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您说的话,一刻都不敢忘。”娴静向宋氏的怀里靠去,轻声嘟囔“我真的很羡慕舞曦姐姐,为何同样是阿玛的女儿,娴静却见不到阿玛?舞曦姐姐已经是和硕和悦郡主,听柔雨姐姐说,那很是尊贵,而且还没被指婚。”宋氏叹了一口气,对娴静的那分怨恨慢慢的消退:“这些等你长大就晓得了,你以后也会被册封为郡主呢,总之记得额娘的话,你是我亲自教养长大的,怎么也不会害你,额娘都是为了你好。”
娴静的头发被宋氏紧紧的抓着头皮拽着生疼,却不敢反抗,只能qiáng忍着。此时陈嬷嬷走了进来,见到宋氏发愣,轻声唤着:“主子,主子。”
宋氏回神松开娴静的头发,见到陈嬷嬷神qíng不妥“娴静,你先去歇着,若有不舒服一定要知会额娘。”
等到娴静退去,陈嬷嬷凑近低声道:“主子,那丫头好不识抬举,奴婢嘴都磨破了,却说不动她,一心想要出府嫁人,还说什么宁为穷力妻,不为贵人妾,呸,也不瞧瞧自个儿什么身份,旗下包衣就是个下丨贱的奴婢而已。”
“她现在在何处?你不会让她……”宋氏心中焦急,要是走漏了风声,后果不堪设想,陈嬷嬷连连摇头,轻声道:“主子,奴婢晓得轻重,抓了她一处,将她关了起来,一会您再下令,一准透不出任何的消息。”
“看来也只能用尹格格。”宋氏叹了一口气,“这样也好,这几日我反复琢磨,若是得爷恩宠,还是在尹格格那好。”
宋氏将手上的白玉镯子退下,jiāo给陈嬷嬷,随即又轻声jiāo代几句,陈嬷嬷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拍着胸脯保证道:“主子尽管放心,奴婢不会让您失望。”
傍晚时,陈嬷嬷一脸悲愤的向齐珞禀告,宋氏身边的丫头偷了珍贵的玉镯,人脏并获之时,羞愤自尽了,齐珞轻叹“是吗?那还真是可惜,好生突如其来,也算伺候宋侧福晋一场。”
陈嬷嬷不动声色的偷偷打量齐珞,她的脸上不见一丝的波动,乌黑的眼里透着明悟,靠坐在椅子上,仿佛没有看自己一眼,心中更是紧张。
齐珞此时发话“你下去吧,这事我晓得了,赶明再给宋侧福晋调两个懂事的丫头。”陈嬷嬷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她这事要做什么?”齐珞喃喃自问,总觉得会发生一些事qíng,看来对宋氏还真不能小看,就算不能掌握她全盘的计划,也要晓得大概。
第四百五十七章 意想不到
自从知晓宋氏丫头自尽以后,齐珞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开始更加留意府里的动静,尤其是宋氏那的消息,以前整顿王府时埋下的从胤禛那要来的人手也开始发挥作用。齐珞暗自偷笑,明了宋氏会对自己派去伺候的婢女提防,可是那些人都是明面上的,真正的眼线哪能让宋氏知晓?虽然不见得都是胤禛的粘杆儿,但也是他训练出来用得上的,当初为了从胤禛手里要到这些人,可是付出不少的代价。
