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一动,媚意天成。
“阿青!”南桑一把抓住那只作乱的手,低声喝道。心里不知为何,生出了一种恐慌,他努力地想要忽略它。南桑皱起了眉,显得有些烦躁。
玄青毫不在意,他呼出的热气在南桑的耳朵里打着转,“陛下不喜欢吗?”
心底悄然生出的恐慌迅速蔓延,再也无法被克制。这股恐慌从未有过,即便是在他听到将军府被烧的时候,也未曾有过。苍茫天地之间,他狼狈地想要抓住些什么,可到头来,他什么都抓不住。
这种恐惧感让南桑感到很焦躁。南桑似乎忍无可忍,他一下子推开了玄青,推开了这个他全国搜寻了一年多,朝思暮想的人。“玄青!”
被推开后,玄青很是不解,他微微歪头,双眼里透出些许茫然,有些困惑,也有些担心,“陛下?”
玄青的眼里是一片清澈干净,也就只有这双眼,只有这双眼和以前一样。到了如今,这双眼睛依旧会说话,他仿佛在说,是我做的哪里不好吗?你要的不就是这样吗?现在我做到了,我变成了你想要的模样,你为什么还不满意呢?
这双眼睛里没有任何的嘲讽,没有任何的苦笑,只有一片纯粹。望进这样一双眼,南桑瞬间呼吸一滞,心脏处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酸疼。
南桑蓦地冷静了下来,一直以来他不肯直面的害怕也全然站在他的面前。这一刻,某一座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堡垒瞬间轰塌。
他的玄青,他的玄青啊。
嘴里一阵苦涩,南桑瞬间像是被抽干了生气。
被这样的一双眼所凝视,南桑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在这一刻,他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他的玄青活着,却如同死了。
他的玄青,被他逼疯了,活生生地被他逼疯了。
南桑漆黑的眼睛里,一半是心痛与后悔,另一半是疯狂与偏执。
他的玄青,纵然是疯了,也必须待在他的身边。
“不许你再离开!”
“奴怎么可能离开陛下呢?”
玄青回来之后,果真完全变了个样子。一年前玄青的抗拒还历历在目,如今已成为了过眼云烟。不止不抗拒,还有一番媚态。
这些天里,南桑听过无数次玄青说爱他,床上-床下的时候都有。刚开始的时候,南桑还忍不住狂喜,可听到了后面,他也就什么都明白了,不过是随口胡乱说的情话。这个原本沉甸甸的“爱”字,在他的笑声里也变得轻飘飘起来,风一吹,就散了。
分明玄青离他很近很近,但南桑却觉得怀里的这个人很远很远,比一年前还要远。
这种感觉令他恐慌,头一次,南桑不知道该怎么做。恐慌在蔓延,心底的漏洞也越来越大,直到要把他整个人都吞没。
玄青也不求着他要离开,也没有面色严肃的劝谏,也没有露出苦笑自嘲等表情。相反,他对南桑颇为热情,每日里也自有乐趣。但也就是这样的玄青,让南桑不知如何是好。
愧疚和心痛混杂着,南桑急切地想要弥补些什么。
第一件要做的事,自然是要把告示撤下。至于玄青的那些部下,全都好好地待在各自该待的地方。
第二件事情,就是江凡。
作者有话要说: 又有一个人要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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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_(:з」∠)_
☆、君为上,臣为下17
君为上,臣为下-17
“他怎么死的?”不同于之前的妩媚,玄青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很是粗粝。那声音,像是从紧缩的心脏出发,经过被烧灼过的喉咙,最后才被-干裂的嘴唇发出。
不难从中听出玄青的悲恸。
听到玄青此时明显沙哑的,有别于之前轻浮暧昧的声音,南桑眼前仿佛闪过一道光,是暗暗长夜里的一道光。
南桑的直觉很敏锐,他几乎不用思考就闪过了一个念头,这时候的阿青才是真实的!剥开了层层保护壳之后的最真实的玄青。他还意识到,让那些坚固的保护壳脱落的关键,就是江凡。
他想,玄青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模样,是因为阿青以为是他杀死了江凡。如果能把这个误会解开,那阿青一定会原谅他的。
南桑的心跳加速,手心里微微的湿润仿佛在嘲笑他,还说是天子呢,紧张成这样。他当然紧张,此刻他仿佛站在了命运抉择的关键点。他的紧张源于他的企盼,他企盼着玄青能够恢复正常。
因为这股迫切的企盼,南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
江凡之死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英雄难过美人关。
玄青离开京城之后,南桑下令全国搜捕玄青。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还是没能够找到玄青。随着时间的流逝,南桑的脾气一天天地变差,底下专门负责找人的官员也是越来越焦急。
重金之下必有应者。有一天,有一个戴着斗篷的神秘人揭了皇榜,给府尹带来了一条线索。这条线索不是玄青在哪里,而是玄青被谁救走。
带玄青离开京城的,是江凡。
府尹把这一消息呈给南桑之后,南桑当即下令,找到江凡,从江凡口中得到玄青下落。而自始至终,南桑都没有想过要杀死江凡,来逼迫玄青现身。原因很简单,江凡的武艺,以及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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