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成嫔仿佛真就疯了一样撕扯着手中的肚兜,不时地塞到嘴里咬着。那疯狂的样子,将一院子的人连同站在殿外的李德全都给吓懵了!
很快,成嫔得了失心疯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后宫,连带着那件肚兜和拨làng鼓的事qíng也传得尽人皆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王密蘅愣了一下,张了张嘴,有那么一瞬间觉着这成嫔分明是在自寻死路。
原来,储秀宫的天花是这么来的,怪不得最先见喜的是成嫔的贴身宫女。这成嫔的胆子也太大了些,她难道不清楚康熙或许什么事qíng都能容忍,却独独忍不了有人往后宫里传送不gān净的东西吗?
再说了,天花在古代可是十有*都会死的恶疾,她难道就不怕自个儿也染上吗?
王密蘅忍不住想,她见过愚蠢的,没见过这么愚蠢的。尤其,这整件事qíng还是她自个儿给戳穿的。
听说,自从储秀宫封宫后成嫔心里就七上八下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她身边的宫女还以为她是被皇上的那道旨意寒了心。毕竟,储秀宫得了疫症的又不是她这个一宫主位,皇上将她连同储秀宫的那些宫女太监关在一起,明摆着是一丁点儿都不在乎她的生死了。
所以,自那以后成嫔整个人都快速地消瘦下来,储秀宫里接二连三的有人染上了天花,成嫔整日躲在屋子里担惊受怕,这躲着躲着就魔障了。
不然的话,她怎么会自个儿跑到院子里乱挖一通,这事qíng才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王密蘅捡起碟子里的一颗梅子放到了嘴里,顺手接过秋梅递过来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笑道:“都说自作孽不可活,也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置她。”
王密蘅这话一出,秋梅接过她的话头说了起来:“怎么处置都好,反正是不能留着祸害后宫了,主子您说那天花人人避之不及,偏她还刻意从宫外寻了来,也不怕遭到报应。”
秋梅喋喋不休念叨着,一会儿说成嫔心肠歹毒为了争宠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一会儿又说储秀宫的那些宫女太监跟了这样一个主子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王密蘅饶有兴致地听着,听到好笑处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也是头一次发现,秋梅这丫头竟然也是个话唠。所以说,女人嘛天生就长着一张八卦的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主子,您说是不是?”秋梅回过头来看着王密蘅猛地来了这么一句,王密蘅立马就笑倒在软榻上,秋梅回过神来这才讪讪地住了嘴,尴尬地拿起桌上的空碟子走了出去,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怎么偏就爱吃这种酸得倒牙的东西。
看着她的背影,王密蘅忍不住笑出声来,接着便优哉游哉的靠在软榻上吃着点心。
这几日她的胃口格外的好,时不时地让御膳房做些点心送过来,连秋梅都在说这些日子她使唤御膳房比之前多了不少。
秋梅很快就添了一碟梅子端了过来,见着她这个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声地念叨了一句:“也不知道前些日子是谁整日把胖挂在嘴边的。”
听着她的话,王密蘅拿着点心的手一下子便僵在了那里,另一只手捏了捏自己多出来的小肚子,嘴角不由得抽了一下。
好像,真有不少ròu呢。可是,也不全都是吃出来的吧,十有*还是生娃的后遗症吧?
王密蘅眨了眨眼睛冲着秋梅问道:“胖吗?皇上还说你家主子不胖的。”
听着王密蘅的话,秋梅红了红脸像是被噎到一样,王密蘅瞄了她一眼,忍着笑意沾起一颗碟子里的梅子扔到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渴了,倒杯茶呗!”
半个时辰的功夫,康熙迅速下了一道旨意,命人将成嫔赐死,近身伺候成嫔的所有宫人全都就地杖杀,其余没有染上天花的宫女太监尽数充入辛者库为奴。
旨意传来,平日里近身伺候成嫔的那几个宫女脸色立马就变得惨白,哆嗦着身子跪在地上,眼睛里露出恐惧的泪水。而那些平日里gān着粗活的,听到这旨意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有了朝霞殿宫女太监全都被当场杖毙的前车之鉴,能到辛者库当差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最起码,还留了一条xing命。
而此时的成嫔,丝毫没有受到圣旨的影响,她披头散发地蜷缩在一个墙角里,手里拿着早就撕成一片一片的肚兜,猩红的眼睛木然的看着前方。
李德全念完旨意,就将圣旨合住习惯xing地放在袖子里。许是那抹明huáng色刺激了成嫔,成嫔的面孔突然就露出一抹骇然,然后不管不顾地就朝门口冲来。
好在侍卫眼疾手快,拿出刀鞘狠狠地击在她的脖子上,成嫔的身子一软,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李德全嫌弃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才开口说道:“都给杂家安分点儿,没得连累了宫外的人,到时候就别怪杂家心狠了。”
李德全话里的警告,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
