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话音刚落,就有两个侍卫进来架起陈稳婆的胳膊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硬生生的从殿内拖了出去。
看着这样的qíng景,众妃嫔几乎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李德全伺候了皇上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可方才,皇上都还没发话,他就擅自堵住了陈稳婆的嘴。
若说是因着那稳婆慌乱之中说出的那个“我”字,那也有点儿太为牵qiáng了。
如今,最重要的不就是查出谋害皇嗣背后的主使吗?
众妃嫔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李德全,眼中露出一抹不解,却碍着康熙在场,谁都不敢擅自开口。
德妃站在那里,想了想还是劝道:“皇上,外头风大,皇上纵是惦记着密嫔也不能不顾及着龙体啊。”
“朕前朝还有事,你们都回自己宫里去吧。”康熙蹙了蹙眉,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径直朝殿外走去,见康熙迈出步子,李德全也急忙跟了上去。
康熙一离开,襄嫔便忍不住开口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审问了半天也没审问出什么结果,若不是李公公cha了一脚,保不准就什么都知道了呢。”
“可不是,李公公也伺候了皇上这么多年,咱们谁见过他这么心急过。”
“李公公做事,自然是揣测到了皇上的心思,可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咱们也猜不到不是。”
听着众妃嫔的议论声,德妃沉下了脸,道:“好了,襄嫔!你也进宫这么多年了,怎么连宫里头的规矩都不懂,皇上的事qíng也是你能随便议论的,你若再不懂规矩,本宫便不得不扰了太后的清静,回了太后让太后处置去。”
德妃半是警告半是讽刺的话让襄嫔硬生生的噎在了那里,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好半天才意味深长的笑道:“是,娘娘都这么说了,嫔妾哪里还能不应。只是嫔妾少不得要提醒娘娘一句,这后宫里做主的可是承乾宫的贵妃娘娘,人家才是正经的主子呢。依嫔妾看,娘娘要真想cha手宫务,不如先到乾清宫去求一道圣旨,皇上看重娘娘,想来也不会驳了娘娘的面子。”
襄嫔的话让德妃神色随之一变,没等她开口,襄嫔就拿起帕子轻轻掩了掩了嘴角,莞尔道:“瞧嫔妾这记xing,皇上怕有好些日子没传召过娘娘了吧,娘娘若是冒然过去……”
没等襄嫔的话说完,德妃扬手一个耳光就狠狠抽了过去,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整个殿内。
襄嫔被打的一个踉跄,差点儿就倒在地上,好半天脑子才渐渐清醒了一些,对着众妃嫔看过来的目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看着德妃眼底深处的yīn狠,到底还是没敢再放肆。
“来人,襄嫔身子不适,送回长chūn宫去吧。”
襄嫔顿时便恼羞成怒,德妃见她如此,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徐徐道:“怎么,妹妹若不想回长chūn宫,本宫不妨送你到乾清宫,妹妹若是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也能让皇上替妹妹做一回主。”
说完这话,没等襄嫔开口,德妃便冷冷扫了站在襄嫔身后的宫女一眼:“还不送你家主子回宫。”
“是。”那宫女见着自家娘娘被德妃打了一个耳光,心里头已经是害怕到了极点,一听到这话,想都没想就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看了自家娘娘一眼。
襄嫔虽然依旧有些不甘心,可这个时候她若不走,依着德妃的xing子,难保她不会真的惊动了皇上。皇上若是动怒,就不是丢点脸面能过去的了。
于是,只狠狠瞪了德妃一眼,就径直朝殿外走去。
等襄嫔离开,才有人道:“襄嫔向来就是这个xing子,娘娘又何苦和她置气。”
德妃瞥了她一眼,缓缓开口:“本宫不过是告诉她尊卑贵贱这四个字怎么写,她进宫多年,也该懂懂规矩了。”
那妃嫔心里头一惊,心知德妃是借着襄嫔的事qíng来警告众人。
可怜襄嫔前些日子才命人掌捆了宁贵人,教了宁贵人什么叫做尊贵卑贱,不过几日的时间,同样的事qíng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作死,好端端的惹德妃做什么,德妃虽然失了凤印,可并未见得失宠。这宫里头的事qíng瞬息万变,谁又能说德妃没有东山再起的那一日呢?
“好了,时辰不早了,咱们都回各自宫里吧。”
等各宫的妃嫔离开后,跪在地上的秋梅才站起身来,朝里头走去。
而这个时候,王密蘅已经在chuáng上躺了好一会儿,早有几个宫女给她清理了身子,换上了一件略显宽松的旗装。
等秋梅将外头发生的事qíng一字一句的告诉王密蘅时,王密蘅点了点头,眼睛里闪过一抹异样。
“你说李公公堵住了陈稳婆的嘴,皇上什么也没说?”
