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我心中有数的。”齐珞一改刚刚的悠闲,眼里闪过几分的乐得,为了弘旻他们,也不会放松,看戏可以,但要是过了格,她也绝不会退让,只是胤禛……齐珞觉得心仿佛被揪了一下,上翘的睫毛下垂,仿佛密不透风的小扇子一样,掩去眼宛若的那分失落,低声提醒自己“他是皇上了,是皇上,选秀,争宠,甚至还有……翻牌子,都会……”
秦嬷嬷眼中划过心疼,虽不忍心但也只能提醒“娘娘,您可千万不能钻牛角尖,同皇较劲儿,现在是皇上守着孝呢,等过了三月之后,兴许会唤人侍寝,到时您还得用凤印存档,您……您可千万要想开一些才好,不能为这事儿伤了自个儿的身子。”
“用凤印?”齐珞空dòng的目光落在秦嬷嬷身上,慢慢的反应过来,嘴边露出嘲讽的笑容“是了,我是皇后,嫔妃贵人承宠之后,得用凤印,真的好笨,怎么将此事忘记了?”手猛捶了一下脑袋,脸上的苦笑更浓上几分,以后想躲想装作不知晓都不可得了。
“娘娘,娘娘。”秦嬷嬷忙上前抓住齐珞的手,眼中疼惜更甚,“皇上心中是惦念娘娘您的,兴许还如同潜邸时……”
齐珞抽回手,眼底划过几分的果决“你不用说了,这一切我都懂,我是不会给人留下把柄的,不会,哪怕--”哪怕心中再恶心,也会按规矩用印,更不会由于这种事让自己伤感伤qíng,齐珞起身双手轻拍脸颊,眼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在波光流转之间,偶尔极快的闪出一分的哀愁,转动着手上的戒指,喃喃的轻言“还是不行吗?我兴许太高估自己了。”
宫女进来禀告“娘娘,宜太妃身子有恙。”齐珞眨眨眼,眼里透着几许的疑惑“病了?谁来禀告说宜太妃病了的?”
“是恂贝勒的格格,她亲自前来想要面见您,听她的语气,仿佛还有德太贵人之事,yù向您回禀。”
“这宫中可真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恂贝勒的格格,也能毫无顾忌的跑到永寿宫来,她倒是真有些心思。”齐珞想了一下,叹气道“也难为她这份孝心,还是见见--”
还没等说完,就听见外面内侍宫女内侍请安声“叩请皇上金安。”齐珞怔了一下,暗自感叹还真是赶巧,若不是知晓那拉氏没有那么大能耐,她几乎都怀疑这是她有意安排的了,想走董鄂妃之路?齐珞觉得她还真是有够天真的,雍正心怀天下严守规矩之人,怎么会是叛逆赌气的顺治?
可齐珞还是忍不住想要瞧热闹,快步来到大殿门口,悄悄向外张望,胤禛身披油光水滑的貂皮斗篷,穿着明huáng色的龙袍,头上的帽子中间镶了一块和田玉,腰间缠着镶着大颗东珠的腰带,见上面挂着绣着兰花糙的荷包,齐珞心中泛起甜蜜,手指换过雕花的殿门,低声问道“您会怎么做?”
