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现在除了抄书似乎也没别的事qíng可做。宫里头虽有贵人及贵人以上妃嫔每日要去给皇贵妃请安的规定,不过她这个密贵人,显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名正言顺。
前些日子她开口提及此事,那嬷嬷看了她一眼,只说了一句:“皇贵妃住在承乾宫,贵人还是等下次侍寝过后再去给皇贵妃请安吧。”
王密蘅立时会意,心里边又有些郁闷,都说是滚chuáng单了,在哪里滚还不一样,难不成只有在紫禁城才作数?
好在她也清楚这两位嬷嬷虽是皇太后派来的,可背后的主子是谁就说不准了,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无论她的主子是谁,都不是她一个小小的贵人能惹得起的。
所以她心里头虽然憋屈,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感激的笑了笑:“多谢嬷嬷提点。”
所以说,康熙这颗大树是那么好抱的吗?答案很明显是否定的。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一边耐着xing子抄书,一边尽可能的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虽然这一眼四方天的小日子是那么的让人憋闷。
至于侍寝不侍寝的,那只能听从老天爷的安排了。
抄了一会儿棋谱后,王密蘅躺在软塌上闭目眼神,才刚躺了一小会儿,外边就传来小林子的通报声:“主子,谨贵人来了。”
这是王密蘅进宫以来第一次看到不做宫女打扮的女人,不期然眼前一亮,这谨贵人相貌温婉,身段婀娜,一看就是个典型的江南美人。
王密蘅刚想开口,就听面前的人说道:“你就是新来的王妹妹吧?”
王密蘅笑着点了点头,她又继续说道:“宫里头没有几个汉女,听说妹妹来了,我就过来找妹妹解解闷儿。”
说着,她就拉着王密蘅的手,轻声问道:“皇上还未召见你呀?”
王密蘅点了点头,有点儿受不住谨贵人过分的亲近,不过一番话说下来,她多少都有些明白谨贵人的热qíng到底从何而来了。
不过是因为太过寂寞罢了!
进宫六年,这谨贵人竟然几个月前才得康熙召见,然后就封了贵人,不得不说,这康熙真的是渣的可以啊!
一下午的时间,谨贵人拉着她说了很多很多的事qíng,就好像很久没有说过话一样滔滔不绝的说着。王密蘅耐心的听着,也会和她说一些自己在苏州的事qíng,当然这些事qíng都是经过删减的。
也许是她自己yīn谋论了,可是想到自己所处的环境,多个心眼儿总比缺心眼儿好上许多。
送走谨贵人不久,王密蘅出乎意料的等来了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李公公带来了让她侍寝的消息,一时间,整个祈祥宫一片喜气洋洋。
可是,身为主角的王密蘅心里却很不安,她虽然足不出户,却也听说康熙南巡回来后,就没有翻过牌子。而这头一次翻牌子,却偏偏是她的牌子。
王密蘅心里拔凉拔凉的,直觉告诉她,自己看似平静的生活怕是就此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高调
话说王密蘅听完李公公传达完康熙的旨意心里那个纠结啊,不是因为她怕和康熙召见侍寝,其实她挺想让康熙记起有她这么一号人的,可是,康熙如此高调的做法,会把她害死的有木有?
不过即便她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康熙的话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不听啊!王密蘅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混蛋,然后才做出一副欣喜的样子,坐在梳妆台前。
其实什么欣喜啊,那绝bī是苦笑有木有?
“奴婢恭喜小主,望小主能早日替皇上添一个小阿哥。”宫女翡翠率先福了福身子,房间里的其他人也都向王密蘅道喜。
听到这话,王密蘅略带羞涩的笑笑,转身对翡翠吩咐道:“快些收拾吧,车驾还在外头等着呢。”
直到现在她都有些搞不明白这康熙到底是怎么个心理,你说你想睡哪个就睡哪个吧,还偏偏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怪不得后宫里头争斗不断,就康熙这样唯恐天下不乱,这后宫没乱成一锅粥已经是得了祖宗的庇佑了。
翡翠依言应了一声,轻步走到梳妆台前,卸下她头上的那支海棠玉簪,拿起梳子为她梳理乌黑的秀发,嘴里还不忘奉承几句。
“小主,您真美,比宫里头的良贵人还要美,怪不得皇上这么在意您!南巡回来,头一次翻的就是小主的牌子,您这宠爱可是宫里头头一份儿了。”
王密蘅闻言,不甚在意的笑笑,这丫头还真敢胡乱说话。那良贵人是谁,那可是几百年后都让人津津乐道的传说。
一个辛者库罪奴,不仅能被御女无数的康熙看中,而且还生育了八阿哥,那得是怎样的倾国倾城,艳压群芳呀!
更何况,别人怎么样也许她还真的不清楚,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晓得的好不好?
王密蘅只觉得自己真是命不好,别人再不济也都有一个忠心护主的奴才,可她身边的这几个,别说护主了,能不背叛她她就要千恩万谢了。
所以说,这人和人啊真是没法儿比的,王密蘅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简直要怀疑自己人品是不是欠缺了些,不然怎么能接二连三的遇上这些槽心事呢?
好吧,她只能在心里边小声的安慰自己,好在这些宫女太监没当面表现出什么冷艳高贵的瞧不上她这个小小的贵人,不然她可真要抓狂了。
“小主,咱今天用哪支簪子?您看这支金簪怎么样?”
