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静了一会儿,王密蘅才福了福身子谢道:“臣妾谢过皇上。”
不愧是当皇帝的,大手一挥,就来了这么大的一个恩典。
要知道,内务府的人眼睛一个个都长到天上去了,哪里是她一个小小的贵人能使唤得动的。
康熙宠她的时候还好些,可康熙这么些天都没传召她,那些人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前几天秋梅去内务府领例银,听了好一通的牢骚才将银子拿回来。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只是jiāo代秋梅以后小心行事,不怪别人不把她放在眼里,要怪的话只能怪她自己混的不好罢了。
只是,这看人眼色的日子,实在是不怎么好受。
这会儿康熙一发话,王密蘅自然欢喜的紧,就好像天上掉下馅儿饼一样让她意外。
她并不是真的缺吃少喝láng狈到不行,自然不会因为几株茉莉就喜出望外,她高兴的是内务府的人见着康熙的态度,自然会见风使舵,那便意味着祈祥宫的日子,会比现在好上许多。
康熙看了她一眼,抬起手来示意了一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王密蘅微微一笑,缓步走了过去,坐在康熙身边,能坐着的话,谁都不想站着不是?
可是坐下来,她也没有觉得很轻松。原因是,面对着这尊大神,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比较好。
她总不能让康熙来了一趟,然后,彼此当空气坐一会儿就回去吧。
那样的话,她以后也不用混了!
“臣妾听说,勤贵人有了身孕,太后赏赐了好多的东西。”王密蘅没话找话,只能闲扯着今天后宫里发生的最大的事qíng。
说句实话,和康熙聊天真的很有难度,话题浅了吧他嫌太浅,根本就不搭理你,往深里说吧,她还真没有那个本事能在千古一帝面前卖弄。自己肚子里的那点儿东西,大部分还是在后世的时候装进去的。她总不能和康熙说,皇上,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个东东叫做飞机,能在天上飞还掉不下来。
她觉得她要这样说的话,康熙该觉得她脑子坏掉了。
她早就发现,康熙是那种自己有兴致了她说什么他都觉得不错,自己没兴致了她就是说出个天仙来人都不带搭理的那种。
关键是,以她的道行,还真琢磨不出来他什么时候兴致好,什么时候兴致不好。
康熙喝了几口茶,没有什么反应,王密蘅讪讪地笑了笑,好吧,这会儿就是他兴致不好的时候了。
她拿起桌上的茶盏放到嘴边,轻轻地抿了一口,每一次她觉得尴尬的时候,她都会拿这个动作来掩盖自己脸上的表qíng。
“你想要什么赏赐,说来听听?”王密蘅刚败下阵来,却不想康熙突然开口。
听到这话,王密蘅愣了愣,不解地看着面前的人,喃喃自语道:“嗯?”
王密蘅的脑子有些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康熙这话时什么意思。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王密蘅急急地解释道,她不过就是说了一句勤贵人有了身孕,太后赏赐了东西,重点在前一句而不是后一句好不好?
王密蘅无语地望着康熙,终于忍不住生气了。
她看起来,有那么肤浅吗?
康熙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密儿给朕说说,你是什么意思?”
王密蘅看着他的神色,心中一跳,眼睛细细地观察着他脸上的神色,可是,他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qíng绪。
王密蘅此时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不知道其他妃嫔和康熙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可她的这些状况,出现的也太多了吧?
康熙拿起茶盏来喝了一口,将王密蘅脸上纠结的表qíng尽收眼底。
良久,才放下手中的茶盏,沉声问道:“怎么不说话?”
王密蘅咽了咽口水,抬眼瞧瞧他,只见他脸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
看到这些,她的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欢喜,继而装作委屈的说道:“皇上为何要欺负人,臣妾可禁不住这么吓的。”
“朕怎么欺负你了?”康熙的脸上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向她笑笑。
形势突然逆转,王密蘅心里一松,感觉康熙周身的气场也没有刚才那么qiáng了。
“皇上的脸色这么吓人,还不是欺负臣妾。不过皇上若是真想赏赐臣妾东西,臣妾也不敢拒绝的。”王密蘅笑嘻嘻地说道。
谁让你刚才那么吓人,总得让你放些血是不?
两人又有一下没一下的闲扯了一会儿,王密蘅就命秋梅上了一盘奶油松瓤卷和一盘红豆糕。
这宫里头的人都知道,康熙不爱吃甜食,却独独爱这红豆和粘米粉做成的红豆糕,宫里头的师傅做出来的红豆糕轻薄得如同几片红叶,甚至能从半透明的凝膏中清晰地看见暗藏在其中的每一颗红豆馅料。
康熙并没有注意到,秋梅将那碟点心放在桌上的时候,小拇指看似不经意地碰了碰其中的一块点心。
王密蘅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然后手指越过那一块儿点心吃了起来。
康熙上下打量了她片刻,将手伸到桌前,王密蘅的心不由得跟着一紧,然后就见他随手拿起面前的一块红豆糕咬了一口,“你这样,倒让朕想起初见你的时候。”
王密蘅这才松了一口气,康熙若是恰好起了心思拿上了这块儿点心,这戏还怎么演下去?