第五百三十四章 印章之谜
那拉氏见到胤禛的心中暗喜,觉得这是老天相助。此时她外罩一件白狐狸领软玉石扣子的 长垂于地的斗篷,身着月牙白裙摆处成褶皱滚 绣着荷花的旗袍,俏面上露出一分的惊慌,一分的腼腆,最多的是几分的羞涩,乌黑晶亮的眼中闪过几许的委屈幽怨,脸颊微微泛红,紧咬着朱唇,葱白玉指不安的搅动着绣着梅花的帕子,见胤禛走进,逆着冬日暖阳,盈盈下拜 ,倒是更显得她娇媚柔软上几分,那拉氏娇躯轻颤,仿佛不能承受胤禛的打量,语气里带着 些许的不安以及一分的柔qíng,轻启朱唇“奴婢 给皇上请安。”
胤禛远远的就见到永寿宫的殿门之外站立的女子,缓步走进,见到她的面容,在衣袖中左手的拇指不由控制的摩擦着扳指,鹰隼中划过嘲讽,抬眼见殿门里面隐隐透出紫色的钻石亮光,眼中的嘲讽尽去,紧抿着薄唇,心中升起 一丝的恼怒,身上更是透出浓重的yīn冷之气,并没有看蹲身请安的那拉氏,目光落在那抹绚丽耀眼的紫色亮光上,她哪怕是不信不懂,也要好好的整治一番。
见胤禛放佛没有瞧见她一样,那拉氏心一凉,有几分想要退却之意,胤禛却在此时淡淡的开口“谁准你来永寿宫的?”那拉氏咬咬牙,微微抬头,水盈盈的眼眸中透着一分的期许,忧心忡忡的说道“回皇上的话,德太贵人病重,奴婢瞧着仿佛不妥,心急如焚,就想回禀给娘娘知晓,皇上,德太贵人在昏迷中还……”眼角处滚落了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在娇嫩的脸颊上留下泪痕,那拉氏泪眼朦胧中透着一分的怜意,在忧心匆匆中流露出对胤禛的敬意,仿佛他就是神一样。
由于齐珞站的角度,自然将她的脸上眼里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暗自竖起大拇指,难怪以她仅是清秀的容貌能同年氏平分秋色,真是绝好的演员,这应该是菟丝花的另一种境界吧,齐珞将目光落在抬头看着暖阳的胤禛身上,那拉氏只是以常理推断,他哪会了解内敛隐忍的雍正皇帝?哪会知晓德妃带给他的一次次的伤痕?
齐珞将左手放在大殿门上,洒进来的日光落在无名指上的紫色钻戒上,二人之间只隔着一扇门,可齐珞知晓,他们之间的分歧争议不只隔着这扇门,那拉氏喋喋不休的说着德太贵人昏迷时的梦话,其中大部分都是对胤禛的思念,胤禛面上虽然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齐珞却知晓,他的伤疤又被人揭开一次,再也没有看戏的心qíng,齐珞右手捂着嘴唇,眼里隐隐透着泪光,见冬日暖阳之下的胤禛孤傲的身影,忘记了刚刚同秦嬷嬷所言,侍寝的牌子,这些都不会在她的脑海中出现,只余下他对自己的疼宠放纵,以及那分qíng丝缠绕心间。
放下手,齐珞快步冲了出去,几步来到胤禛身边,仰头望进他的眼中,觉察到里面的欣慰惊喜,白净无暇的脸上扬起甜美的微笑,抓住他的披风轻声说道“我…我会信守诺言…”
胤禛鹰隼透着点点的喜悦,见齐珞眼中的柔qíng仿佛钻石一般闪耀跳动着,如同千丝万缕的银线一样将他紧紧的缠绕住,寒风chuī过,由于她猛然冲了出来,身上的衣服很是单薄,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齐珞的双手轻搓着放在嘴边,朱唇吐出热气带起几许的白雾。
此时一件厚重貂皮披风披在她的肩上,胤禛眼里透着疼惜将宝石扣子系好,甚至将她双手握紧,却皱着眉头轻责“朕要一时看不到,你就不仔细。”齐珞撇撇嘴,不满的嘟囔道“我不是赶着来迎接您吗?若不然…我…”
胤禛见她已有所指,既不言语也没有看跪在冰冷地砖上的那拉氏,同齐珞双手jiāo握向永寿宫里走去,长长的披风在地面拖出一道痕迹,那拉氏将刚刚的一切瞧的一清二楚,甚至揣摩心思的她,自然将胤禛眼中在疼宠之下隐含的qíng意察觉到,齐珞不仅有高高在上的尊荣,而且还有天下至尊的疼爱怜爱,嫉妒充满了心间,仿若无知觉的轻唤“皇上,您可曾还记得同您结发相伴的姑姑?她才是您的…”
