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笔搁下,沈砚北转头叫了管家过来。
他买了一座三进的宅子,挂牌沈府。因为对这里结婚的流程不熟悉,无奈之下只好找了个管家回来,一来帮忙筹备婚礼,二来顺便打理府中琐事。
以前家里两个人随意得很,可现在步入官场,有必须要来往的人情,他和他媳妇都不擅长处理这些事,就得让管家协助处理了。
眼下府里的一切都重新布置过,院子重新整修,劈了练武场出来。新打造的家具被送到新房里,被褥、床帐等都换成了喜庆的大红色,找雍京城最好的裁缝和绣娘来定制的礼服再过半个月就能送过来……
似乎布置得差不多了。
“老爷,您找我?”管家恭敬地问道。
听了不下百遍,可沈砚北还是不太习惯这个称呼,轻咳了声道:“我让你按照名单上写着的去置办的物品,可都办妥帖了?”
“回老爷,红珊瑚和珍珠得从南方运送过来,需花费些时日,其他的过两日便道。”
沈砚北点点头:“劳你费心了。”
管家忙道:“老爷言重了,分内事而已。”
沈砚北笑笑,让管家忙去。
管家退下的时候,心里的疑问一个比一个大。
他家老爷到底要娶哪家小姐或是公子?怎的这般神秘?既不见他找媒人上门说亲,也不见他对哪一家有所表示!
想到自开府以来,那些明里暗里找自己打探沈砚北婚事的人,管家不由摇头失笑。
他家老爷如此年轻才俊,日后前途无量,且为人温和谦卑,若能为婿实在是一大幸事,只可惜他家老爷心有所属。
就是不知道他家老爷想要娶回家的是个怎样的人?
想到沈砚北嘱咐过他务必在五月十八前把这一切办妥,管家心想,或许那一日他就能知道对方是谁了。
清明那日,天气意外的好,媳妇不在,沈砚北便独自一人去给镇国公上香。国公夫人被软禁,国公府一应仆人谨小慎微,在顾长封这个主人未回来之前,大门都是不开的。没有主人在,国公府上也就没有准备祭祀的物品,是以沈砚北准备了丰厚的祭品去祭拜镇国公。
日头一日比一日毒,一场一场的干热风刮过来,树林里的知了又开始没完没了地吵闹。就在同福酒楼大量收购蝉蛹的时候,地里的麦子被热风一吹,一夜之间黄腾腾一片。
楼下村村民们看着那在闷热的风里摇头晃脑的麦穗喜不自禁,村长忙派人去通知沈砚北。收到消息赶过来的沈砚北还带了几位官员过来。
他把皇帝让人张贴在长安街如有能人能研究出粮食增产之法则悬赏十万金的皇榜揭了下来,现在带人来确认。
看着那起起伏伏的金色麦浪,几位官员不敢马虎,立马去小麦田里检查。
南方水稻因为沈砚北而改变了农家人固化的种植模式,使得水稻产量翻倍,南米北麦,若是有办法使小麦大量增产,绝对是万千北方百姓的福音。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村人们迅速把麦子收割完,然后装车拉到打谷场打麦。
三日后早朝下朝后,沈砚北去了趟御书房,把自己整理好的多种农作物的种植管理方法合集呈给赵御。
习惯性冷着张脸的赵御把书看完后心中不由动容,抬眼看沈砚北:“沈卿之博学,朕深感钦佩。”
“皇上过誉了!”沈砚北谦虚地笑笑,直勾勾地看着赵御。
夸奖的话就不必说了,给钱才是正事!
赵御和他对视片刻,意味不明地道:“爱卿的确是个风趣之人,难怪青泽对你多有推崇。”语罢,命人开了自己的私库取了十万两白银给沈砚北。
沈砚北也不管他话里有没别的意思,抱着银子美滋滋地回家。
建元六年,春,五月十八,镇国公世子顾重霄班师回朝,同时把被活捉的蛮夷大汗乌索王及其它王室人员押解进京。
以丞相为首的朝中一干大臣站在城门口相迎,皇帝赵御特许镇国公世子可不用下马直接进宫。
这是皇恩,亦是镇国公府的荣耀,顾长封不能拒绝。与丞相等人简单寒暄后,顾长封被请上御马,率一干心情激动的将士浩浩荡荡进了城。
这些繁文缛节让骑在披红挂彩的御马上的顾长封眉峰微蹙,眼底划过一丝不耐烦。
最近他的心情起伏甚大,总觉得莫名烦躁,也不知道是赶路太过劳累,还是路边的知了聒噪得人心烦。
城中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夹道欢迎的百姓瞧见大军进城,顿时高声欢呼,那欢呼声充斥在耳里让原本心情就不大好的顾长封冷下脸。
端坐在马上的男人面无表情,眼神冷厉,威严尽显,这让当年目睹过顾长封被顾青瑶言语挤兑得窘迫又难
堪的情形的那些人惊诧不已。
这是昔日沉默寡言、被同父异母妹妹和下人欺辱得根本就不敢反抗的顾重霄?难怪他能把蛮夷大汗活捉,实在是如果没有眉心标志性的孕痣,根本就不会有人把这个身材健壮、面容刚毅冷峻的男人和当年的顾重霄重合!
顾长封一点也不关心那些直白打量他的目光是震惊,是敬畏,还是后怕,他的目光在人群里穿梭了一会,没发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脸绷得更紧。
强忍着耳边的纷杂,顾长封压下心头的烦躁随众人一起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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