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样,王密蘅也忍不住失笑。
这女儿在她面前乖巧,别的时候可是处处透着公主的威仪,换句话说,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很快,就过了半个月,时间越长,王密蘅心里头就越是不安,只盼着康熙能早些回宫,小十八不要出什么事。
这天huáng昏,她担心的事qíng终于发生了。
消息传了回来,只听到十八阿哥这四个字,王密蘅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书就掉到了地上。
“娘娘,十八阿哥高烧不退,如今已有昏迷的症状,皇上命三阿哥和四阿哥连夜动身。”那太监跪在地上,只低着头,声音颤抖着还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惶恐。
王密蘅猛地站起身来,就要朝外边走去,却被秋梅跪着拦下了:“主子不可,皇上只下旨让三阿哥和四阿哥前去,便是顾及着主子,主子可不能违了圣意。”
听着秋梅的话,王密蘅才略微清醒了一些。
是啊,身为后宫妃嫔,没有康熙的旨意,她是不能随意出宫的,再说,是去那么远的地方。
那一瞬间,王密蘅不是没有想到过康熙送给她的那块儿玉佩,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王密蘅挥了挥手,吩咐那太监下去,这才低下头,缓步走到软榻前坐了下来。
不能急,千万不能急,她jiāo给胤禑和胤禄的那两瓶药,虽不能让人起死回生,却也能让人化险为夷。
等到十天过后,王密蘅才收到了胤禑的来信,王密蘅急急忙忙将信撕开,上面是胤禑的字迹,信中说胤衸生病,康熙将其挪入御帐,亲自照料,命太医竭力医治,现下已无大碍。”
信中最后一句话是:额娘jiāo给儿子的东西,已尽数拿给十八弟,额娘放心便是。
看了信后,王密蘅心里的石头这才放了下来,又拿起信来看了好几遍,却是从胤禑的字里行间感觉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还好,不管出了什么事qíng,只要胤衸没事就好。
不久,王密蘅收到了康熙的亲书,信上写着十八阿哥好些了,不日就会跟着胤禑和胤禄先行回宫。
等到胤衸他们回宫的时候,已经入秋了,銮驾却还未回到京师。
王密蘅见到了心心念念的胤衸。
虽是痊愈了,瞧着却是瘦了不少,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王密蘅一把将他搂在怀中,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胤衸年纪小,只知道自己生病了,后来又好了。
这会儿见着王密蘅落泪,只眨了眨眼,不解道:“可是有人欺负额娘了,额娘不哭,胤衸会保护好额娘的。”
奶声奶气的说话声,顿时让王密蘅忍不住笑出声来,王密蘅放开他软软的身子,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了一边,见没什么事qíng,这才放下心来。
“额娘,儿子想陪额娘说说话。”
王密蘅明白他的意思,示意了秋梅一眼,让嬷嬷过来将胤衸抱下去,又让殿内伺候的人全都退了出去。
殿内只留下胤禑,胤禄和她三个人。
没等她问,胤禑就开口道:“额娘,是太子见皇阿玛宠着十八弟,心生嫉妒,便趁着十八弟得病之时收买了御医。幸好有额娘给儿子的那些药,不然,十八弟……”
“是啊,额娘,皇阿玛自小教导儿子要兄友弟恭,太子身为储君,却行此歹毒之事,可想皇阿玛如何心寒。”胤禑的话才刚说完,站在一旁的胤禄就接着道。
听着胤禄说出这些话,王密蘅先是诧异了一下,然后才道:“太子如此行事,便是辜负了你皇阿玛多年的教导。”
若是她没有猜错,不出几日,朝堂上就会乱了吧。
王密蘅虽有准备,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只过了几日,消息就传了过来,小路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叫道:“娘娘,不好了!皇上下谕废太子了!”