听着这话,王密蘅看都没看就从梳妆匣里拿出一只颇为淡雅的镂空玉簪jiāo给了翡翠。
不管这丫头是不是好意,她都不想一头金灿灿的出现在康熙的面前,不然她用心塑造的舒适淡雅的形象必定毁于一旦。
在康熙面前,形象什么的还是颇为重要的,毕竟,要抱紧人家这颗大树,先得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让人反胃不是吗?
王密蘅淡定的没有评论翡翠的恶俗品味,不过,当她看到翡翠手中拿出来的一件薄纱般透明的衣裙的时候,她突然觉得今晚其实就是用来毁三观的是不是?而且毁的还是她的三观有木有?
王密蘅怔愣了一下,立马就想起了清朝那让人膈应的侍寝制度,不由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好吧,她先前只纠结自己被头一个翻牌子要遭人羡慕嫉妒外加恨这件事了,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羡慕嫉妒恨之前还要过另外一道坎儿,那就是这让人无语到极点的侍寝制度。
“主子,您怎么了?”身旁的宫女翡翠担心的看着傻愣愣的王密蘅,推了推她的身子,开口问道。
“哦,没事儿。”王密蘅回过神来,咬了咬嘴唇,把心里一股子的膈应压下,又对身旁的翡翠吩咐了一句:“再拿件外袍过来吧。”
唉!说到底她先得活着是不?要想活着就得把康熙伺候好是不?要伺候好康熙先得遵守宫里的规矩是不?
王密蘅在心里反复的问了自己好几遍,然后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由着翡翠为她更衣。
人生哪里没有悲剧?或许把坏运气用完了之后就全都是好运气了。
想到这里,王密蘅也就释怀了,反正自己是怎么抗拒也抗拒不了,就这样瞎凑合着混日子吧。
只是当她穿上那件半透明的睡裙时,真的想要立马哭死过去,这用眼看着和自己亲自穿上真不是一回事儿。
这一刻羞涩什么的她真感觉不到,唯一的感觉就只有羞愤了。这感觉,跟后世穿吊带儿短裤神马的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啊!
看着王密蘅越来越变幻不定的脸色,翡翠赶紧给她套上了外袍,眼睛里还闪过一丝复杂的qíng绪:“小主,奴婢扶您出去吧。”
王密蘅点了点头,心里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苦笑,她身子僵硬,腿都有些软了,说句实话,这会儿没有人扶着她还真踏不出这门。
到了院子里,王密蘅心里砰砰乱跳,在众人的注视下坐上了承恩的轿撵。
车子的扎扎声在漆黑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响亮,犹如一道符咒紧紧的揪住了她的心。王密蘅坐在轿撵里,心里头涌上百般的滋味儿,就是没有一种叫做欣喜。
轿撵里夹杂着各种各样的香气,也许连它自己也不知道把多少女人送到了康熙的榻上。
王密蘅qiáng压下心里那种憋闷的感觉,撩起了车帘,任冷风一阵阵扑了进来。
一路上,她反复的开导自己,反正都有一次经验了,还怕这些gān吗?她觉得自己有时候真有一种阿Q的jīng神,可是,不这样还能怎么办?反正,这一关终究是要过的。
不知过了多久,轿撵终于停了下来,王密蘅被带到了一个偏殿,在司寝姚姑姑的要求下脱下了身上的外套,任她在自己身上来回的摸索了几遍,为的大概是看她身上有没有带凶器。
其实,她很想说一句,姐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凶器什么的就算想带也没地方藏啊!难不成她掰碎了碾成粉末当擦身上了?
好吧,她终于真相了,这世上最怕死的不是别人,而是皇帝。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好多皇帝到最后都要寻求长生不老的缘故吧。
王密蘅再一次腹诽着清朝这恶俗的制度,然后,她又按照规定又一次开始沐浴更衣。
“小主,奴婢服侍过好多主子,您的肌肤是最细嫩的,怪不得皇上要翻小主的牌子,奴婢敢说,小主日后定是恩宠不断。”
“姑姑谬赞了。”王密蘅坐在浴桶里,费力的扯出一个笑来,应付着姚姑姑的奉承。
不是她不够淡定,实在是她没法儿接受四个太监站在旁边看着自己洗澡,虽然她知道缺少了那个东西他们根本就算不得真正的男人,可比起女人来,人还是更像男人的是不?
好话当然谁都想听,可是这细嫩不细嫩的又不能当人品用!不然她就不会落到如此尴尬的境地了。太监,尼玛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发明出来的东西啊?她觉得自己恐怕一辈子都做不到面不改色的把太监当女人来用。
沐浴过后,王密蘅看着两个太监将一条大红色的锦被扑在地上,嘴角微微抽搐,猛地起了一身的jī皮疙瘩。
只要她一想到那几只男不男女不女的手触摸在自己身上,她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还隔着一层薄纱,那动作也足以膈应死她了!
事实证明,人的承受能力是有无限可能的,当想象中的qíng景真正来临的时候,王密蘅倒不像想象中真就那么屈rǔ。
或许就像她劝说自己的一样,这一切只是一个过程,别人不会因为你是这样被抬着侍寝的就看低你,相反,重点在于侍寝而不是如何侍寝。
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她自己想开,心里就没有那么难受了。其实,所有的不痛快都是自己给的。她要做的从头到尾只有一件事qíng,那就是得到康熙的宠爱,然后用这份宠爱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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