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牧天低下脸来轻唤了一声:“年华……”
“gān嘛?!”年华一个紧张,手无措地一抬,却听元牧天闷哼一声,修挺的眉毛拧了起来。
“你怎麽了?”年华关切地问道。
“你……你先下去。”元牧天噗了咳了两声,好像受了挺重的伤似的。
年华慌忙从他身上站起来,又蹲下身道:“元牧天,你到底怎麽了。”
元牧天却捂著胸口,只皱著眉头不作声。
年华qiáng迫地把他摁倒,拉开衣裳一看,只见他右侧的肋骨处一片乌青,显然是刚才自己一慌之下没控制住内力,那不知轻重的一抬手给捣的。
年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羞恼jiāo加。
“这可不关我的事。身为一个攻,你真是个战斗力只有5的渣啊!”年华哼哼了两声,给自己辩解道。
元牧天没有完全听懂他的话,只是笑著拉下衣裳,又拉过年华道:“你今天是回你的营帐睡,还是留下来陪朕。”
年华鼓了鼓嘴。以前都是元牧天qiáng行留他,他正好“勉为其难”地被留下了,这一次元牧天却想起来征求他的意见了。
说不想留下来有点违心,说想留下──不是太有失受的身分了吗!
元牧天躺在地上笑著看他,突然一伸手把年华拉倒:“夜太深了,你就不要出去扰乱军营了。”
第120章 甜蜜蜜啊甜蜜蜜
年华促不及防之下,扑倒在元牧天的身上。
他很注意地把全身的内力都撤了,软绵绵地倒下去,免得再把元牧天哪里弄伤了,那他身为受的尊严就彻底受到打击了。
“皇上……”年华趴在元牧天胸口,抬起脸向上看去,一下子就看进元牧天深如古潭一般的眼眸,还有那帅气无比的带笑的嘴角,心跳瞬间有点加速。
元牧天笑著拍了拍他的头:“早点睡吧。大战就在这两天了,养好jīng神,立几个赫赫战功给朕看,朕才好给你加官进爵啊。”
说完就把年华拉了起来走到榻上,扯掉外衫,将油灯熄灭,抱著年华闭上了眼睛。
年华在黑暗当中睁大双眼。
就这样?!虽然他是没有那麽YD地想被人压,可是刚才气氛这麽好,就连个亲亲也没有嘛?!
年华看著横放在自己胸前的那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这是养尊处优的一只手,却并非不识人间疾苦的孱弱,那修长gān净的手指间仿佛蕴含著太多的勇武霸气,显得与众不同。
连龙爪都这麽迷人。年华抬手捂住眼睛,为自己的花痴感到羞愧,可他还是不可控制地想起了以前元牧天还是元渣渣的时候对他shòuxing大发,用这只手对他所做的这样那样的下流事qíng。
元牧天这几天对他好得无微不至。倒不是说在生活上有多宠他,但是元牧天教导他兵法,让他熟悉附近的地形,向他细致地讲解这整场战争的布局和变化,承诺给他广阔的天地任他施为。
这些无一不是年华的死xué。元牧天这一次的投其所好实在是太成功了,年华只觉得自己心里原本一直在排斥渣皇帝的那道心防已经纷纷溃散,渣都不剩了。
除了元牧天所做的那些努力,大概还因为……最初的那份儒慕之思一般的爱恋,从未消失过。
只是以前那个滥jiāo又花心,多qíng又无qíng的萧国皇帝是他不想也不能招惹的,年华才要一直躲开他的骚扰。
而今元牧天稍稍收敛了他皇帝的臭脾气,那个虏获了他全部身心的英俊帝王就又出现在他眼前,怎能不轻而易举地再度占据他的心。
只是啊只是──你都这样那样地讨好我这麽多天了,你真的没有目的吗,你真的对我的身体没有yù望吗?!你给我装什麽正人君子的嘴脸,鬼才信你咧!
劳资也是男人啊,也会想那什麽的,你不需要跟我矜持啊!我保证不会骂你色láng的!年华两手捧著热得发烫的脸颊一副羞涩模样,心里却在不知廉耻地奔放呐喊。
大色láng,劳资要亲亲,劳资要亲亲!你装什麽大尾巴láng!劳资要亲亲啊~~
啾的一声水声,年华一愣,才感到热热的脸上被什麽柔软的东西碰了一下。他猛地睁开眼睛,就立刻被元牧天捏著下巴转过脸去,对上一双含著笑意的闪闪发亮的眼睛。
“元牧天──”
“你不老老实实睡觉,动来动去跟身上长刺似的,在想什麽呢。”元牧天一手撑起头,侧著身子居高临下地看他,一边浅笑著问道。
好帅!年华向上看著元牧天沐浴在微光中的脸庞和隐入黑暗的长发,连那随意的动作都帅得无以复加,像一幅光影jiāo错的完美画作。
“我……我没想什麽。”年华清了清嗓子,“我在想这两天就要上战场打仗了,我好紧张啊……唔……”
元牧天微微低下头来,用双唇堵住那张言不由衷的嘴。
明明那双圆滚滚的湿润眼睛里的爱意满得都快要溢出来了,语言的遮掩完全没有意义。
这一吻轻得如同蜻蜓点水,饱含温柔。年华闭上了眼睛,感觉脸上更热了。这样吻著居然会有初恋的感觉,像在大学校园里牵手漫步於雨後的林荫道上,趁无人注意时偶尔的耳鬓jiāo接一般令人脸红心跳。
只是那女主角成了自己而已……不知道元牧天如果在自己那个时代的校园里会是个什麽模样,年华晕陶陶地想著。
明明更加少儿不宜的事qíng也做过了,反而这样前所未有的纯qíng亲吻让悦人无数的元牧天也有些意外的沈醉。
不知如此唇齿厮磨了多长时间,年华微微後退,与元牧天的双眼对视了一秒锺,就猛地转过身去:“睡觉睡觉。”
元牧天微微一笑,躺平了身体,居然真就这麽入睡了。
——
“济王殿下,天已入秋了,这里风大,殿下还是回房里休息一下吧。”一名将士走上城墙,对著那倚墙远望的削瘦身影说道,一边递上了一件披风。
程子涵让那将士为他披上披风,摇了摇头道:“不要紧的。琴池战事如何了?”
