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是在照顾着他的口味儿。
要说平日里这后宫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对他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可他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当是本分罢了。
可偏偏在祈祥宫能让他感到很贴心。
其实,这一点儿都不奇怪。
王密蘅在他面前不说全都真实吧最少也有七八分是真实的xingqíng,所以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康熙多多少少都能知道。
可其他的妃嫔,在他面前无一不是收敛了本色,陪他用膳时,桌上摆着的永远都是他喜欢的那几样,所以时间长了,他就渐渐地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换句话说,她们对他的讨好他都视而不见了。
就这样,王密蘅便稀里糊涂的取得了康熙的好感,又毫不理亏的身受了,简直是运气好到不行。
康熙见王密蘅安静的坐在绣墩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得调侃道:“想要吃什么,就让御膳房做了送过来,不必顾及朕。”
王密蘅抬起头来尽量显示自己的无辜:“没有啊,臣妾只是有点儿上火,太医说让吃些清淡的东西降降火。”
“……”
康熙无语,捏着下巴叹了一口气,她的意思是他自作多qíng了吗?
这女人……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贴心。
永和宫
看着德妃摔到地上的茶盏,众人跪在地上屏气凝神,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自家娘娘的怒火烧到自己的身上。
承乾宫里发生的事qíng这会儿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他们这些当奴才的不想知道也都知道了。
说句实话,娘娘这一回是面子里子都丢得gāngān净净了,不说别的,贵妃娘娘当着自家娘娘的面命人将紫月脱衣杖责,那眼瞅眼地,就是将娘娘的脸面踩在了地上了。
连带着整个永和宫的奴才,出去都没了脸面,恨不得找个地fèng钻进去。
宫女chūn纤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说道:“娘娘……您身子不适,还是传太医过来吧。”
德妃猛地看了过来,一双眸子里都是冰冷的寒意,chūn纤身子瑟缩一下,一字一句地劝道:“娘娘,这日子还长着呢,承乾宫的那位主子名下可没一个阿哥。”
这话真真是说道了德妃的心口上,任凭她皇贵妃再怎么尊贵,没个阿哥可以依靠到头来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难不成,皇上百年之后,新帝会尊一个皇贵妃为太后?
德妃的眼中闪过一抹恨意,今日的羞rǔ她定会千倍百倍还给她。
可是,不是现在。
☆、第51章养恩
德妃被罚跪在承乾宫的事qíng还没有过去,就传来了袁贵人在天牢bào毙而亡的消息,说是bào毙,可谁都清楚若没有皇上的旨意她想死都没有那个机会,似乎是要印证众人的猜测,紧接着康熙便下了一道旨意。
抄家,下狱,流放,袁氏一族死的死散的散,短短一夜之间,就此销声匿迹。
康熙的雷霆之怒镇住了后宫的人心,所以之后的好几个月,后宫里平静了不少,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王密蘅用完早膳,就歪在软榻上躺了一会儿,距离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她也变得越来越嗜睡,一天里有大半天的时间是在chuáng上度过的,连带着宫里的事qíng都顾不上来。
好在,除了嗜睡,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不适。况且,她这祈祥宫,除了日常的吃喝还真没有特别需要她上心的事qíng。
这个时候,有个像秋梅这样面面俱到的奴婢就显得格外的有用了。
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些日子,她穿的用的,无一不是在沸水里煮过才送到她面前的。
越到最后,越出不得一点儿的马虎。
毕竟,如今这后宫里,有孕的只有她一人。
王密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窗外的阳光照she进来格外的温暖,她坐起身来伸手摸了摸越来越大的肚子,心里默默地计算着日期。
若是没有差错,就是在这几日了吧。
“小主,您醒了?”秋梅见她醒来,急忙将手中做到一半的绣活放下,然后站起身来朝桌前走去,倒了一杯清茶递到了她的手中。
王密蘅拿起茶盏轻轻地抿了几口,就抓了一把银盘中的梅子吃了起来。
青涩的梅子看着都格外的酸,用秋梅的话说,像是要把舌头都酸掉了,可王密蘅却格外的爱吃。而且偏偏最喜欢吃这种没有经过腌制的梅子,而且觉着这味道,是越吃越上瘾。
“德妃这几日还照常去慈宁宫?”吃了一会儿,王密蘅轻声问道。
秋梅微微颔首:“奴婢听说她每日都要在慈宁宫殿外跪足一个时辰,只是太后潜心礼佛,一次都没见她。”
秋梅的声音顿了顿,迟疑了片刻,这才继续说道:“不过,昨日太后身边的嬷嬷出来把德妃抄的经书拿了进去。”
王密蘅听了,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的诧异。德妃的手段,到底是比旁人高出许多。
之前的定嫔获罪于康熙,只是每日到乾清宫殿外跪着,康熙不仅没有见她,反而命人斥责了她。而德妃,从来都不会在这个当口自己去乾清宫寻不自在。
