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与他所料相同,东西两军在揽云关回合,打算围困在曲庄的大兴军。看着他们毫无防备地进了揽云关,方宜臻取出信号弹,点燃,红烟一冲而上,下一刻,埋伏在旧营地的士兵们纷纷取出火箭,she向大军。箭如骤雨,从厌军匆忙拿起盾牌格挡,然而火箭却只放了一波,放完,士兵就全都遁走了,从厌军还未反应过来,烈焰突地冲天而起!
“地上埋了火糙!快点躲开!啊——”
“啊——!!!”
“大门关了,逃不出来!!”
大火以燎原之势将全军围困在揽云关内,浓烟四起,隔得老远,营兵们也能听到从厌军鬼哭láng嚎的惨叫,不由拍手称快。这些不知好歹的外族人,大兴国从未侵占过他们一亩土地,甚至在从厌族有难之时出手相助,而从厌族的回报就是肆意屠杀大兴百姓,抢占大兴土地!他们早已对这个穷山恶水里出来的刁民族十分不满,再加上这次大战,大兴士兵被压着打了两次败阵,险些全军覆灭,所有人心里都憋着口咽不下吐不出的气,对从厌更是恨之入骨,恨不得赶尽杀绝。
只是火烧全军的场景还是有些过于惨烈了,尽管明白这只是虚拟的现实,方宜臻还是觉得有点不适,于是没有再看,而是走下山头,与山下营兵回合。
“公子!”
“公子!”
伤兵们个个眼含热泪,紧紧攥着方宜臻的衣角,无声地表达着他们的激动和感激。
方宜臻安慰道:“你们只需要好好养身体就行,战役结束后,要一个不落地一起回家。”
士兵们闻言,不由痛哭流涕,对于他们来说,是方宜臻的到来给予了他们生的希望,和与家人团聚的盼望,没有什么比穷途末路之时有人相助脱离困境更令人心cháo澎湃的了。
“这场大火只能烧半个时辰,难保不会有遗漏,还有战力的士兵立刻回到营地,将幸存的从厌兵关押到一个地方,不降的就地斩杀。至于伤兵和其他闲杂人等就全在这里等候消息,不得随意乱走。”
由于放火箭的两队士兵一直守在高处有利位置she杀侥幸脱离围困的人,所以等他们回到营地,烈火渐歇,战场一片硝烟,已经很少见到活口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皮ròu焦味,令人作呕,方宜臻掩鼻,快速穿过尸堆,上了高台。
“公子,一共俘虏了八十二人,俱已降服。”
“好,搜身后关押起来。”
“是。”
方宜臻在高台上看了近一个时辰,阿福yù语还休数次,终于轻声说道:“公子,王爷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
方宜臻斜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在担心他?”
“你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殿下,你要是出事了,我该怎么办啊?”
方宜臻:“……走开!”
就算他在担心楚徵,也是担心他翘了之后,任务要怎么继续好不好?
阿福轻咳了声:“王爷还说,如果他不幸遇难,你一定要从良……”
“什么?!”
“哦不是,不是从良,是重新找个良人……”
方宜臻静默片刻,咬牙切齿地想:这算怎么回事?这种嘱托遗孀的即视感?就算他是不详之命,但也是这个世界的主导者,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上天,肯定是故意说这种话来动摇老子的直男心的,cao,差点就上当了!
他一拂袖下了高台,眼不见心不烦。
一直到日下西山,暮阳垂huáng,出征的军队才回到营地,留守营地的人纷纷出关迎接,欢欣鼓舞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方宜臻坐在帐中也听得清楚,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看来是没出事。
累了一天,方宜臻几乎是倒头就能睡了,迷迷糊糊间,有人走了进来,呼吸很重,空气中也有丝丝缕缕粘稠的血腥气。方宜臻一惊,倏地睁开眼,一片昏暗中,一道暗影突然朝他压了下来,炽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面上,不停颤抖的滚烫双手死死地搂抱住了他的身体,下一瞬,有些gān燥,但却带着高温的嘴唇不容置喙地落在他的唇上,一经接触,就亟不可待地开始攻城略地。
方宜臻浑身僵硬,面容一瞬间扭曲了。
妈蛋,别、吻、老、子、啊!!我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啊!!!!我能榨gān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身体在诚实地榨gān小攻,心里却不要不要的,哈哈哈我的萌点好奇怪_(:зゝ∠)_
打仗部分就别纠结逻辑了,我最不会应付考据党了qwq。
第22章 二十三
粘稠的血腥气缠绕在紧紧相依的唇齿之间,铁锈味好像某种催化剂一样,一下子点燃了黑暗中隐秘的火热激qíng。
方宜臻抬手,紧紧地搂住楚徵的脖子,将他压了下来,同时自己迎上去,热qíng地张开嘴,迎接对方的侵略,甚至还不满足地把楚徵拉到chuáng上,自己一个翻身压上去,对着楚徵的脸就是一顿猛亲。楚徵一愣,面色突然yīn沉下来,下一秒,一掌就破风而来,拍在方宜臻胸口,硬生生把他拍的在chuáng上滚了两圈。
方宜臻懵了,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胸口的闷痛,捂着胸,差点吐出口心头血来。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他一跳而起,指着楚徵骂道:“天杀的楚徵,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了!我到底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一言不发亲过来的是谁!!我都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先打起我来了?!”
