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那日康熙的话,王密蘅觉得有些搞不明白。
这么明显的事qíng,他不会不知道的。
唯一的答案,就是他是故意的。
可为何……
王密蘅想了想,觉得康熙的心思真是很难捉摸的透。
“娘娘莫要怪罪,嫔妾也是替娘娘着想,娘娘如今有了小阿哥和小公主,又成了一宫主位,算是有了依靠。可若是树敌太多,难免累及小阿哥和小公主。”瑾贵人看着坐在软榻上的王密蘅若有所思的样子,很是诚恳的说道。
王密蘅托着手里的茶,却没有要喝的意思,嘴角微微勾起,道:“妹妹这话说到了本宫的心里,后宫安宁,皇上才能安心处理朝政。”
瑾贵人有句话说的不错,康熙对她的宠爱真的有些过了。
自她有孕以后,康熙对她的宠爱一夜间就回来了,不是赏赐这个就是赏赐那个,连她自己都觉得康熙这一回真是太大方了,可那时候她也没觉得怎么样。
直到后来,康熙一下朝就到她的祈祥宫,聊天用膳,每日都要来一回她这才隐隐觉出什么不对。
可是,康熙来都来了,她总不能给人赶出去不是?
再说,康熙的脾气她又不是不知道,一句话说不对就生气了。她虽然时常在他面前使些小xing子,可实际上康熙哪怕是一只纸老虎她也是摸都不敢摸一下的。
听到王密蘅的话,瑾贵人一愣,眼神里分明透着几分不信。
“……”王密蘅看着她的表qíng,很是无语。这话题是她扯出来的,自己做出了表态她又不信,难不成还想让她发誓不成?
王密蘅不知道,瑾贵人只是有些意外而已。毕竟,这后宫里多的是想要独占皇上的女人,但凡能得到皇上宠爱的,又有哪一个真舍得把皇上让出去。
不管是之前的定嫔还是袁贵人,不都想着能将皇上的宠爱永远留住。
只是,她们没那个福气罢了。
相反这有福气的密嫔娘娘,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做出了承诺。
若不是有着异于常人的清醒,就是太不把皇上放在心上了。
无论是哪一点,都足以让人惊讶。
果然,这密嫔娘娘和后宫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或许皇上喜欢的就是她这一份与众不同吧。
试想一下,若是换成了她,她恐怕都不能这么果断的做出决定吧。女人有些时候总是有一股子傻气,纵是知道留不住,却总想试一试,想着能多留一刻便是一刻吧。可往往到了最后才发现,留不住的东西再怎么握着也是留不住的。
瑾贵人紧紧地盯着王密蘅的脸,企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的破绽来,可最后她却发现,这密嫔娘娘似乎真是这样想的。
“昨日嫔妾去给太后请安,太后让嫔妾顺便将此物给娘娘带来,说是给小阿哥和小公主的一点心意。”瑾贵人想要说的话,终于是说出了口。
王密蘅接过瑾贵人递过来的锦盒,打开一看,里边放着两块儿雕工jīng致的玉佩,触手温凉,玉佩背面刻着“福禄呈祥”这四个字。
光是这四个字,就让王密蘅松了一口气。
太后纵然不喜她,却也不是一个随便迁怒的人。不然的话,她就不会让瑾贵人送来这礼物了。
王密蘅觉着史书里说的这位太后确实是一位极为宽和的人,或许正因为如此,康熙才把她当亲生额娘一样尊重着。
“有劳妹妹了,过些日子,本宫自会去慈宁宫谢恩。”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子的话,瑾贵人推说有事起身告辞了。
王密蘅看着瑾贵人离开的背影,只觉得这下要好好的准备去给太后请安的事qíng了,当然,前提是,她得把雨露均沾的事qíng传到到康熙的耳朵里。
可是到底该怎么开口呢,这是个问题。
瑾贵人一进祈祥宫的殿门德妃那里就得到了消息。
听完小太监的回禀后,德妃皱了皱眉头,她倒是看错了这瑾贵人,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的,这会儿却知道巴结密嫔了。
密嫔是汉人,这瑾贵人也是汉人,可瑾贵人进宫多年了,皇上也只召幸了她几次,她想沾一沾密嫔的福气,还不知道人家答应不答应呢?
德妃的确是低估了瑾贵人,压根儿就没想到瑾贵人会是太后的人。实在是这瑾贵人素日低调,因为是汉女所以和后宫的妃嫔没多大的jiāoqíng,而且她很会说话,对谁都恭恭敬敬的,让人找不出差错。
所以一直以来,德妃都没将瑾贵人放在心上。
“想去就让她去呗,密嫔还能把自己的宠爱分给她不成?”