还好,他依旧只钟爱他熟悉的红豆糕。
☆、第32章 中毒
"啪"的一声,王密蘅手中吃到一半的点心突然间掉在了地上。
康熙转过头去,就看到王密蘅一只手捂着肚子,脸色突然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康熙面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来,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密儿,"
"皇……皇上……"
王密蘅痛苦地捂着肚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紧接着嘴里猛地吐出一口血,身子一软就昏倒在康熙的怀中。
"小主,小主,"宫女秋梅看着自家小主这个样子,惊骇莫名地喊道,虽说她知道这都是一种假象,可现在看来,也太真实了些,让她忍不住感到恐惧。
她甚至有些怀疑,小主刚才吃的那盘点心,是不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也被人动了手脚。
"李德全!"康熙的眼中露出一抹慌乱,摇了摇怀中昏迷不醒的女人,大声朝外边喊道。
听到殿内的响动,李德全连忙跑了进去,只见皇上的脸色铁青,而密贵人则昏倒在皇上的怀中,嘴角还渗出一丝血迹,满屋子的宫女太监都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看到这qíng景,李德全的脸色骤然一变,两腿蓦地发软,几乎要跌倒在地上。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传太医!"康熙的声音有点儿抖,带着浓浓的震怒。
"是!奴才这就去!"
李德全回过神来应了一声,拔腿就往外头跑去,才刚迈开步子,又听康熙喝道:"回来!"
"你带人将祈祥宫给封了,不要放一个人出去!"
"是!"看着康熙眼中的寒意,李德全心里咯噔一下,额头上冒出了一头的冷汗。
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个什么qíng况!
李德全离开后,康熙铁青着一张脸,脸色yīn沉地就像是bào风雨快要来临的时候,他冷冷地扫了一眼脚下的那半块儿点心,又看了一眼躺在自己怀中昏迷不醒的女人,额头上的青筋一个劲儿的往外突。
康熙拦腰将怀中的女人抱起,向chuáng榻走去。
"说吧,怎么回事儿!"
空气中冷得吓人,秋梅面色苍白的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着:"奴婢该死,这点心是御膳房做了送过来的,因着小主爱吃,就让奴婢收了起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秋梅虽然知道自家小主没事儿,可面对着脸色yīn沉地康熙,声音还是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
这些年,皇上威严日重,动起怒来,更是让人全身都涌起一股寒意。
康熙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表qíng,只有他微微握紧的手bào露了他此刻内心的震怒。
御膳房?
康熙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肃杀,周身都散发着一种令人畏惧的寒意。
没过多长时间,李德全就领着太医院的周太医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周太医见到站在殿中一脸yīn沉地康熙,就知道今天的事qíng怕是很严重了。
"微臣给皇上请安!"没等周太医说完,康熙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平身,快去看看密贵人是怎么回事儿!"
"是。"周太医急忙站起身来,走到chuáng边。看着躺在chuáng榻上昏迷不醒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密贵人,周太医心中大骇,脸上的神色却依旧镇定。
在宫里当了那么多年的太医,这样的定力他还是有的。
诊脉之前,周太医先将一块洁白的帕子盖在了王密蘅的手腕上,然后才开始诊脉。清朝入关后,满人的男女之大妨虽然没有汉人森严,可在这后宫里头,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周太医将两只手指搭在王密蘅的手腕上,慢慢地闭上眼睛,脸色不住地变幻着,半天都没有开口。
康熙的眼神凌厉,目光紧紧地盯在周太医的身上,看着他额头的冷汗一滴滴地冒了出来,康熙的面色愈发的yīn沉了。
李德全看了看康熙的脸色,小声地催促道:"周太医,密贵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周太医低着头,将搭在王密蘅手腕上的手指拿开,然后换了另外一只手又诊了一次脉,这才站起身来走到康熙面前,回禀道:"皇上,小主脉象紊乱急促,此乃……中毒之状啊!"
一石激起千层làng,周太医的话音刚落,殿内的空气骤然凝结,连温度都低了好几度。
李德全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康熙,又偷偷地看了看躺在chuáng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密贵人,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说这宫里头比这肮脏的事qíng多了去了,可被皇上撞见了,事qíng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皇上虽然好些日子都没传召密贵人了,可他瞧得出来,这密贵人在皇上心里的地位,旁人还真就比不得。
要不然,皇上怎么会如此震怒?
要知道,这后宫里的妃嫔死的多了去了,也没见皇上在乎过哪一个。
自作孽不可活,李德全的眼睛里闪现出一抹寒意,皇上的雷霆之怒,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你查查这块儿点心有什么不对?"掉在地上的那半块儿点心早就被李德全捡起来放在了碟子里。康熙的话刚一出,李德全就急忙走到桌前将碟子拿到了周太医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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