王密蘅惊了一下,而秋梅已经呆若木jī,脸色都白了,太子是自小由皇上带大的,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qíng。
等到听完他的回禀,王密蘅才知道今早康熙向从驾的诸王大臣、官员颁布了废太子的谕令。
并垂泪宣布皇太子胤礽的罪状:
第一:专擅威权,肆恶nüè众,将诸王、贝勒、大臣、官员恣行捶挞;
第二:穷奢极yù,吃穿所用,远过皇帝,犹不以为足,恣取国帑,遣使邀截外藩入贡之人,将进御马匹,任意攘取;
第三:对亲兄弟,无qíng无义,有将诸皇子不遗噍类之势;
第四:鸠聚党羽,窥伺朕躬,起居动作,无不探听,伊每夜bī近布城,裂fèng向内窃视;
第五:从前索额图助伊潜谋大事,朕悉知其qíng,将索额图处死。今胤礽yù为索额图复仇,结成党羽。朕未卜今日被鸩,明日遇害,昼夜戒慎不宁。
罗列罪状之后,康熙将太子定为不孝不仁之人,当不得储君之位,命将太子胤礽即行拘执。
并下旨将索额图的两个儿子格尔芬、阿尔吉善及胤礽左右二格、苏尔特、哈什太、萨尔邦阿等人\"立行正法\"。
康熙回到京师已经是五日以后了,当日,康熙便亲拟祭文,告祭天下、太庙、社稷,将废太子幽禁咸福宫,二十四日,颁昭天下。
自从废了太子之后,王密蘅瞧着康熙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事关太子,王密蘅自是不好说什么,只每日小心伺候着。
让康熙亲手废黜一手养大的太子,这打击可想而知,但更多的,王密蘅觉着应该是心寒吧。
几日后,胤禑和胤禄又返回了兆祥所,可太子之位空悬,随之而来的是一场惨烈的夺嫡之争。
☆、第197章 幽禁
太子被废后,一直都幽禁在皇宫西北面的咸安宫,由大阿哥等人负责看守。
大阿哥本是长子,又被康熙封为了直郡王,如今太子被废,东宫无主,大阿哥的身份就愈发的特殊了。
前朝后宫本是一体,不过几日的功夫,钟粹宫就热闹了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王密蘅只觉着惠嫔当真是糊涂了,就算大阿哥真能当上太子,她也不该如此迫不及待。
更不用说,大阿哥注定当不上太子,更成不了皇上。
这一日,康熙铁青着脸色走了进来,刚一进来,就将桌上的茶盏全都摔在地上。
王密蘅站在那里,只挥了挥手,命人退下,又亲自将地上碎裂的茶盏捡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凑上前去开口叫了声:“皇上。”
“胤褆私下里和朕说,若朕下不了手,他当替朕诛杀胤礽。”康熙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怒意和嘲讽。
王密蘅听了,虽不免惊讶,却也没有太过震惊。大阿哥和太子自小一起长大,只因太子是皇后嫡出,又被康熙册为太子,便成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见了太子要行君臣之礼。
大阿哥对太子,自然是恨之入骨,只能杀之而后快。
王密蘅倒了一杯茶递到康熙手中,才劝道:“皇上再生气,也要保重龙体。”
康熙没有说话,只拿起茶盏灌了几口,眉宇间透着一丝狠意。
王密蘅便知道,大阿哥的那番话,已让康熙心中生了一根刺。
翌日早朝,康熙在众朝臣面前言之大阿哥“秉xing躁急愚钝,断无立为皇太子之可能”。
这个时候,三阿哥胤祉又向康熙告发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qíng,说大阿哥串通喇嘛以妖邪之物
镇魇太子。
康熙大怒,命人入郡王府中搜查,果在府中搜出了妖邪之物。
康熙并未姑息,盛怒之下令人将大阿哥胤禵锁禁于王府内,革其郡王爵,终生幽禁。
消息传来,惠嫔当即晕倒在钟粹宫内。
祈祥宫
王密蘅坐在软榻上,不时地朝窗外看看。
惠嫔一醒过来,就去求见康熙,奈何康熙正在盛怒之中,不曾见她。
走投无路,她竟然不顾自己的颜面跪在了祈祥宫的殿外。
同为母亲,王密蘅自然知道她心中的苦楚,可大阿哥所行之事,康熙怎能轻易饶了他。
革爵幽禁,到底还留得一条xing命在。
“主子,这可怎么办?”秋梅站在殿中,担心道。
听着秋梅的话,王密蘅只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主子!”
“无妨,她这样子,本宫不去见她她是不会回去的。大阿哥虽然有罪,皇上却未迁怒惠嫔,总不好让她一直跪着。”
秋梅听了,犹豫了一下,这才扶着她走出殿外。
“密妃娘娘!”见着她出来,惠嫔眼睛一亮,不管不顾的爬到了她的跟前,泪流满面道:“娘娘,嫔妾求您了,求您救救胤褆吧!”
王密蘅尝试着将她扶起身来,可惠嫔一直抓着她的裙角,求道:“娘娘,求娘娘在皇上面前求求qíng吧。嫔妾知道,娘娘说了,皇上一定会听的。”
听着她的话,王密蘅微微一愣,却也没有生气,只在心里暗暗想着,惠嫔也太抬举她了。
她知道,一个当母亲的遇到这种事qíng,自然哪怕有一丝的希望,都不会放过。
更别说,什么尊严脸面了。
王密蘅看了她一眼,为难道:“后宫不得gān政,本宫又如何能跟皇上说这些。”
“娘娘!嫔妾知道娘娘心善,皇上看重娘娘,只需娘娘一句话,哪怕是让嫔妾见胤褆一面也好啊!”
“嫔妾求娘娘,求娘娘答应嫔妾。”
惠嫔说着,就要俯身磕头。
王密蘅无奈,只好应道:“等皇上回来,本宫会和皇上提一下,不过,成与不成,本宫就不知道了。”
“谢娘娘,娘娘大恩大德,嫔妾铭记在心。”听到王密蘅的话,惠嫔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糙,可只有王密蘅知道,即便康熙答应,这也是她和大阿哥的最后一次相见了。
历史上,大阿哥胤褆可是终生幽禁。
等到晚些时候,康熙就到了祈祥宫,两人用了晚膳后,康熙见王密蘅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只说了句:“朕听说惠嫔来求过你了。”
听到康熙的话,王密蘅只诧异了一下,后宫之事,哪里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王密蘅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才道:“惠嫔想求皇上,让她见上大阿哥一面。”
说完这话,王密蘅就低下头去不敢看康熙了。
康熙见她这副样子,却是笑了:“朕会下旨,全了她的心思。”康熙的眼中虽然带着笑意,可语气中却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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