她进宫多年,一直都侍奉在康熙身边,对于康熙的xing子绝对比一般人要了解的更深。所以她走的是“曲线救国”的道路。
一来跪在慈宁宫只是想给太后请安,二来她抄写经书并不是为了请罪,而是对太后的一片孝心。
太后礼佛虔诚,后宫里哪一个妃嫔不晓得。
谁能说,德妃孝敬太后是别有用心呢?即便心里嘲讽着,嘴上也不能说出一个字来,更不能露出一丝的愤恨,不然,那就是大不敬的罪过。
聪明的人,从来都不会自毁长城。
德妃,就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唯一错的,就是找了袁贵人这样一个猪队友,事qíng没办成还把她拉下了水。
这不,太后那边已经有稍许地松动了,虽然依旧没让德妃进去,可她抄写的经书都呈到了太后的眼前。
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德妃就能借着太后的手复宠了。
她不得不承认,德妃是一个心狠的女人,对自己都可以这么狠,就不用说对别人怎样了。
日日都去慈宁宫请安,而且一跪就是整整一个时辰,这样的事qíng,这宫里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王密蘅自问,她是吃不了这个苦头的。
秋梅看着自家小主若有所思的神qíng,以为是德妃的事qíng让她烦心了,嘴里只劝道:“小主不必忧心,德妃就算是翻了身也不会寻小主的晦气,小主别忘了那日在承乾宫发生的事qíng。”
去衣杖责,虽然是打在宫女的身上,可落在众人的眼里,无异于是打了跪在地上的德妃。
这样的羞rǔ,绝对会让她刻骨铭心,德妃纵是再怎么能忍,也不会甘心让人如此糟践。
王密蘅见着秋梅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只感慨了一句:“她要是个沉不住气的,也成不了现在的气候。”
秋梅且忧且笑:“只要小主能为皇上诞下个小阿哥,小主日后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听到她的话,王密蘅眼含笑意,闷闷地说道:“也不知道是皇子还是公主?”
都说酸儿辣女,到了她这里偏偏全都占了,难不成还能生出对龙凤胎?
王密蘅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多心了,那样的事qíng,怎么会好巧不巧的落到她的头上?
想到这里,王密蘅又不得不感叹女人的小心思,自从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以后,她就越发的爱多想了。想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健全,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想生产的那天会有多痛,她会不会痛死过去。
总之,她虽然没有多愁善感,可这些日子该想的不该想的她都来来回回想了个遍。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外边一声尖锐的叫声:“皇上驾到!”
王密蘅没有诧异,实在是这些日子康熙几乎是一下朝就到她的祈祥宫里来,细细数来,她和他这些日子相处的时间比以往加起来两倍都要多。
也不知道,康熙这是抽了什么风,许是在德妃那里受了刺激,到她身上找安慰来了吧。
王密蘅起身,理了理衣裳,扶着秋梅的手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见到了康熙的身影。
“皇上万安。”王密蘅作势福了福身子,就自顾自地直起身来。
康熙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开口问道:“身子可还好?”
王密蘅听了,心里直笑,这些日子康熙每一次来第一句话不多不少都是这五个字,他说的不腻,她听得都腻了。
日日jīng心照顾着,哪里会有不妥帖的地方?
王密蘅微微颔首,对着康熙谢道:“这话皇上日日问,臣妾可说不出什么其他的答案。”
康熙哈哈大笑,搂着她的身子朝殿内走去。
刚坐在软榻上,秋梅便极恭敬地奉上了茶,然后,转身就要退出去。
“等等。”康熙突然开口。
秋梅转过身来,眼睛里明显有些诧异,随即敛了敛眉,等待着康熙的吩咐。
康熙来祈祥宫这么多回,从没主动和除了王密蘅之外的第二个人说过话。不怪秋梅诧异,王密蘅都觉得有些意外。
“李德全那里有内务府新作的衣物,替你家主子收拾妥当。”
康熙的话音刚落,王密蘅就见着秋梅轻轻松了一口气。王密蘅和她对视一眼,莞尔一笑,朝她点了点头。
秋梅恭敬地福了福身子,就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王密蘅和康熙两个人在殿内。
“皇上何苦要这样吓她?”秋梅刚出去,王密蘅就笑着问道。
“朕何时吓她了,你倒是说来给朕听听?”康熙笑了起来,难得的起了兴致,想要好好地逗一逗她。
王密蘅看出康熙的意思,很给面子佯装生气地说道:“皇上说了什么自己知道,日后皇上若有什么吩咐直接告诉奴婢们便是,臣妾可是听不得也管不得了。”
听到这话,康熙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么大的醋意?往后朕可不敢和你宫里的人说一句话了。”
王密蘅果然是会察言观色的,康熙今天虽然在和她逗笑,可心qíng明显没有以前看起来那么好。她故意作出拈酸吃醋的样子,就是想逗他一笑。
王密蘅从不过问朝堂之事,自古有言言多必失,尤其是做了皇帝的女人,最不能多嘴多舌。
桌子上摆着各类jīng致小巧的糕点,还有一碟没有腌制过的梅子。
康熙用完了手里的茶,见王密蘅一颗又一颗津津有味地吃着梅子,皱了皱眉头,随意地捏起一颗梅子夹在指间观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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