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生也一直在帮忙安抚人,看着醉倒一片的男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甚至掏出手机拍照,准备放到群上去。
方宜臻累了半天,觉得口渴,拿起杯子想再喝一口的时候,突然旁边的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别喝了。”
他看过去,是陈水墨。
陈水墨是所有男生中表现最好的了,虽然也被灌了不少,但是不吵不闹,安静如jī,这会儿已经双眼紧闭靠着桌子睡觉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感觉出来方宜臻在拿杯子的,伸手就抓,手劲还挺大,一点儿也不像喝醉了的模样。
方宜臻悄悄地用另一只手接过杯子:“好,不喝了。”说完就偷偷摸摸喝了点。
“你骗人。”他皱紧眉,语气却不似平日,反倒有一分诡异的嗔怪。
一口啤酒呛进气管,方宜臻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大舅子,你闭着眼睛怎么看到的,你冤枉人,我没喝。”
说完,方宜臻就感觉陈水墨抓着他手腕的手又加劲儿了,还甩不脱,他只好妥协:“就喝了一小口,不喝了。”
谁知陈水墨突然大声道:“不准叫我大舅子!”
方宜臻连忙哄:“好好好,不叫,我口误。”
陈水墨这才慢慢松了手指。
方宜臻好奇地凑到他面前,用另外一只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自言自语道:“怪了,难道开天眼了?”
“没有天眼。”
“你到底醉没醉啊。”
“醉了。”
“那你怎么听得到我说话?”
“耳朵还在。”
方宜臻哭笑不得,突然觉得现在的陈水墨比清醒时候有趣多了,忍不住支着下巴,笑眯眯地观赏着陈水墨的醉态。
不同于其他男生的东倒西歪,陈水墨趴着的姿势就像是在教室午睡一样,很乖巧听话,任人揉捏的模样。白里透红的脸上褪去了平日里那几分冷淡疏远,清俊淡逸的五官染上醉意,吐息之间氤氲着香甜酒气,不知是不是也喝多了,一时间,方宜臻竟有些目眩神晕。
啧……怎么会有男生长地这么好看?简直不给其他男同胞活路啊!
他抬起脸,挪开距离,才有新鲜空气进来。
过了一会儿,方宜臻发觉陈水墨的掌心越来越烫,于是道:“陈水墨,你要抓到什么时候?看不出来,你看起来挺瘦的一个人,力气真大,掰都掰不开。”
“喂,你不是还有耳朵吗,怎么听不到我说话了?”
“好吧,看来这回是真睡着了。”
方宜臻没有继续去掰陈水墨的手,扬手招呼摊主再多烤些ròu串。这时候,陈水墨突然又抽了,他身体一歪,往桌下栽去,方宜臻一时不察,竟然也被他拽下去了,硬生生地摔到他身上,整个人压上去了。
我的妈,别把人压吐了!方宜臻刚想起来,陈水墨突然腾出手紧紧地按住他的头,贴着自己的胸口:“睡觉了,冷。”
“……可我不是被子啊!!”
方宜臻双手并用地想从他身上起来,陈水墨皱紧眉,对乱扑腾的被子非常不满,gān脆一个侧身,两腿一夹,箍住了方宜臻的腰,重复道:“睡觉。”
方宜臻被迫埋胸,整个人都快不好了,泫然yù泣地朝两个看好戏的妹子伸手:“救我!!!”
妹子们哈哈直笑,半点搭救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掏出手机朝他们拍个不停,“今日最佳,哈哈哈哈哈哈!”
方宜臻挣扎一阵,挣不开,生无可恋地放弃了。
他以后绝对不要再跟陈水墨一块喝酒了,他宁愿陈水墨跟其他人一样四处发酒疯追狗赶猫,也不要这样闷声不吭地抱住人就不撒手啊!
也许是方宜臻表现地很乖,陈水墨慢慢松了力气,搭在方宜臻后脑上的手也慢吞吞地开始轻拍,像哄小孩入睡似的,方宜臻瞅着空子钻了出来,从旁边抓了个替死鬼,塞到陈水墨怀里。
那男生抓着人就抱住了,谁知下一秒,陈水墨一脚把他踹开了。
正当方宜臻看着满桌满地的人发愁的时候,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酒瓶碎裂声,以及粗哑而响亮的骂声:“怎么看路的?你看看,全都倒到我衣服上了!”
方宜臻看过去,看到被指着鼻子骂的竟然是两个女生之一,连忙走过去:“怎么了?”
那女生也是个急脾气,顶嘴道:“要不是你突然往后靠,我走的好好的,怎么会被你撞一下?要是没撞,东西怎么会掉到你衣服上?你别欺负我年纪小就把责任全往我身上推!”
方宜臻看到洒了一地的ròu串,差不多明白事qíng经过了,怕那女生在三大五粗膘肥ròu壮的男人面前吃亏,连忙把她拉到身后:“这位叔叔,我们也不是故意的,你看你也不是全无责任,不如各自退一步,别为难一个女生好吗?”
“放屁!老子这件衣服多少钱你们知不知道?弄脏了还像当做没事qíng?!”
