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女无忧_今夕何如【完结+番外】(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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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裴还没回答,那黄羽红喙鹦鹉抢着道:“恭送王爷!恭送王爷!”

  文玹噗嗤笑了出来:“你这么说,到底是想吃还是不想吃啊?”

  孟裴亦笑了:“你想喂就喂吧。”

  女使递给文玹一把玫瑰瓜子,她便拿瓜子举在笼子前引它。鹦鹉伸颈来啄,啄了几次,却都差了半分啄不到,急得颈毛直竖,叫道:“退下!全都退下!”

  文玹不由大笑。阿莲和女使们也都笑了起来。

  她不再逗它,把瓜子伸进笼子里。鹦鹉侧头咬住瓜子,用上下喙夹了几下,便把瓜子咬开,灵巧的舌头卷着瓜子仁,壳则吐在笼底,动作娴熟之至,看来是常吃瓜子的。

  她瞧着有趣,对它道:“我看你还是别说话比较可爱,就嗑磕瓜子吧。”

  黄羽鹦鹉吞下瓜子仁,点点头:“再来一个!”

  她赞道:“总算是说对了一句。那便再给你一颗,以示奖励。”

  鹦鹉伸颈扑翅来啄瓜子。文玹正笑着喂它,忽听孟裴在一旁轻声道:“他不见得能认出你。”

  她愣了一下,回头看向他。

  他望着她轻轻笑:“因为你今日打扮过,与在山上之时完全不同。很好看。”

  文玹这才明白他方才那句里的“他”是指孟赟,想想也是,山上她是男装,又是混立于大风寨诸人之间,孟赟根本就没仔细看大风寨诸人,何况半年多时间过去了,他其实未见得就认得出自己,倒是她自己心虚了。

  听孟裴赞自己好看,也让她喜悦,没人不愿意听好话的,何况对方本就是个清隽俊朗之极的少年呢,被这样的人称赞好看,这句称赞含金量可是很高的啊!

  于是她笑着道:“谢谢。”

  孟裴没想到她会说谢谢,一怔之后,嘴角笑意加深,眼神却认真了许多:“我是说真的。”

  文玹被他用这样的眼神望着,心跳倏然快了好几拍,脸上亦发热起来,她不自在地转开头,忽然发现,原本站在两边的女使还有阿莲,不知何时都退到远处去了,这一段廊子里就只剩下她和孟裴了……

  “再来一个!”

  文玹被这突然而发的声音吓了一跳,循声看过去。

  嗯……还有这只聒噪叫嚷着的蠢鹦鹉。

  她继续拿瓜子喂鹦鹉,心中不停念着,别想多了,别想多了,他只是为了说孟赟的事才让女使们避开的……

  连续喂了它十几颗瓜子后,她才让自己的心跳平顺下来。

  孟裴也一直没说话,静静立在她侧后方。但即使他一言不发,仍然有种强烈的存在感。她仿佛能感觉得到他在看着她。

  不远处有年轻女孩的清脆笑声与说话声传来,很快由远而近。

  她朝声音来处看去,见到过来的是个与她差不多年纪的小娘子,身姿袅娜,穿着银蓝海棠花宽袖褙子,下面是杏白的长裙,清秀纤柔,神态娇怯。

  另一个要小得多,不过八、九岁的样子,穿着粉红色蜀锦杏花纹半臂,桃红的衫子,桃红的洒金缎裙,衬得她肌肤粉嫩雪白,娇憨可爱。

  在她们身后,跟着乳娘、女使、侍婢,熙熙攘攘的一大群,看着颇为壮观。

  两个小娘子走到近前,朝孟裴行礼叫着“二哥。”

  孟裴微笑点头:“三妹,六妹。”又接着介绍道:“这位是文小娘子,文相的长女。三妹,她比你小一岁。”

  孟三娘朝她福了福,声音细细地:“见过文小娘子。”

  孟六娘亦跟着福了福,声音脆甜:“见过文姊姊。”

  文玹急忙福身还礼。一番见礼之后她们便算是互相认识了。

  孟裴道:“我们在这儿等了半天,你们才姗姗来迟,是不是该罚?”

  孟三娘听孟裴如此说,便羞涩地笑笑:“还请二哥见谅。母亲着人来传话的时候,我刚好去了五妹那里,这才迟了些过来。”

  孟裴本是说笑,见她真的道歉起来了,便笑道:“今日又不是招待我,你向我道什么歉呢?”

  孟三娘为侧妃小高氏所出,单名涵,平日见着两位嫡兄都有些怯怯的,也难得见他与自己说笑,见他这会儿嘴角带笑,知道他心情好,这才放松些,又朝着文玹道:“还请文小娘子见谅。”

  文玹瞪了孟裴一眼,有他这么欺负自己妹妹的么?她转头朝着孟涵道:“我没觉着等多久啊,正喂着鹦鹉呢你们就过来了。”

  孟六娘单名一个韶字,与孟裴一样亦是薛氏所出,听文玹提及鹦鹉,便接口道:“鹦鹉笨得很,不好玩。”

  她好奇地打量着文玹:“文姊姊,你原本不是住在京城里的对不对?你住哪儿啊?”

  见文玹略作迟疑,孟裴便代她答道:“她原本住在临汝。”

  孟韶叫了声:“啊!姨姨不也是住在临汝的吗?”

  孟裴点头笑道:“是,我就是去看望姨母的时候,在临汝遇见文小娘子的。”

  文玹朝孟裴轻轻点了一下头以示谢意,他回以一笑。

  孟韶又道:“文姊姊,这些鹦鹉说来说去就是那几句,我们去下棋好不好?”

  文玹讶异,笑问:“你也会下棋么?”

  孟韶小嘴一咧,嘻嘻一笑:“当然会啊。下棋多简单。”

  ·

  直到女使们在亭子里摆开棋盘,布上棋子,文玹才知道六娘说的下棋,并非围棋,亦非象棋。

  那棋盘大如桌面,分成左右两边,上镶青玉,每一边都被十二条黄玉栏杆分隔成一道道。棋子则是像鸡蛋般大小的马匹,分别用羊脂白玉与上好墨玉雕成,分成几列,整齐地列在黄玉栏杆内。

  孟韶问道:“文姊姊,你喜欢白马还是黑马?”

  文玹好奇地打量着棋盘,拿起一匹墨玉所雕之马瞧了瞧,非但玉质温润剔透,雕工也十分精巧。玉马虽小,却眼鼻口耳俱备,神态生动,连颈子上的鬃毛与马尾都刻出一丝丝的纹理来。甚至每一匹马动作神态都有所不同,若非作为棋子,简直可做精美的摆设或把件了。

  “黑白倒是无所谓。”她放下墨玉马儿道,“我从未下过这种棋,六娘可要先教教我怎么玩。”

  孟韶眨巴了一下眼睛:“我喜欢白马,你要是不选,我就选白马了。我会下棋,可是不会教人。让二哥教你吧。他最喜欢教训人了。”

  文玹差点没忍住,含笑瞥了孟裴一眼。

  他倒是淡然无所谓的样子,仿佛压根没听见自家六妹的最后一句,只对文玹道:“这叫双陆棋,你既执黑马,便往右手边走,绕棋盘一圈,白马则与你所走方向相反。轮流执棋,先把所有马走出棋盘者为胜。”

  他取过一旁的七彩琉璃碗,递到她面前,碗里是两枚莹白的玉骰子:“掷骰子点数决定走棋步数,你先丢骰子吧。”

  文玹取出骰子,在手心里颠了颠,往碗里轻轻一撒,骰子咕噜噜转着,很快停了下来,一颗五点,一颗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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