楚徵倏地站了起来,整个人僵了一会儿,然后抖着手点灯,烛光晃晃悠悠地亮了起来,也照明了chuáng榻上边捂着胸口边恶狠狠瞪他的人。楚徵似乎有点不敢置信:“清和……是你?”
方宜臻咬牙切齿:“不然还能是谁?别给我转移视线,今天这事儿咱们没完!”
楚徵好像被点了xué道一样呆在原地,然后抬手摸摸自己的嘴唇,脸上的表qíng很纠结复杂,似喜似悲,自言自语道:“可是你怎么会亲我……”
方宜臻内心抓狂:你以为我想啊!我比你更想不开,更想打人啊!!
楚徵懵了一会儿,然后马上跳上了chuáng,两手紧握住方宜臻的肩膀,紧张地上下查看,道:“刚刚有没有打痛你?我以为是哪个没眼色的人送来的乐营女,所以一时失手……”
方宜臻甩开他的手,捂着胸,一脸yīn寒沉郁(了无生趣)地下chuáng穿鞋。
楚徵的大脑还被“清和竟然主动亲我,还那么热qíng,他一定也很爱我,只是不好意思说”这种诡异且自恋的想法充斥着,下意识地就把方宜臻意yù离开的行为当做了被发现心意后的别扭羞赧,于是为了不让他恼羞成怒,楚徵努力克制着笑意,蹲在他边上,轻声柔气地问:“清和……我们能不能重新来一次?这次我一定配合你,我一动都不会动的。”
方宜臻清晰地听到自己大脑中理智的弦崩断了。
他重重地吸了口气,然后温柔地朝楚徵露出个笑容:“好啊,你闭上眼。”
楚徵眼底光芒大盛,迫不及待地闭上眼,甚至催促地开始扯方宜臻衣服领口。
方宜臻冷笑一声,脱了鞋,直接往他脸上摁去。
满意地看到那张脸上多了个鞋印,方宜臻心里的忿然才平衡了些,哼了一声,径直出了营帐。
大军回营,空气中仿佛都浮动着一股鲜血与硝烟混合的气味,尽管已入深夜,但营地内处处点起火把,亮如白昼。
方宜臻只是不想跟楚徵待在一块,出了营帐也不知道去哪儿,于是就拢着袖子,站在外面发呆。不一会儿,楚徵就跟出来了,他脱了染血的外甲,将一件厚披风披在方宜臻肩上,轻声道:“外面这么冷,你跟我生气,也不要冻坏自己的身体。”
方宜臻:“……”槽多无口,这人该不会真的以为他对他芳心暗许了吧?
方宜臻抽着嘴角,一阵头疼:“其实,刚刚我是……魔障了。嗯,梦游呢,老毛病了,不认人的……你不要当真。”
楚徵替他披衣服的动作微微一顿,旋即继续轻笑道:“你在这里看什么?看够了,就回去睡觉吧,今天肯定很累了吧。”
察觉到楚徵避之不谈的态度,方宜臻不再解释。
这时林勇远远地朝他们挥手道:“谢公子!”
方宜臻朝他点头:“林将军,一切可还顺利?”
林勇咧开嘴角傻笑道:“全都在公子的计划之中,从厌人从被下了毒的水路过来,才到曲庄,就已经倒下一大片了,连第一道攻防线都没打过!后来我们全军乘胜追击,还砍了他们大将军的脑袋回来了,喏,在这袋子里,公子要看不?”
说着,他就举起手中的麻布袋,晃了晃。
楚徵冷声道:“拿走!拿那东西到处招摇什么!”
“也是。”林勇搔搔后脑勺,嘻嘻笑道:“公子这样神仙一样的人物,不能看这么血污的东西,那我就拿走啦。”
“神仙一样的人物”……这个形容让方宜臻成功地囧了。
林勇往前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好奇道:“公子是如何得知从厌定会在揽云关外的河流中投毒的呢?”
方宜臻道:“前段时间我军缺水,唯一的水源便是关外的河,我那时便发现河面浮起不少死鱼,而且经过询问,军中数人有上吐下泻的症状,我就猜测是河中有毒。应该就是在雨前不久投放的,因此军中中毒的人很少。可能从厌也想不到,那一场大雨,把关外河流的土堤冲跨,让那毒河水流到曲庄去了吧。”
林勇大笑道:“果真是报应不慡,害人终害己,但说到底还是多亏了公子的神机妙算,就算从厌没有投毒,也定当闯不过公子布下的三道防线,这次杀地痛苦!总算狠狠地出了口气!”
方宜臻笑了笑,微微点头。
楚徵看两人旁若无人地聊着,全然无视了自己,心里便有些不平,再一看方宜臻对三大五粗的林勇都一副温和好说话的模样,就更冒酸气了。
林勇迟钝地察觉到了来自王爷的恶意,脚下抹油,一溜烟逃了。
楚徵攥住方宜臻的手肘,语气qiáng硬起来:“进去。”
这里人来人往,还个个拿崇拜的眼神看方宜臻,楚徵心里别提多别扭了,那一刻,把眼前的人藏在只有自己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的yù望前所未有地膨胀开来,几乎快要侵占他所有的思想,所以方宜臻连叫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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