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准备一下,随我进宫哭灵。”齐珞很是不耐烦,宋氏能感觉众人的催促,她年岁最长,又是侧福晋所以悄声问道“爷真的继皇帝位?”
齐珞看了一眼宋氏,接过紫英递上了温热的茶水“那是自然,大行皇帝三份遗诏,自然得继大统。”将茶水饮尽,起身说道“收拾整齐随我进宫,不得再耽搁功夫了。”
“皇后娘娘。”宋氏压住心中的喜悦,以她侧福晋的身份,将来必会得到妃位,至于是否能晋位贵妃,心中没底,故作为难的说道“您看李侧福晋和在狮子园养病的武格格,该如何?是不是也让……”
“那就不让你费心了。”齐氏盯了宋氏半晌,才透着冷意的开口“李氏身有恶疾,若是在灵堂闹将起来,你担得起吗?至于武格格她如今远在狮子园,就是送音信也得有些时日,你放心我会将李氏和武格格接进宫中继续休养。”
宋氏连连请罪,齐珞见周围的女人虽然老实的低头,但神色露着探究,沉着脸瞥了宋氏一眼,“既然你如此关心李氏和武氏,那进宫以后,你们就住在一处吧,也好多多相聚。”
不等她们反应,齐珞走了出去,回到自己屋子里稍作停当,重新梳洗换了一身孝服,才带着胤禛的女人们赶到皇宫,在途中时宋氏屡次想要开口,都被齐珞淡然的堵回去。
进了皇宫直奔灵堂,齐珞的到来让众福晋纷纷闪开道路跪在一旁,八福晋等人低头敛神,心中茫然羡慕嫉妒等等jiāo织在一起,皇后?她即将入主中宫,执掌凤印,母仪天下,见她淡然的神色,仿佛尊荣权势混不在意,完颜氏几乎咬碎的皓齿,为何他求而不得?带着几许怨恨的看着跪在皇子们中间的胤祯一眼,他的努力终究是一场空。
八福晋心中也不平静,虽然也有羡慕,但她将更多的是担忧胤祀,怕他撑不住,如今的形势她明白再无翻天的可能,能不能保住他的平安,全在新君手中。八福晋放下往日的高傲,凑近齐珞带着几许巴结的轻言,她明白齐珞还是很得胤禛看重的。
齐珞见到这样的楚焱心中也不甚好受,那个骄傲洒脱的人仿佛真的消失不见,随口应付她两句,她尽量不会让雍正担负骂名,但怎么处置八阿哥,也不会多言,毕竟夺嫡的念头太长了,积怨很深。
远远听见一声凄厉的哭声,德妃一身素服,发丝凌乱哭倒在康熙灵柩之前“皇上,臣妾来见您了,臣妾…竟然无法见您最后一面,臣妾冤呀--”齐珞能感觉胤祯的眼睛一亮,胤禛却一脸的平静,但身上却透着厌气,忙扶住德妃低声说道“娘娘,您先起身,皇阿玛晓得你的qíng意。”
“不,不,本宫要见皇上,皇上臣妾随您一同去,省得留在这子不似子,母不似母,碍人的眼。”德妃挣扎起来,想要已头触棺,齐珞一把抱住她的腰“娘娘,您这是什么话?这是大行皇帝灵前,哪有您这样哭闹的。”
德妃仿佛来了jīng神,狠狠的推开齐珞,碰的一声,齐珞向后倒去,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胤禛鹰凖冰冷一片,勉力控制住想要上前的扶起齐珞的冲动,手握成拳青筋bào起,隐隐透着响声。
齐珞暗道真不愧是母子,处事都是一副样子,由于齐珞缓冲,德妃此时已被宫女拦住,宜妃亲自扶起齐珞,哭泣的说道“德姐姐,你这是做什么?竟然将皇后推倒,难道您想大闹灵堂?”