“皇上英武,早已率大军兵临城下。逃窜过来的倭寇被大军围攻,琴池贼军却紧闭城门不敢接应。倭寇匪xing一起,反倒都去攻那琴池城门了。”
“年将军率前锋军将那倭寇残部一举歼灭,以免他们进了城还要去祸害琴池百姓。如今虽然贼军还在死守不出,但也撑不久了,不日必能破城。”
程子涵微微点头道:“辛苦你了,你去做事吧,我马上就下去。”
那将士躬身告退。程子涵走到城墙边上,烈烈秋风将宽大的披风chuī得都鼓了起来,里面全是冷意。
这些天以来他一直派人查探琴池战事,从年华立下第一笔军功开始,到後来以骁勇善战闻名三军,而今当上一名不大不小的将军,每一件事他都知晓。
他在遥远的济城注视著年华的一步步成长,慢慢走向他向往的地方。而他却还在原地踯躅,只能眼看著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程子涵看向远方,轻声道:“年华,等你功成名就,意气风发,爱侣相伴之时,但愿你还记得你的子涵……”
——
三枝黑沈沈的铁箭齐齐she向前方,一路带起呼啸而过的尖锐风声。
箭头所指的前方是元牧天沈著的脸。他端坐在马背上,眯起双眸看向那飞来的夺命之箭,任周围的将士大叫著“保护皇上”,他却只是平静地看著前方,连身下的座骑也感受到他的沈静,丝毫没有慌张。
一道利气突然从半空中横扫向那三支铁箭,三张箭去势一乱,纷纷坠下地来。
一道黑色的身影凌空而来,手挎一张铁胎弓,利索地落在元牧天的马前。
“皇上,你没事吧。”年华回头看向元牧天。
元牧天摇了摇头,手指向前方道:“年华,那多日guī缩不出的反贼首领就在那里。”
年华看向远处的琴池城墙,一个身穿黑色战甲的男人正把一张巨大的qiáng弓收到身後,刚才那三枝铁箭显然就是他所为。
那反贼首领也正脸色yīn沈地看著元牧天。原本以为碰上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萧国皇帝居然就处在他的一she之地。只要杀了萧国皇帝,琴池之围必解,连这天下也要乱了!正是天也要助他。谁知本来万无一失的攻击居然被半路杀出的huáng毛小子拦住,原本从不会冒险站上城墙给敌人机会的反贼首领此时却一口气咽不下去,不甘心就这样回去躲著。
“我知道了。”年华点了点头,铁胎弓滑到左掌中,右手从背後抽出一枝普通的羽箭,手脚利落地拉弓上箭瞄准放箭,一气呵气。
箭是普通的箭,上面却附上了年华jīng准控制的内力。那反贼首领原本来在不屑一顾地看著年华的动作,直到那冰冷杀气bī近到眼前时才慌了手脚,随手拉了身边两个人挡在身前。
噗噗噗的三声轻响,被拉来作挡箭牌的两个士兵叫都没叫一声就倒了下去,躲在二人身後的首领bào露出来,却已经被一枝羽箭正中眉心,瞪大了眼睛缓缓地跪了下去。
元牧天遥遥地做了一个平身的手势,年华却猛地蹦到他身边:“皇上,我she中了唉!”
元牧天微笑点头:“好箭法,有进步。”
失去首领的贼军很快就斗志全无,兵败出山倒,gān脆地放弃了抵抗,大开城门走出来跪降。
萧国的旗帜cha上了战火烧灼的城墙,元牧天站在城墙之上,接受城民跪拜,三军欢呼。
年华站在元牧天的身边,微微抬头看著他染上了几分硝烟气息的俊美脸庞。那脸上从容的浅笑又如二人初见那日一般,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仿佛他就是这世间万物的主宰。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元牧天做得不折不扣。
不过那个美人膝──年华有些怨愤地想著,到了他这里还有待商榷。
城墙下的众人山呼之声一làng高过一làng,此刻此处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年华看著下面那一双双兴奋的眼睛,还有身旁的几位扶剑抚须欣慰微笑的老将军,突然很想做一件事。
“元牧天──”年华唤了一声,元牧天面上笑意不变地转头看向他。
年华深吸一口气,猛地捧住元牧天的脸庞,踮起脚尖,把双唇贴了上去。
“年将军,你!”似乎有人惊呼一声,接下来却没了声音。
那一刻好像连空中的风都沈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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