会心痒地去推测。您快说说,那莫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崔涣之语气不好,韩子黎竟也没生气,反而宽和道:“她那天只是来送东西给我的。我并未发现她有什么不同之处。”
韩子黎正说着话,门就被敲响了。
崔涣之随意地应了一声,便见林副官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附到韩子黎耳边轻声道:“督军,长春园的姜毅死了。”
崔涣之五感灵敏,自然是听见了。他见崔涣之起身,便也忙跟着起身,“韩督军,我也想去。”
韩子黎目光微沉,他见崔涣之脸上是少有的认真神色,就下意识道:“跟上。”
这熟悉的语气,让崔涣之心里一跳。他下意识就跟在韩子黎身后,不顾楼下崔老爷欲言又止的目光,就坐进了汽车。
汽车一路向长春园行驶,一路无话。
刚到长春园,一下车就看到荣城警察厅的人已经做好了隔离。
“督军来了。”王厅长知道韩子黎如今对此事颇为关注,便早早候在了这里。
韩子黎快步向前走着,只朝王厅长轻轻颔首。
王厅长紧紧跟着韩子黎的步子,抽空还好奇地打量了旁边的崔涣之几眼。
长春园早被清了场,刚一进后院,就见青石板上隐约有干涸暗红的血迹。空气中似乎渐渐也能闻到血腥味。再走了几步,便见有张白布蒙着的一团微鼓的东西。
那应该就是姜毅。
崔涣之皱眉,可是这和姜毅体型对不上啊。
“督军,那便是遇害的人了。”王厅长咽咽口水。尸.体成了那般模样,就算是见惯了死.尸.的人心里也会害怕。
韩子黎面色不变,他去到尸体旁蹲下,毫不迟疑地掀开了白布。
白布上已经染了血迹,白布下,只有一团扭曲模糊的血肉,和一个头.颅。
空中的血腥味越发浓重了。
崔涣之也走到尸体面前,细细地看了片刻,又绕着转了一圈。
这的确是姜毅。
他皮肉分离,身子被截成了一块一块的。血肉上的皮肤不在了,只能看见血糊糊的肉堆积在一旁。其上可以看到些包缠着的血管和脂肪,有的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头颅与身子分离,全身上下也只有他的脸还好好的,这才让人辨明了他的身份。
“此人身上的皮已经不在了,只有脸上的还在。”
崔涣之站起来,就见韩子黎正把沾染了血的手套摘下,他顺手把手套拿过来戴到手上。
王厅长见崔涣之又重新蹲下,面色平静的翻着本就稀烂的血肉。他的胃突然就里有些翻滚,站在一旁的警察有些面色也已经不大好看了。
“你觉得如何?”韩子黎见崔涣之脱下手套,就递了块帕子给他。
崔涣之接过帕子,擦拭着手上的血:“想必督军也看得出来,姜毅应该是昨夜就死透了的。”
“崔公子怎么知道的?”
王厅长见崔涣之语气笃定,连韩督军也未曾反驳,便知他说得可能对了。
崔涣之浅浅一笑,“我虽是个纨绔,却对诡异的事极感兴趣。所以就了解得多了一些。不知王厅长可愿意听我胡乱猜测一番?”
“愿闻其详。”王厅长并未来得及说话,反倒是韩子黎率先应答。
“姜毅身子虽然被拆分得稀碎,但有些器官还是隐约能认得出来的。从时间上看,他大约是昨夜八点左右开始被虐杀的。 ”
崔涣之思索片刻,接着说:“那人先从脊背开始操刀,顺势而往下划。刀划至下身,才开始剥皮。然后他往伤口处灌了水银,顺着伤口,把整张皮子都揭了下来,这手法堪称老道凌厉。”
王厅长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觉得幕后之人心狠手辣,心理扭曲至极。
“我听说荣城这久失踪的人不止一个,我就往大了猜,万一那些失踪人与这件事有联系。那么,他们可能已经遭了毒手了。”
崔涣之的话刚落,王厅长心里一紧。他暗自打量着韩子黎的神色,毕竟莫小姐也失踪了,她还是韩子黎的未婚妻。
“你推测的不错,可这也只是你的主观臆断罢了。”韩子黎面容无悲无喜,只朝王厅长道:“姜毅死状凄惨,让人好好把他安葬了。此事涉及者众多,望王厅长控制好舆论,不要使百姓慌乱。”
“您说的是,我会办好的。”王厅长忙道。
“接下来,把近期见过姜毅的人都叫来。特别是昨晚和他有接触的。”
“我明白了。”王厅长立马吩咐人把长春园的人叫了进来。
崔涣之和韩子黎一起去前厅审问长春班的人。
然而,他们审了所有的人都未发现什么异常。人人都说姜毅与往常一样,并未得罪什么人,更没有什么人来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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