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女无忧_今夕何如【完结+番外】(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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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玹望着端王郑重道:“王爷,文玹还有不情之请,之后抓捕胡觉义之事可否让我一同参与。”

  若无古二从中作祟,大风寨不会被招安。柳四叔是因他而死!张大风亦被他重伤,鬼门关前走了一回,差点就没能活下来,张大风与小酒、崔六叔至今还被通缉,只能隐匿身份不断逃亡,或是隐居山乡。

  她好不容易与亲生父母相认,父亲睿智开明,娘亲温柔亲切,弟弟妹妹活泼又懂事,婆婆虽然严厉,却是刀子嘴豆腐心……可他却在此时再次出现,甚至以文家人的安危为筹码威胁孟裴!

  不仅是为张大风与柳四叔报仇,更为了守护她的家人,也是为了端王府的太平,一定要确保这回能一举抓住古二,为此她会尽自己的全力!

  孟炀微笑道:“文小娘子是最了解胡觉义之人,我自然没有意见,就是不知文相公肯不肯。”

  文成周淡淡道:“你可以参与出谋划策,但不可参与具体行动,最终抓捕胡觉义一事,还是要交给王爷。”

  文玹点点头,她没有这么自不量力,端王手下那么多能人与兵将,要抓古二,不缺她一个出力的,但唯有她是与古二共处多年,最了解他之人。今日她向端王提出要求,也只是要确保能随时了解事件动向,并能提供相应建议罢了。

  孟炀朗声笑道,“就这么说定了!”

  文成周没笑,依旧神情淡淡道:“既然胡觉义的出身来历有了线索,目前还是按兵不动最为稳妥。待查到他的来历,找出他的仇人为何人,也就对他下一步的举动了若指掌了。相信世子身边不会没有王爷的人。”

  孟炀挑了挑眉,却没有接文成周这话,反而端起茶盏喝起茶来。

  文成周亦端起茶盏慢慢地喝着。

  阁子里瞬时安静下来。

  文玹见孟炀这反应,也意识到他不愿接受文成周的提议。按兵不动对文家来说自然是最稳妥之举,然元德派去太原府追查之人,即使马不停蹄,光赶到太原府就要十余天,再要追查胡觉义的身份与仇人,少说也得半月以上。

  而这期间古二留在孟赟身边,就如不知何时会爆炸的炸。弹一样危险。谁都不知他的仇人是谁,因此他随时可能暴起袭击,给端王府带来极大的麻烦,端王怎可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她瞥了眼文成周,见他一脸淡然地喝着茶,应该对端王这样的反应早有所料,她就静观其变好了。

  孟炀的眸光扫过文玹,放下茶盏,问道:“文小娘子方才说要出谋划策,不如说说你有什么好计策。”

  文玹本想静观其变,没想到端王不接文成周的话,反而来问自己,她稍作思忖后道:“王爷,文玹方才说参与,只是想要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罢了。王爷睿智多谋,父亲深谋远虑,王爷都还没发话,文玹又岂敢妄议什么计策?”

  孟炀微感诧异地扬了扬眉梢。

  他知道文成周也许对胡觉义没什么特别的恨意,文玹却是大风寨主养大的,对背叛张大风的胡觉义定然充满憎恨,急欲除之而后快。他本想引她说出观点,顺水推舟,想不到她这么沉得住气,一付以自己或文成周马首为瞻的架势,反而将问题抛回给自己来了。

  “哈哈哈,后生可畏啊!”孟炀大笑几声,“文相公,我就直言吧,要这么拖着,一直到胡觉义的仇人找出来再定计议,端王府要冒的风险太大。且胡觉义对文小娘子来说,始终是个威胁,既然抓捕胡觉义已是定局,何必还要一拖再拖?”

  “所谓夜长梦多,拖得越久,变数越多,若是让胡觉义察觉我们联手对付他,只怕他困兽犹斗,做出什么疯狂之举,反倒被动。兵家讲究先发制人,打的就是对方措手不及。胡觉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二郎包藏私心,不会将此事告诉我,此时正是他最松懈之时,亦是一举将他擒获的最好时机,文相公,你说是不是?”

  文成周对于他的问题不置可否,只道:“急于求成与先发制人只差一线,我明白王爷想要先发制人,是为了避免端王府受损。但希望王爷能如承诺所言,缜密布局,谨慎行动,不发则已,发则务必要一击即中!”

  事实上,此事主动权全在孟炀手里,文成周以进为退,是要孟炀出击时考虑得更完善细致,更多几倍谨慎小心,以免古二逃脱之后再来威胁文家上下。

  “那是自然!还请文相公放心。”孟炀道,“胡觉义如今住在城东厢的街坊,已派人去查看附近地形,摸清他进出规律前不会动他,一旦有具体举措,我会及时通知文相公的。”

  文成周见事情谈得差不多了,便向孟炀告辞,文玹也跟着行礼告辞。

  ·

  孟炀在文成周父女离开后不久,亦离开庄子,回到端王府,却见孟裴已经等在书房外。

  “父亲,今日相谈可还顺利?”孟裴知道今日父王与文相公在别庄会面,但父王没提让他一起去,他不好提一起跟去,但一整天都忐忑不已,一待父王回来便过来相询。

  “颇有收获。”孟炀边说边推开房门,迈步进屋,孟裴亦跟着进了屋。

  待孟裴关起门,孟炀才接着道:“今日文小娘子将胡觉义所传授的刀法演练了一遍,元德认出刀法来历,乃是河东郝家刀,我已命元德派人,去太原府追查郝姓人氏,顺藤摸瓜查出胡觉义的本来身份。”

  孟裴惊讶:“文小娘子亦去了?”说着眸中不自禁流露遗憾之色。

  孟炀瞧见他眸中憾色,淡然道:“今日是去谈正事,若是这回胡觉义之事处置不好,也就不用再谈以后了。而且……我观文相公的态度,你们俩的事悬。”

  孟裴一凛,正色道:“父王,我明白。文相公确实不喜我与阿玹在一起,虽然不明他不喜的缘由,但我……”

  孟炀冷笑一声:“不明缘由?文相公不是对你不喜,他是不愿与端王府结亲。他若是与宗室结亲,这丞相就再也做不下去,必须要罢相改调外任了。”

  孟裴心中不觉一沉,历朝都有回避制,本朝虽无明令直接禁止朝中大员与皇室结亲,可但凡与皇室结成姻亲的官员,无一在京中担任要职,或是外调,或是授予节度使、某某大夫等虚衔,实际不再任事。

  而以文成周的才干与抱负,如此年轻就任左丞相,至今连一年时间都不到,他的治国之策,惠民之计,满腔抱负都未曾得到施展,又怎可能愿意外调,或是挂上几个虚衔,就此养老呢?

  孟裴终于明白文成周为何对自己一直如此冷淡疏离了——文成周只要还在相位上,就绝不可能同意他与文玹成亲。

  他只觉浑身发冷,一颗心如坠寒潭,越沉越深,越来越冷,再望向孟炀时,那对眸子里已无半分光彩。

  孟炀微微蹙眉望着他,语气傲然:“你能明白就好,大丈夫何患无妻,文小娘子虽然出色,也不是天下无双,即使她天下无双,也不是非娶不可。文相公不肯嫁女,我端王府又何必强求?难道全天下就只剩这一个出色的女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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