胤禛连脚步都没有停留,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朕之元后只有皇后一人。”那拉氏听后有些不可置信,虽然她也听说过一些传言,但是却从来不敢相信那些话,捂着嘴唇哭泣着喊道“不…不…皇上…”
秦嬷嬷在旁一手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再发出任何的声音,胤禛此时才停下脚步回头轻蔑的瞧了一眼那拉氏,平淡至极的开口“你很想念她?”随即示意秦嬷嬷放开她,那拉氏有几分不知所措,眼中含泪空dòng无神的抬头看着胤禛 。
“难得你有这份心意,朕成全你,回去等恩旨吧。”胤禛眼里划过一丝亮光,嘴唇上扬, 那拉氏虽然及不上她的一根发丝,但朕怎么会容忍jīng心打造的赝品出现?那拉氏觉得放佛同预想的不同,瘫坐在地上,秦嬷嬷摇头轻笑, 示意旁边的宫娥搀扶起她,开口说道“既然皇上有命,你就回去好生伺候德太贵人吧,永寿宫可不是以你的身份就能擅闯的。”
进了后殿,齐珞解开披风口,觉得貂毛十分 的顺滑,忍不住在脸上轻蹭两下,想要感受一下茸茸的触感,嗅到胤禛身上的味道,颊间涌起一抹的绯红,有几许慌张的将披风放到一旁 ,不敢再瞧眼里明显含笑的胤禛。
“我只是…只是看着这皮毛不错。”齐珞低 头有些慌张的解释,“是不错,朕也挺喜欢。 ”齐珞头垂得更低了,盯着自己的脚尖。
胤禛将齐珞拉到身边,想了一下,还是让她背对着坐在自己的腿上,紧扣着她的腰肢,暗自感叹还是这样舒服,低声说道“朕已经拟好册封妃嫔的诏书,就如朕所言,不会册封贵妃 。”
“李德全。”胤禛轻唤一声,见他低头走了进来,齐珞想要起身,却被胤禛紧紧的勒住。李德全头都不敢抬,恭敬的将诏书奉上,转身脚下生风一样快步离开,齐珞手持着诏书,并没有打开,而是看着李德全的背影轻笑出声“真是难为他了,竟没有想到他的脚步如此轻快。”
“不看吗?”齐珞回神,低头看看手中合着的诏书,随手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信任的向胤禛怀里靠去,缓缓的合上眼睛,“我相信您。”
胤禛将腰间的荷包解下来亲自放在她的手中,此时齐珞睁开眼睛,心中有一分迷茫,难道他不喜欢?不随即否定,不会如此,觉得荷包里面仿佛有硬硬的圆柱形的东西,忍不住好奇打开将荷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一枚小巧的珍贵和田玉的印章落在手心。
胤禛目光落在旁处,脸上竟然有丝不自然的红晕,齐珞揉揉眼睛,怀疑是不是看错了,难道这个印章有什么?拿在手中仔细的端详起来,除了用料珍贵一些,旁的也没瞧出有何不同,等到看到上面的字体时,难道这是他亲自刻的?三个小字,齐珞觉得有分模糊不清,不是眼睛看不见,而是不敢相信?
右手有几分轻颤,将印章印在左手手心处,眼泪唰的一下涌出,嘴唇发木发麻,有些哆嗦,呜咽中带着感动“禛……惜……惜……珞。”左 手攥成拳头,放在胸前,闭上眼睛抽动着小鼻子,微微张着嘴唇“禛惜珞,禛惜珞。”
胤禛在她的耳边同样低咛两句“禛惜珞,禛惜珞。”
“为何?为何?您为何待我如此?我…我不是一个好女人,善妒,小心眼,也不很善良,爱华服美食,甚至爱耍些小手段,心计虽然不深,但也不肯吃亏,我……我……我真的不是一 个纯净出尘晶莹剔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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