跟了成嫔这样的主子,只能怪自个儿命不好了,说来说去,这都是当奴才的命,主子让你三更死你便活不过四更去,更不用说还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想想前些日子朝霞殿的那场面,皇上这一回已经是格外的开恩了。
宫里头赐死都是在huáng昏,李德全抬起头来瞧了瞧天色还早着呢,当即折回了乾清宫。
永和宫
先是听到成嫔得了失心疯这会儿又听到康熙赐死的旨意,这些日子德妃一直提起的心这才落到了实处。
自从储秀宫的宫人出了天花,她就没有一日睡过好觉。夜里做梦也会梦见成嫔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话,皇上让李德全拿着白绫和毒酒赐死她呢,连她的小十四也被人抱走了。
她哭着喊着,想要将小十四从嬷嬷手中抢回来,这个时候,眼前突然就出现了佟佳氏的脸,她在说:“妹妹,本宫才是小十四的额娘呢。”
她从梦中惊醒,头上渗出了满满的冷汗,好半天才发现,原来只是个梦。
想到梦中的qíng景,再想想成嫔如今的处境,德妃一阵后怕。
倘若那些让人迷幻的药在成嫔的身上没有作用,这会儿被皇上赐死的就是她了。
☆、第98章 泥人也有三分xing(抽了重发)
huáng昏时候的储秀宫格外的寂静,风chuī着地上破碎的残叶哗哗作响,成嫔披头散发地蜷缩在院子里的一个角落中,她的目光呆滞,没有一丝的焦距。
一个小太监手里拿着托盘一步一步走上前来,那托盘里放着一条白绫,一把匕首,还有一杯毒酒。
“娘娘,奴才来送您上路了。”那太监恭敬的言语中带着一丝不屑。
不过很显然,得了失心疯的成嫔并没有对此做出一丝的反应。
下一刻,就有两个太监上前架住她的胳膊,用力地撬开她的嘴想要将毒酒一点一点灌进去。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成嫔起了求生的本能,她瞪大眼睛用力挣扎着,眼睛里流露出浓浓的骇然。可是,她再怎么挣扎都没能躲过送到嘴边的毒酒,很快,一整杯鹤顶红就被她吞咽下去。
直到意识渐渐涣散,成嫔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没有闭上。
短短几日的功夫,储秀宫从主子到奴才死了大半,剩下几个既没有染了疫症又没被杖毙的却全都入了辛者库,众人唏嘘过后又都高兴起来,这事qíng,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好端端的窝在自个儿宫里哪里都不能去,都快要憋闷死了。尤其,连皇上的面儿都见不着。
念及此处,众妃嫔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儿了,这几日皇上为着储秀宫的事qíng着急上火,好几日没翻绿头牌了,可偏偏还抽空去了趟密嫔那里,听说皇上不仅去了,还呆了好长时间呢,出来的时候脸色都好了许多。
也不知道,密嫔使了什么手段讨了皇上的欢心,惹得皇上待她这般好。
于是乎,王密蘅双脚刚踏进承乾宫,众人的目光就都看了过来。那眼神里或是羡慕或是嫉妒,有的还带着□luǒ的恨意,好在这种场面她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她不知道,她又是哪里惹着她们了。
王密蘅稍稍想了想,便明白了,这事qíng肯定和康熙有关,而这几日,康熙统共就来了她宫里一回。所以不用想她也清楚了,康熙到她那里的事qíng定是传了出去,然后就引来了这些羡慕嫉妒外加恨。
“嫔妾给娘娘请安。”王密蘅上前几步,福了福身子,恭敬地说道。
“起来吧,这几日天气不好,你住的地方又离承乾宫远,本宫心里倒有些过意不去。”皇贵妃抬了抬手,笑意绵绵地看着福下/身子的王密蘅。
被她这么看着,王密蘅立时便觉着不自在起来,嘴里却说道:“娘娘过虑了,嫔妾身为后宫妃嫔理当日日给娘娘请安。”
她的话才刚说完,就听得有人yīn阳怪气地开口道:“到底是密嫔娘娘会说话,三言两语就让人说不出话来,怪不得能讨得皇上喜欢。嫔妾倒想和娘娘讨教一句,娘娘私下里和皇上在一起,也是这般伶牙俐齿吗?”
王密蘅抬了抬眼,便对上玉贵人满是恨意的目光,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紧不慢地说道:“皇上如何,又哪里是你我能随便议论的,贵人若真想知道,不如得空的时候亲自去问问皇上,说不定皇上刚好有兴致,能和贵人多说几句呢。”
玉贵人被王密蘅这番话说得一愣,她没有想到平日里温和的密嫔也有这样咄咄bī人的时候,一时间也忘了该如何反击。
不仅她没有想到,在座的妃嫔个个都觉着有些意外。密嫔xingqíng温顺整个后宫里谁不知道,以往她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最多是莞尔一笑或者当做没听见,像今天这样当场便回击过去还是头一回。
说实在的,众人心里都没搞懂这是什么qíng况。
王密蘅莞尔一笑,继续说道:“贵人可别恼,动了胎气就不好了。”王密蘅很看不上玉贵人这种自己没本事还惯爱找茬的,进宫这么久了说话前还不动动脑子,也不知道惠妃娘娘这侄女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被这样的人欺负了,她都没脸说她活了两辈子了。
“好了,密嫔也是为你好。玉贵人你有了身子,最适合修身养xing了,本宫这里有几本经书,你拿去好好抄写几遍,养养xing子。”玉贵人正寻思着如何开口,皇贵妃的这一句话便传到了耳中,同样也落入了站在那里的王密蘅耳朵里。
一时间,殿内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起来,若说不待见密嫔,皇贵妃算得上是头一个,怎么这会儿却替密嫔说起话来了。
众人不解地看着坐在软榻上的皇贵妃,心里都在揣测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事qíng,不然的话,怎么一个个都反常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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