“皇后?她是皇后?”德妃手指着齐珞,脸上透着不信的神qíng“她怎么可能是皇后?哪个封她为后?就算胤禛登基也还没册封她?更何况…”德妃抬头不服气看着胤禛,大声说道“四阿哥得继皇帝位,就连我这个生母都没有想到。”
齐珞慢慢的闭上眼睛,不忍看胤禛,暗自后悔为何不把德妃打晕?让她说出了如此无qíng的话,能察觉到十四阿哥等的异动,猛然睁开眼睛,推开宜妃,上前两步,沉声说道“德妃娘娘此言不妥,皇上为孝懿皇后所出,这已然记入宗碟,先帝自告天地祖宗,而且大行皇帝遗言,他传为给嫡子皇四子胤禛,又有三份遗诏同证此事,我记得早在一年之前,先皇就曾言,不会再见您一面,既已失宠又怎会知晓先皇的心意?”
“大胆,大胆。”德妃脸色煞白,怒气的推开众人上前抬手想要扇齐珞耳光,齐珞眼里透着火光,抓住她的手腕,带着一分的惋惜的说道“德妃娘娘,我即使不被册封也是的皇后,而你却…却亲自阻断了自己的太后之路,你的太后梦该醒了。”
德妃脸上再也不见一丝的血气,浑身无力向后倒退两步,看看毫无反应的胤禛,对着康熙的牌位口感道“皇上,您尸骨未寒,她就不孝的欺压在臣妾身上了,臣妾是您亲自册封的德妃呀,是…是…”她也不好意思再说出是胤禛生母之言,只能扶着宫女不停的哭泣着。
胤祯站起身冲到了德妃身边,跪在她面前“额娘,儿子不孝,让您受尽委屈,皇阿玛您睁开眼看看吧,带弟bī迫母妃,这就是一向贤明的您选的新君?”母子二人抱头痛哭,齐珞缓缓的靠近胤禛,心中酸涩,难道历史的必然xing太qiáng?怎么就连这样安排还阻止不了灵前的闹剧?
“皇上,他们是…是狗急跳墙。”胤禛眼里闪过淡淡的笑意,他第一次听见齐珞说出如此的话,心中暖暖的,并没有觉得疼痛,嘲讽的看着那对做戏痛哭的母子。
“皇上,臣弟有话要说。”八阿哥胤祀此时开口,胤禛并没有看他,而是盯着康熙的牌位,沉声道“说。”
“皇阿玛虽将您过继到孝懿皇后名下,但德妃娘娘毕竟是您的生母…”胤祥此时cha话道“八哥此话差异,皇阿玛可是明言,皇上是孝懿皇后亲生之子,生母之事休得再提。”
胤祀愣了一下,尴尬的说道“是,十三弟说得也是,但德妃娘娘曾经抚养过皇上这总是实qíng吧,大清以孝治国,皇上,臣弟想为了您的英明,不妨册封德妃娘娘为…圣母皇太后,这也是有例可循的。”隶属八阿哥的朝臣也都纷纷出声应和。胤禛的身子站的更加笔挺,仿佛磐石一样僵硬,齐珞眼中透着浓浓的关心,想了半晌,后退一步,用胤禛的身子做抵挡,拉住了他背在身后的手,胤禛紧紧的攥住她仿若无骨的小手,冷静的看着这场闹剧。
“大行皇帝遗诏。”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寂静下来,呆呆的不知所措,还有遗诏?凌柱起身从怀中掏出诏书,来到胤禛的近前行礼之后,起身朗声道“永和宫德妃接旨。”
德妃止住泪水,心中害怕但却只能跪下接旨,凌柱展开遗诏“奉天承运,皇帝诏日,永和宫德妃出身低贱,原为孝懿皇后女官,意外得幸,然其心思狡诈,品行不端,虽得以抚养朕之嫡子皇四子胤禛,却甚不尽心,甚失朕望,废除其妃位,降为贵人,jiāo由宜妃辖制,皇十四子即为德贵人之子,钦赐。”
这道遗诏一出,可以说彻底震动了整个大殿,众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看着瘫倒在地的德妃,齐珞那只摇头,康熙,还真是会骂人,句句真cha人心胸。
第五百二十七章 君临天下(五)
乾清宫寂静一片,落针可闻,谁都没有想到康熙会留下一份有几分荒唐但细细琢磨又合qíng合理的遗诏,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康熙会如此心狠,这对于德妃,不,德贵人和十四阿哥来说实在是很残忍无qíng,这恐怕是康熙对她的厌弃达到极致才会留下这份遗诏。
齐珞心中对康熙升起一分的敬意,看着一脸不可置信备受打击的十四阿哥,康熙此举也希望他能认清形势,子以母贵,他恐怕一点希望都不会有,尤其是在康熙灵柩之前宣布遗诏,宗室亲贵满朝大臣又有哪个会再支持十四阿哥呢?
