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倾泻而入,照亮了黑黢黢的木房。一股霉味迎面而来,方宜臻皱了皱眉,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就在这时,他看清了木房之中的景象,一股寒意从脚底徒然升起,窜到了四肢百骸之中,令他呼吸骤然一滞。
木房里堆放了数十具人形木偶,大多缺肢少腿,而房顶上垂下来数十个铁钩,钩尖上都挂了一条软塌塌前后粘在一起的透明微huáng的皮。那皮垂挂下来有一米多长,第一眼,方宜臻并未多想,然而等他走进木房,看清了那皮的顶部竟都有稀稀疏疏的黑色毛发之时,一种惊悚之感瞬间就让他心跳漏跳一拍。
这、这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于木房里处传来一声女孩稚嫩的喊声。
“哥哥。”
方宜臻qiángbī着自己不要乱想,扭头看向了声音来处。
一个扎着双马尾、十多岁大的女孩从暗处走了出来,手上还艰难地抱着什么。
方宜臻开口:“吃午饭了。”
“好的哥哥,”阿云眯起双眼笑了笑,随后,眼里散发出刺眼的光芒,像是个急着向大人邀赏的孩子一样,努力高举着怀里抱着的东西:“看,哥哥,我做好了。它是所有试验品中最完美的。”
一张人脸突然凑到了方宜臻的鼻尖,方宜臻已经吓得快昏古七了,然而身体还在坚挺。
他被bī看向那凑到他眼前的木偶。
白皙顺滑的皮紧贴着木偶的头部,乌黑浓密的长发披散而下。用朱笔描绘的嘴唇鲜艳如血,眼珠如点墨,肤白似凝脂,如果不是它没有一丝生气的眼睛和毫无表qíng的面部,方宜臻几乎快要以为这是个真人。
……而且还是个长得比女人还要美的男人。
那种美不是女xing的柔美,而是十分具有冲击力的yīn邪妖媚。与它对视,有种灵魂都要被尽数吸走的错觉。
阿云嘻嘻笑着,用手轻轻去磨蹭着那木偶的脸,近乎痴迷地喃喃道:“这个男人的皮,真美啊……”
方宜臻真的是全身的jī皮疙瘩都起来了。
尽管他真的一点都不想相信,但是事实已经摆在了他的眼前——这里悬挂着的所有皮,都是从真人身上剥下来的人皮。
他不知道这些人皮从哪里来,也不知道阿云为什么要做人皮木偶,他满脑袋都只想着:我擦擦擦!!神经病啊啊啊!!!!我为什么要疼爱这么神经质的妹妹啊鬼知道她会不会哪天把我的皮也给揭了做木偶啊啊啊!!!
系统自动用他的嘴念了台词:“阿云,哥哥说过,以后哥哥会照顾你的,我们不要再做这种东西了。”
阿云面露紧张,紧紧地环抱住那具人皮木偶,与他脸贴着脸:“不要,哥哥,我做了好久,才成功了一个,我要留下他。”
“阿云……”
“这是爸爸教给我的,哥哥你只需要认真上学就好了,我一定会努力将我们家的店重新开出来,我会赚钱让你读大学的!”
看着阿云坚定的眼神,方宜臻心里软了下来,心想,虽然这个妹妹脾气有点古怪,但是真的很爱她的哥哥啊。
“阿云,爸爸就是因为做这行业,yīn债太多,被鬼缠上才去世的,我不会让你再走上这条路。马上离开这间屋子,以后再也别进来!快把它丢了!”
阿云惊恐地死死抱住木偶:“不!哥哥,你看看他,他是活的,他是活的!”
仿佛为了验证阿云的话似得,她话音刚落下,方宜臻就看到那原本以后脑勺面对着他的木偶脑袋,咯吱咯吱地转了过来,露出那张yīn邪妖媚的惨白的脸,漆黑的眼珠直直地看向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看下这里!!!!
终于到我能放飞自我的地方了好激动!希望你们不会被突然一变的画风吓到,猎奇重口才是我的最爱qwq红门部分:鬼攻、囚禁
bào走的四个部分都不长~大概每部分两三万字吧,充斥了各种不可言说的重口羞耻play以及飙到三百码的车【咳【重点】以及这四个部分的攻都是墨水。但是是失控没记忆的!只是保留了对防疫针qiáng烈的独占yù的本xing!bào走结束后也不会记得这一段的!
第43章 bào走2
那yīn森森的目光幽黑地宛若深渊,只一眼就会坠入其中,方宜臻只觉心脏骤然紧缩,不可名状的惊骇像空气一样如影随形地充斥在全身所有的神经、血管以及细胞。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间,他再定睛看去时,那木偶却依旧毫无生气地被阿云抱在怀里,用墨发如泼的后脑对着他。
方宜臻微微动了动一阵发麻的双手,这才发现,手心已经沁出了汗。
他恍惚间想,刚才那个意味深长的目光,还有那血红嘴唇略微上翘扬起的微笑,究竟是错觉还是……
阿云见他沉默良久,不安开口:“哥哥……”
方宜臻回过神来,微蹙眉,目光像是躲避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绕开了那具木偶。
这时系统提示音响起:“当前面临选择。摧毁人偶or留下人偶?”