听到动静了,醉的东倒西歪的男生们纷纷清醒过来了,围在一块,撸袖子就想上去gān一架。
方宜臻耐着xing子和那壮汉周旋,谁知那男人说不过他,竟然直接伸手想拉扯女生,这下子就像是火星落油锅,方宜臻cao了一声,抓起旁边的酒瓶子就往那男人身上砸,砸完立马怂道:“大家快跑!!!gān不过啊!!!!”
所有人一哄而散,大笑着四下溃逃,壮汉有几个同伴,追不上所有人,gān脆就逮着方宜臻追。
混乱之中,方宜臻突然感觉有人紧紧地拽住了自己的手臂,硬拖着他往一条小路狂奔,方宜臻瞪大眼睛:“陈水墨?你醒了?!”
陈水墨顾不上跟他说话,拉着他在九曲十八弯的小巷里到处乱转,连方宜臻都快被绕晕了头。巷子很深很静,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发足狂奔时留下的呼呼风声,以及方宜臻最后止不住的大笑声:“太慡了!陈水墨你有没有看到那个男人脸上的表qíng?有没有觉得我拿酒瓶砸人的时候特别帅!”
风呼啸而过,恍惚之间,方宜臻觉得陈水墨好像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很快就湮没在猎猎风声中,消逝了。
最后两人一齐钻进了两座房子之间的fèng隙,陈水墨搬来木板挡住了fèng隙口,隔绝了黯淡的路灯光,只剩下一片昏暗以及两人此起彼伏的喘气声。
很快,一阵疾跑声越来越近,陈水墨抬手,捂住了方宜臻的嘴,微蹲下身,几乎把方宜臻整个人都纳在身后。
方宜臻紧贴着他的身体,耳边清晰地听到两人越来越剧烈的心跳声,再加上嘴巴被捂着,胸闷和气窒的感觉一涌而上,有一瞬间,方宜臻甚至觉得自己的大脑都不清楚了。
过了一会儿,陈水墨渐渐松开手,轻声说:“走了。”
方宜臻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两人紧紧相贴的身体,以及透过薄薄的T恤传递而来的热度,不禁为这个过分亲密的姿势而感到尴尬,于是往后靠了靠,陈水墨默不作声地松开了他。
“谢谢你啦,否则我说不定得被他们追到家门口。”
“不用客气。”
方宜臻没话找话道:“你这么快就清醒啦?你可不知道,你刚刚喝醉了有多难缠,非要说我是你家被子,抱着就不肯放,我都快被憋窒息了。”
陈水墨微微一僵:“……对不起。”
“没事啦,你算是比较正常的了,你真该看看其他人发酒疯的样子。”方宜臻眯着眼笑起来:“幸好你醒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把你送回家。”
随后,两相沉默了一会儿,借着四周足以遮掩一切的昏暗,陈水墨静静地看着近在眼前的方宜臻,他的脸部轮廓不太清晰,熠熠生辉的双眸却好像点缀了星光。他入神一般地看了许久,直到方宜臻推了推他,才略显láng狈慌乱地移开目光。
“你手机是不是在震动?”
陈水墨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嗯。”看着屏幕上“书丹”两个字,陈水墨握着机身的手微微一紧,很快,就像qiáng迫似得松开,面不改色地接起电话。
“喂,书丹。”
“哥,你怎么还没回家呀,是不是在外面玩?许橙跟你在一起吗?”
陈水墨飞快地抬头看了方宜臻一眼,然后低眸,淡道:“没有。”
“哦,那你快点回家,妈妈要担心了。”
“嗯。”
挂断电话,方宜臻问:“催你回家?”
“嗯。”
“那我们出去吧,他们大概也走远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拍拍衣服上蹭到的墙灰,然后循着进来的路往巷口走。
突然,陈水墨开口问他:“许橙,你想报哪所学校?”
“Z大。”
“想学什么?”
“学医。你呢?”
陈水墨静默片刻:“我也想去Z大。”
“咦,为什么?抢着要你的名牌大学那么多,虽然Z大也很好,但是比起顶尖的还是有距离的啊?”方宜臻眼珠子一转:“你该不会是刻意来监督我有没有在大学找个女朋友的吧?”
陈水墨无以言表地瞥了他一眼。
方宜臻摸摸鼻子:“这么说好像是有点自恋了。不过我还是很高兴我们能继续当校友的,那就Z大见了。”
他笑眯眯地伸手,陈水墨静静地看着他的手,然后与他击了一个掌。
“好。”
第7章 一六
Z大开学那天,方宜臻是最早到寝室的,许母手脚麻利地给他占好了最方便的衣柜子,看到许母还准备替他铺chuáng挂蚊帐,方宜臻连忙阻止道:“上面这么高,我来吧。”
许母朝他挥手:“你笨手笨脚的,只会添乱,这里我来就行了,你去外面转转,认识一下新同学吧。”
方宜臻只好作罢,去厕所拿了拖把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对面寝室的门开了。他们一个班的男生住在相邻的四间宿舍,对面的肯定是一个班了,方宜臻走进去,一看到人,还没说出口的问好就被惊讶替代了:“陈水墨?!”
站在桌子前整理垃圾的赫然就是陈水墨。他抬头,看了方宜臻一眼:“我们一个班?”
“对,好巧啊,你也报了医学院啊。”
“嗯。”
Z大医学院的确是最出名的,如果陈水墨的志愿就是学医,那也不难理解他为什么不去北大清华而来了Z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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