至于德妃,齐珞也觉得很解气,她不是圣人,德妃一次次使得手段,她又怎么能忘记?德妃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在这放道遗诏的打击之下,咳嗽吐血那还是轻的,脸色灰白,摊在地上,茫然的低咛“不会…皇上不会如此待我,一定不会的,你……”手指着凌柱带着几分病态的疯狂“你手持的是伪诏,你这人jian佞小人,竟然敢如此大胆放肆……”
凌柱将诏书合好,嘲讽的说道“德贵人你还是领旨谢恩的好,这份遗诏用玉玺已然存档,甚至记录在大行皇帝的起居录中,而且加盖了先皇的私印,质疑遗诏可是罪加一等的重罪…”
十四阿哥突然起身,从凌柱手中抢过诏书,展开后双目仿佛要滴血喷火一样,一字一句的看着,攥紧遗诏,冲到了康熙灵柩面前,狠狠的拍着棺木,仿若杜鹃啼血,哀鸣“皇阿玛,您怎么能如此狠心?难道只有四哥是您的儿子?在您眼中我……我老十四又算得上什么,您竟然如此折rǔ儿子,到底儿子做错了什么?皇阿玛,您为何不言语?儿子…儿子心有不甘…”
一边猛拍着棺木一边不停的哭喊哭闹着,甚至用头碰触灵柩,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往常冲在最前面的九阿哥此时却没有声音,十阿哥在他身后拉住他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九哥,大局已定,您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您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宜妃娘娘想想?她虽然还有五哥,可…最疼爱的始终是您,又何必为旁人遥不可及的帝王宝座,费尽心血,白白的出头惹事?九哥,您还是好好的思量一下吧,我老十是实在是不忍心见您往死路上走。”
九阿哥长叹一口气,偷偷的抬头看了胤禛一眼,也不由的暗自琢磨,他能不能回头?有心想要上前,却听见宜妃咳咳的声音,自己额娘泪眼朦胧哀求的神qíng,让他止住脚步。
胤禛观察敏锐自然瞧出九阿哥的退却,紧抿着嘴唇,带着一丝期盼的目光站在高处盯着他此生最大的敌手八阿哥胤祀,看他会如何做?胤祀眨动着眼睛,身体仿佛若被钉住一样,纹丝不动,仿佛没有听见胤祯的哀号之声,胤禛面露一分的敬意,他倒真是沉得住气,同时暗生警觉,能审时度势,他还真不能忽视小瞧。
齐珞想要抽回手,却被胤禛攥的更紧,低声喝止“别动,这样就好。”隐在他身后偷偷的撇嘴,但却真的不再移动,胤禛嘴角细不可闻的向上微翘。胤祥见胤祯闹的越发不像话,上前两步揽住他的肩头,此时胤祯的嗓子已经gān枯沙哑,额头红肿流血,流入眼中的鲜血更显得他狰狞疯狂,低声劝道“老十四,别闹了,你这样真的让德…让你额娘没脸了。”
“你是哪个竟然敢管我的事儿?”胤祯猛然推开胤祥,嘲讽的开口“我倒忘了,你一向围着四哥转?怎么他没赏你点?你额娘生前连个名号都没有,这哪有你说话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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