齐珞想到这,脸上染上几许的红晕,秦嬷嬷端着汤药进来,齐珞皱眉“怎么还要喝?我已经喝了能有一个多月了,身上都是苦药味,不喝,这次我坚决不喝,那点小伤早好了,一丝伤痕都没留下。”
“福晋,这可是王爷jiāo代的,他也是担忧您。”了解详qíng的秦嬷嬷心中暗叹,将汤碗放在齐珞面前,从旁边拿起一件月白色的锦缎披风披在胳膊拄着窗棂的齐珞肩头“外面刚刚下过雨,有些cháo气凉意,若是着了凉这苦药怕是断不了。”
齐珞像是没听见一样,伸出手接着窗棂上滚落下来的雨珠,一场bào雨突袭了闷热的京城,糅合了泥土和淡淡花香的气味扑鼻,忍不住深深吸气,看着天际架起七彩的彩虹拱桥“娴静也有几日没来找舞曦了吧。”
秦嬷嬷将伸在窗外齐珞的手拉了回来,拿起帕了擦净手心处雨水,将药碗硬塞在她的手里“福晋,还是先喝药,听前面说起,今日王爷回来的早,要不奴婢去请……”
齐珞认命的将苦药喝了进去,五官都皱在一起,含着冰糖轻声抱怨“这药真苦,比huáng莲还苦。”秦嬷嬷又让小丫头端上来四碟点心,全都滚着或者碎糖沫的,看了一眼,齐珞不满意的撇嘴“我要巧克力。”
“福晋,那个不是甜的。”秦嬷嬷也弄不懂,一向怕苦的齐珞怎么那么喜欢苦味的巧克力?齐珞将盘子推得远一些“你不懂,吃起来虽然苦,但却极为香醇,唇齿之间留下的苦味过后的香甜更是珍贵,而且巧克力是qíng……算了,同你说你也不懂。”
“奴婢是不懂,不过奴婢晓得做巧克力的材料没剩多少,前阵子福晋不是说要留着给王爷惊喜吗?”
“秦嬷嬷你又笑我。”见到齐珞恼羞成怒的娇俏模样,秦嬷嬷眼里透着笑意,她能感觉到自从那一场病之后,齐珞对她更是信任亲密起来,她又怎么舍得伤害背叛齐珞呢。
“奴婢已经将耿格格那重新梳理了一遍,她应该不会再乱。”秦嬷嬷岔开话题,暗自琢磨了一会轻声道“娴静格格最近几日倒是不常来找郡主,而是去了尹格格那学习苏绣,尹格格出身江南,女红不比富察侧福晋差,而且据说还得了她额娘的真传。”
“尹格格?怎么又牵扯到了她?”齐珞拧着眉头,在印象里她毫不惹人注意,进府以后就是安安静静的,不争宠不嫉妒,可能是同病相怜,以前倒是和同时进府的李格格jiāo好,可自从李格格教养柔嫣之后,她们之间就淡了下来,轻声叹道“难道她心思也活分了?还真是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正在齐珞感叹的时候,胤禛的书房门口也很是热闹,伺候娴静的奶娘跪在高福面前低声哭泣“您就同王爷说说吧,娴静格格中了暑气,腹泻呕吐不止,就想见见王爷,格格那是王爷的亲生女儿呀,而且格格是为了给王爷准备礼物,才去尹格格那学女红,格格实在是太可怜了,如今昏睡着还在叫阿玛。”
高福瞧了一眼屋里,又低头看看跪地痛哭的嬷嬷,急声训斥“你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娴静格格病了,自有太医诊治,福晋一向心慈也不会瞧着不理,在这哭闹有何用?误了王爷的政事,你吃罪得起吗?”