摧毁或者留下……
方宜臻回忆着进入红门后短暂的一段时间内看到的一切,包括自己和阿云的穿着打扮,他内心有了大概的判断。红门后的背景大概是在民国时期,而联系到刚刚他与阿云的对话,可以猜到他们的父亲原本是靠做这种yīn邪之物谋生的。
这种yīn森森的东西有什么用?自然是陪葬了。
在民国之前,很多偏远闭塞民风剽悍的地区流行以童男童女陪葬。水银灌进活生生的小孩的耳朵里,没一会儿,人就倒下了,眼睛却亮亮地睁着,犹胜活人。民国后,此类恶习被禁止,陪葬品从人变成了金器玉器等物件,但仍然有不少有钱有势的人家还保留着“只有人下去了,才能伺候好过世的人”这种想法,所以做陪葬人偶的行业就应运而生了。
方宜臻一想到他们过世的父亲是背了太多yīn债,被鬼缠上了才死的,就浑身发冷。这、这个世界该不会……真的有鬼吧?!
“还剩十秒。十、九、八……”
如果真的有鬼……方宜臻忍着头皮炸开的冲动,往后瞥了眼悬挂了几十条人皮的铁钩,心想,他这个妹妹大概也要走父亲老路了。他的设定是不忍心让妹妹受到一点伤害,所以他该做的选择已经很清楚了。
他果断道:“摧毁人偶。”
话音刚落,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被阿云抱在怀里的人偶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那顺滑黑亮的长发逶迤于地,遮挡住了它绝美却惨白的脸,竟无端流露出一丝哀戚幽怨。
做出选择后,系统cao控着他的身体,不由分说地从阿云怀里把人偶抢夺了过来,无视阿云的尖叫哭喊,将她反锁在木房内,然后径直走到庭院之中,将人偶扔在了地上。
他折身回厨房拿了火把和柴薪,面无表qíng地将人偶搬到垒好的柴薪上,然后用火把点火。
阿云凄厉地哭喊着,用尽力气捶着门:“哥!哥!你不要杀了他!他是唯一一个活的——!”
火舌渐渐蹿高,舔舐着毫无生气地躺在柴薪上的男人完美无瑕的面孔,他苍白的脸皮被火星溅烫出了一个又一个乌黑的小dòng,而那头乌黑的长发也被灼烫的火焰燃烧地只剩下头顶一片细小的茬。
男人依旧睁着墨笔点缀的眼,空dòng而幽深地望着不知名的虚无之处。
方宜臻放下了火把,静默良久,说道:“这位大哥,现在拘着你魂魄的木偶已经毁了,你也自由了,如果你心无怨念,就入往生道,来生投个好人家吧。如果……你怨恨我把你最后的皮都烧成灰的话,你可以来找我,但是请别去害我妹妹阿云,她只是个孩子。”
此言一出,方宜臻一脸懵bī。
???系统大哥,什么仇什么怨?
他内心痛哭流涕:这位大哥,你要是真的变成飘飘了,可千万别来找我,你的死跟我和阿云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找就去找杀你的人吧,谢谢谢谢。
火星的噼啪声断续响起,木房内阿云的哭喊渐渐减弱。方宜臻还沉浸在被系统坑惨的抑郁之中,没有注意到躺在火堆里的人偶的乌黑的眼珠子突然微微地转动了,艰涩地将视线投向了被烟气氤氲的模糊的方宜臻。
那双墨黑的瞳眸就像无底深渊,没有一丝生气,只余一片森然的死寂。
直到人偶被烧成了炭灰,方宜臻才长出了口气,把阿云从木房里放了出来。阿云哭累了,抱着膝盖缩在角落,时不时抽噎一声。
方宜臻把铁钩上的人皮全都取了下来。手上滑腻冰冷的触感让方宜臻整个人都不好了,简直想去死一死,如果他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的话老早躲得远远的了,碰过这些人皮,他今晚肯定睡不着了!
阿云可怜兮兮地问道:“哥哥……你要做什么?”
“把他们都好好地埋了。虽然他们在之前就已经去世了,但是偷剥他们的皮,还是你的错,如果不想再走父亲的路,你就听哥哥的话,别再执拗下去了,跟其他女孩子一样,乖乖地去上学,不好吗?”
阿云把脸埋在了两臂之间,没有说话。
方宜臻叹了口气,走出家门口,在空巷子深处找了个附近没住房的地方,挖坑把人皮全都埋了下去。
这些人的魂魄还没有被拘在人偶里,而四处游dàng的魂魄容易被道士捉了,继而打散,所以他们大抵早已投胎去了,方宜臻并不担心他们会为难他跟阿云。但他还是燃了香,好生祭拜了。
这事过去后,方宜臻把木房锁了,不允许阿云靠近一步,而阿云难过了几天后就恢复正常,脸上有了笑影。
数日后。方宜臻背着斜挎包,骑着一辆破破烂烂的旧自行车从学校回来,刚骑进路面高低不平的巷子口,就被一个坐在家门槛上抽烟的中年男人叫住了:“小臻啊,放学啦?”
那男人声音粗嘎嘶哑,十分难听。方宜臻听到有人叫自己,就从自行车上下来,转头看过去,然后微微笑着朝他打了个招呼:“赵叔,下午好。”
经过几天的适应,方宜臻已经把这个环节的背景弄清楚了。
这里的确是民国,而他现在的身体也叫方宜臻,而且无论是面貌还是身材,都是小了几岁的他自己。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平行世界的自己一样,方宜臻颇觉新鲜。
他住的地方就是这条被划分到了贫民区的巷子尾。叫住他的赵叔是他爸年轻时在赌桌上的朋友,后来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赵叔是个挖坟盗墓贼,只不过手艺不佳,挖不了好坟,只能靠着一里外的乱葬岗艰难维持生计。而将那些为数不多的陪葬财物搜刮一空后,赵叔就会把水银从那些尸体头部灌下去,剥脱下一层完整的人皮,带回去卖给他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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