chūn纤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却听德妃皱眉提醒了一句:“瑾贵人那里,日后也盯着些。”
德妃能从一个小小的宫女坐到如今的位置,向来都是小心谨慎的,哪怕她不把瑾贵人放在眼中,也不妨碍着她让人注意着。
☆、第59章一箭双雕
洗三的时候康熙对小阿哥和小公主表现出来的亲近和看重六宫的妃嫔没有哪个不嫉妒的,纵是那会儿笑得多得体,回了自己宫里也忍不住要摔几个茶盏消消怨气。
她们进宫也这么些年了,还真没见皇上对哪位妃嫔这么在乎过,连带着她生下的孩子都比旁人要尊贵。
一想起皇上一脸笑意的看着怀中的小阿哥和小公主,那酸气就一股脑的往外冒。
这密嫔娘娘也不知道走了什么好运,她一进宫皇上就宠着她,如今倒是将所有的风头都抢去了,让人控制不住的想要嫉妒。
惠妃沉着脸站于殿中,眼睛里的不甘和愤恨让人心惊胆战。
钟粹宫的奴才们谁都知道,这会儿自家娘娘心里正不慡快。
好在惠妃是个沉得住气的,遇到生气的事qíng,最多也就是冷着脸一句话都不说,从来不会拿身边的奴才撒气。饶是这样,伺候在殿中的宫女太监们依旧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娘娘,这日后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自家娘娘的心思,众人心里头多少猜出一些。不过是为着大阿哥罢了,皇上疏远大阿哥,这宫里头哪一个不知道。好在大阿哥是长子,娘娘身份又贵重,即便是皇上疏远,也没人敢找大阿哥的不自在。可这事qíng,已经成了自家娘娘的一块儿心病,碰都不能碰。
如今,密嫔娘娘诞下了龙凤胎,皇上龙颜大悦,内务府的人又都是最会看眼色的,这不,连洗三都办的热热闹闹的,那场面,听说好些年没见过了。
这人比人气死人,如果说之前皇上对大阿哥的冷淡娘娘还能装作不知,这两者一对比,皇上的心思是昭然若揭的,所以也难怪自家娘娘不快了。
可又能怎么办呢?皇上再怎么疏远大阿哥,也好过像对八阿哥似得不喜吧。就拿前些日子的事qíng来说,八阿哥生病了,皇上统共也就来了一回,这要是换了大阿哥,就算是冲着娘娘的面子,皇上也会多来几趟的。
屋子里一片寂静,过了好半天,才听惠妃开口问道:“这些日子,八阿哥在做什么?”
她这话一出,众人的面上都闪现出一抹疑惑,不知道自家主子这个时候提八阿哥是什么缘故,当下只小心翼翼的回道:“八阿哥还和往常一样,早起去上书房读书,下午去学骑she,晚上回来还练一个时辰的字。”
八阿哥读书是极为用心的,那次皇上只说了一句八阿哥的字不如四阿哥写的好,八阿哥便没日没夜的练字,最后还把自个儿给累病了。
只是说句不知死活的话,八阿哥有那么个额娘,这辈子怕是入不了皇上的眼了。
听到奴才的话,惠妃眼中的嘲讽一闪而过。
“让小厨房备几道新鲜的菜式,一会儿让八阿哥陪着本宫用膳。”
那宫女应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家娘娘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转身退了出去叫人去准备了。
晚膳的时候,八阿哥过来规规矩矩的给惠妃请了个安,叫了声额娘,他本就生的清秀,许是不久前病过一次,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孱弱。
惠妃脸上端着得体的笑意,仔细的问了他这几日书读的可好,可被皇上抽查过。
对于惠妃的问题,八阿哥一一恭敬地回答了,小小的人站在殿中,竟让惠妃觉得有种进退有据的风度。
这一点,偏偏是胤褆最欠缺的。胤褆自小最爱学武,xing子多少生硬了些,不比那些会说话的,讨得了皇上的好。
惠妃看了眼胤禩,见他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埋着头,心里突然就涌起一抹异样。
胤禩是个有主意的,保不准以后能成为胤褆的助力。皇上虽然因为卫贵人的出身而不喜欢这个儿子,可若是她能从中周旋,卫贵人若是得宠了胤禩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了。
到那个时候,她的恩qíng她们母子总要想办法来还的。
惠妃不是一个善于争宠的女人,多数的时候她的心思都放在大阿哥的身上,可到头来却发现,大阿哥因为是长子,皇上一开始便刻意疏远他,所以纵是书读的再好,皇上面上也是淡淡的,从来不当众表扬大阿哥,怕他的心大了,威胁到了太子的地位。
可她这辈子所有的指望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她即便不为自己,也得替胤褆的将来考虑。
若是太子登基,胤褆最好的结果就是圈禁一生,可身为帝王,又有哪一个人真的能容忍皇长子的存在?她只要一想想,就觉得全身发冷。
“快过来坐吧,额娘让小厨房准备了好几样新鲜的菜,你陪额娘用些。”惠妃的声音不由得多了几分温柔。
“是。”八阿哥应了一声,规规矩矩的走到桌前坐下,看着摆在面前的一碗白米饭。
“尝尝这个,额娘知道你懂规矩,但往后在额娘这儿的时候尽可自在些,胤褆就不像你一样讲那么多的规矩,倒觉得有些拘谨了。”
八阿哥放下手中的筷子:“胤禩谨遵额娘教诲。”
惠妃的心里忍不住升起一股怒气,她的话就好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上,胤禩连一点儿表示亲近的意思都没有。可谁又能说他有错,这孩子自小就是个极懂规矩的,别说在她面前,就是在他的亲生额娘卫贵人的面前,也是这样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
真要说起来,也是因为卫贵人辛者库罪奴的身份连累了他,不然的话,他一个尊贵的阿哥,怎么会需要这般小心翼翼,连一个使唤的奴才都不敢随意的打骂。
惠妃心思百转,面上却依旧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胤禩是她的养子,比起后宫的那些个妃嫔,心里总是对她更亲近的。只是这孩子在宫里头受尽了冷眼,xing子是愈发的拘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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