“不是,不是奴婢不懂规矩,是格格已经许久未见王爷,太过于想念,哪怕王爷去瞧上一眼,格格也会好上不少,格格真的…”
“高福”胤禛冰冷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高福打了一个激灵,像旁边的随从使眼色,随从连忙硬拉嬷嬷离开,此时嬷嬷仿佛疯了一样,猛然推开周围的拦着的众人,向书房里面冲去,高福愣了一下,这么疯狂的人儿还真是少见,但胤禛的书房是重地,哪能容得她放肆?很快就被重新拦下,嬷嬷紧紧抓住书房的门边,高声哭喊“王爷,您就去瞧瞧娴静格格吧,求求您了,格格实在是想您想得紧,她是个孝顺的,格格身子一项娇弱,要是止不住腹泻,恐怕真是最后一面了,王爷,格格是您的亲生女儿。”
嬷嬷双目都哭得红肿,流出来的眼泪都带着淡淡的红色,头发上戴的钗环已经在撕扯间掉落在地上,劈头散发一心护主的摸样很是让人心惊,高福知晓自己主子最恨的就是别人的qiáng迫,若不是嬷嬷如此激动,兴许主子也会去瞧上一眼,可越是这样,主子越不会去。
“还不把她拉下去,愣着做什么?”高福扬声的吩咐,他已经感觉到书房里透出来的冷意,哪敢再耽搁。嬷嬷声嘶力竭的哭喊一声“娴静格格,奴婢没用请不来王爷,奴婢愧对格格。”用尽全身的力气,撞在书房门口的红木柱子,血溅当场,众人彻底愣住了,看着躺在地上睁着眼睛死去的嬷嬷,不晓得该如何反应。
“高福,你真是越发有能耐了,连个婆子都看不住,在爷面前上演这出好戏?”胤禛背着手站在书房里,yīn郁的目光轻扫了一眼地上躺着满脸是血的嬷嬷,随即落在跪地请罪的高福身上,胤禛的脸色更加的yīn沉,但嘴角却弯出一抹笑意“刚刚她说,娴静在尹氏那?”
“回主子,是这么说的,仿佛娴静格格在同尹氏学刺绣,突然就晕了过去,后有腹泻不止,她才来请见主子您的。”
胤禛利落的转身,坐回到椅子上,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收拾gān净,爷不希望有一丝的血迹留下,将娴静生病的事,知会给福晋,让她去瞧瞧。”
“喳。”高福忙起身指挥随从将嬷嬷的尸身抬下去,又命人打水彻底清刷门口和柱子上的血迹,等到一切收拾妥当,高福深吸一口气,挑开竹帘进了屋子,跪在地上请罪“奴才处事不周,请主子责罚。”
胤禛此时已经返回书桌前,提笔批奏起公文,脸色要比刚刚好上一些,但眉头却皱得更紧,眉宇间形成深深的川字,手指敲着折子,没银子西北怎么平定?叹了一口气合上折子,头也没抬吩咐“高福,若是再有人敢擅闯书房,爷扒了你的皮。”
“谢主子不罪之恩。”高福低头退了出来,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冷汗,真是逃过一劫,开始重新安排随从,暗想应该不会再有人擅闯书房了吧,此时高福并没有想到,他今日的灾难并没有结束,还有更具有戏剧xing的事qíng考验着他的心脏。
齐珞先于胤禛知晓娴静中暑的事qíng,也命人传了太医进府,安排妥当后,齐珞微微皱眉“我总觉得仿佛不太对劲?好巧不巧就在尹格格那中暑?娴静的身子娇弱,但前几日我瞧着脸上长了ròu,怎么就突然腹泻不止?”
“福晋,您亲自去瞧瞧不就得了?”秦嬷嬷眼里透出笑意,低声道“奴婢听说,娴静格格的奶娘可是到王爷那请见去了,尹格格最近涂脂抹粉的,又同宋侧福晋住的近,兴许会犯浑也说不定。”
“于qíng于理我都应该去看看娴静,她也是给可怜的,希望没事吧。”齐珞起身,对于娴静她真是不晓得怎么待她才对,弘时还可以骗自己是成亲前留下的孩子,她也就是个后妈,可是娴静呢?当成康熙bī迫的产物?停住脚步,何时对胤禛有这种独占的心思了?
“福晋,福晋。”秦嬷嬷轻唤,齐珞低头敛去眼里的苦笑,再抬头时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平静,轻移脚步向尹氏院子走去。
尹氏所住离兰芷苑不远,是一个又偏又小的院落,里面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能称的上gān净整洁,挑帘进屋,就听见内室里隐隐传出哭声,秦嬷嬷见到客厅不显眼的位置摆设的几个花盆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亮光,又是一个懂行的,还真是小瞧了四阿哥的这些格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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