“嗯,奴婢看的清清楚楚,陈稳婆好像要说些什么,也不知怎么了,就被李公公突然堵住了嘴。虽说陈稳婆犯了忌讳在皇上面前说了个“我”字,才被李公公教训了,可奴婢总觉着,这事qíng没有那么简单。”
听着秋梅的话,王密蘅也觉出几分诡异,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见着王密蘅的脸色,秋梅不由得出声安慰道:“主子也别担心,皇上已经命人将陈稳婆关进慎刑司审问去了,进了慎刑司的,还没有撬不开嘴的,皇上定会给主子一个jiāo代的。”
王密蘅微微颔首,心里头却隐隐有一种预感,陈稳婆那里怕是什么都jiāo代不出来了。
“小主,您先歇着吧,奴婢去小厨房给您熬碗红枣粥补补身子。”见着自家主子这个样子,秋梅急忙将话题岔开了去,主子才刚生产完,最忌讳伤神了。
听到秋梅的话,王密蘅微微抬了抬眸,“嗯,那你去忙吧。”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秋梅才端了一碗红枣粥走了进来,却见着自家主子躺在chuáng上睡着了。
秋梅轻轻叹了一口气,主子今日遭了这么大的罪,好在,主子福大命大,逃过了一劫,不然的话,这一下子怕就是一尸两命了。更让人高兴的是,主子又替皇上生了个小阿哥,这日后在宫里头的地位就愈发的稳固了。
秋梅伸手替王密蘅掩了掩被子,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王密蘅正睡着,却闻到一股浓浓的饭香。
她睁开眼睛一转头就看见了秋梅正将食盒里的饭菜一碟一碟的往出拿。
“什么时辰了?”王密蘅显然已经睡过了头,不知道这会儿是什么时间了。
“主子睡了好久,外头天色已经黑了。”说着,将饭菜摆好,就过来扶着王密蘅起身,拿了两个软枕垫在她的后背处,然后,将小木桌搬过来放在了chuáng上。
几乎一天都没怎么吃饭,看着小桌子上的这些菜,王密蘅立即就有了胃口。
“主子,您身子弱,多吃点儿东西。”
乾清宫内
康熙坐在龙案后批阅着奏折,没过多长时间,李德全就从殿外走了进来。
“皇上。”
康熙抬了抬眼,放下手中的奏折,视线停留在李德全的身上。
“招了吗?”他的声音yīn沉,带着一种让人畏惧的威严和寒意。
“是,才进去不久,那稳婆就都jiāo代了。”李德全应了一声,从袖子里拿出一张供状,上前几步,双手jiāo在了康熙手中。
康熙打开那张供状,随意的扫了几眼,半晌才道。
“慎刑司那里,让人处置了吧。”
“是,奴才明白。”
听到康熙的话,李德全点了点头,不用皇上说,他也会派人处置的。
事关惠嫔 ,便是关乎大阿哥,为了皇家的脸面,为了大阿哥的前程,这谋害皇嗣的罪名自然不能落在惠嫔的头上。
“传旨,命祥嫔到乾清宫伴驾。”
康熙的话音刚落,李德全就猛地瞪大了眼睛。
祥嫔?
皇上莫不是,想要祥嫔,当这个替罪羊 。
☆、第139章 封妃
钟粹宫
听完万嬷嬷的禀告,惠嫔脑子里轰的一声,身子晃了晃,整张脸都变得惨白惨白。
“请娘娘赶紧想个法子,慎刑司的手段残酷,陈稳婆怕是扛不了多长时间。”
“慎刑司那种地方,本宫又有什么法子!”自从被玉贵人牵连降了位份后,惠嫔的心气一直都不顺。听着万嬷嬷的话,想都没想就怒声道。
半晌,才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万嬷嬷:“慎刑司里头,可有能用得上的人。”
那嬷嬷瞧了瞧她的脸色,急忙道:“倒是有个掌刑的婆子说得上话,不过这一回是皇上下令审问的,若是中途出了什么闪失,怕也不好jiāo差。”
这其中的gān系,惠嫔哪里能听不出来,她紧紧捏着手中的茶盏,整个殿内静悄悄的,压抑的几乎让人喘不上气来。
“本宫手里握着她一家子的xing命,难不成她能不顾及这些人的死活。”
说这话的时候,惠嫔的眼中露出一抹杀机,她相信,是人就有自己舍不下的东西的,而陈稳婆,她最舍不得的,怕就是她那个才刚一岁尚在襁褓中的亲孙子吧。
“娘娘说得有理,可慎刑司七十二道刑罚,铁打的汉子也熬不过去,就别说是陈稳婆一个女人了。老奴是怕……”
说这话的时候,她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坐在软榻上的惠嫔,只见惠嫔沉着一张脸,一只手拿着茶盏,一只手死死捏着手中的帕子。
想来,心里头也是焦躁不安的。
惠嫔心里本就不安,听着那嬷嬷的话,更生出了一抹惶恐,握着茶盏的手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先派人出去打听打听,看看那边是什么qíng况。”惠嫔如何不知道此事的严重,若是被皇上知道,定她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不仅她完了,连胤褆都一块儿跟着完了。
“是。”万嬷嬷应了一声,福了福身子就急忙转身走出了殿内。
看着万嬷嬷离开的背影,惠嫔心中的惶恐愈发的深了。
她的眼前不由得闪过了康熙冷冽的目光,身子一个哆嗦,手中的茶盏就“砰”的一声摔碎在地上。
惠嫔一震,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地上撒了一地的茶水和碎片,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要不是被bī无奈,她又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加害密嫔。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输掉的不仅是她多年来jīng心稳固的一切,还有胤褆的前程。
可是,若不趁此机会下手,将密嫔和她腹中的孩子除掉,她又如何能睡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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