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奴才再去永寿宫瞧瞧?”见胤禛没有发话,李德全知晓他的心思,轻声命令小内侍再去打探,收拢着厚厚的奏折,劝道“皇后娘娘可是有大福气之人,必会逢凶化吉。”
“她确实是有福长寿之人,却由于朕——”胤禛放下茶盏,揉着眉头“兴许还真如她所愿,可朕又何尝舍得?朕终是比她年长不少。”
一名不起眼的内侍捧着密封的盒子走了进来,低头呈上。终于等到了,胤禛打开盒子,将密报拿出,仔细的看了起来,面目狰狞,身上透着冷意,啪的一声将纸张拍在御案上。
“好得很,他们这都是冲着朕来的,若不是皇后,明日朕的刻薄寡恩就会传遍京城,他们这倒是有心,还有朕的好儿子,他真是越发的长本事了。”胤禛平复下心神,开口说道“革去恂贝勒的…”
打探的内侍快步跑来进来,“皇上,娘娘醒了。”胤禛眼里迸发出喜悦,起身再临永寿宫。
第五百四十六章 再展翅膀
永寿宫内,齐珞此时背靠着五角星形状的垫子脸上透着怒气,她倒不是埋怨胤禛不陪她,毕竟历史上最勤勉的雍正皇帝有许多政事要处理,而且她也并不知晓自己晕倒的缘由,只当是穿得太厚,又有几分疲倦才会如此。
“真是弘历把幔帐扯掉的?”齐珞jīng心命人制作的天蓝色罩纱的幔帐上印着几个脚印,暖炕周围的挂钩也被扯得变形,若是重新修好,还得用一笔银子,可不能助长弘历làng费的心思。
“娘娘,五阿哥也是太过着急,担忧你有事,才会如此,奴婢瞧着五阿哥真真是难得的孝顺。”秦嬷嬷将汤药递给脸色有些发暗的齐珞,心中发慌“娘娘,您是怎么了?用不用传太医?”
“没事,没事。”齐珞用汤匙搅动着汤药,她是被五阿哥给震晕了,直到此时才想起来,弘历成了五阿哥?楞楞的出神。
胤禛走进见到的就是这种qíng形,皱着眉头,沉声道“朕从不知晓,看着汤药就能治病的?”
齐珞认命的将汤药喝了进去,由于心中还在琢磨序齿的事,所以竟然一点都没感觉到苦,也就没理会胤禛递上来的糖罐,胤禛的面色更是僵硬上几分。秦嬷嬷轻声唤道“娘娘,娘娘。”
齐珞一把抢过胤禛想要收回的糖罐,捻起一块糖放到口中,讨好的向他扬起笑脸,赞道“真的是甜而不腻,果然同旁人的不一样,谢皇上。”
胤禛无奈的叹气,坐在齐珞旁边,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她的额头,虽还有些烫,但也比刚刚好上不少,齐珞用娇嫩的脸颊蹭蹭胤禛有几分粗糙的掌心,觉得很安心。胤禛手掌并没有收回,齐珞有些疑惑的扇动着睫毛,不解胤禛说得她们是指哪个?“廉亲王福晋,恂贝勒福晋完颜氏和年氏。”
“皇上,我已然处置过了,完颜氏和年氏各怀心思,她们之间必有一番争斗,在旁边瞧热闹也就是了,而且…年氏身后兴许…”齐珞不知晓应不应该说出口,咬着嘴唇垂下眼帘,轻声带着不确定的说道“她身后之人,可能是恂贝勒,也兴许…是弘时。”
胤禛眼里含笑,一把将她按在胸前,低声说道“你总算是相信朕了。”齐珞合上眼,听着心跳声,缓慢的说道“至于廉亲王福晋,她…就算了。”胤禛很是不解为何齐珞待她总是不同,虽然言语上不肯吃亏,可却总也下不了狠心,“不行,此事朕不能依你,当初她敢让疯女人挥鞭子,朕不会轻饶了她。”
“皇上,那应是廉亲王的意思。”齐珞忍不住开口替楚焱说话,胤禛敛去眼底的恼怒,禁抿着嘴唇,若是齐珞无妨,看在当初qíng分,绕过她也是可以的,可一想到中毒,几次都出在了允祀身上,怎么能轻易饶过?
齐珞感觉胤禛胸膛有些发紧,就明了不能再多说,否则越说他越会恼火,处罚也更重一些,“现在皇上还用的上廉亲王,处置廉亲王福晋的事就暂且放一放,我也不是善人,过一阵就在留牌子的秀女中挑选两个指给廉亲王。”
“若是她识趣儿,朕就先饶过她,若不然…皇家容不下善妒之人。”齐珞觉得心猛然一紧,善妒?仿佛也压在她身上一般,胤禛并没有觉察到她的不自在,眯着眼睛想着该如何惩治允祀他们,甚至还有弘时,只有彻底清除允祀对朝臣的影响,才能实行新政。
齐珞打了一个哈气,揉揉眼睛,一幅困倦的模样,胤禛将她重新安顿好,想要离开,却被她拉住了衣袖,眼里含着祈求,一句留下的话都没说,可这样更让他放不下“朕留在永寿宫,你先睡”
齐珞高兴的闭上眼睛,她只是不想让胤禛那么累而已,刚刚听胤禛口气,难道八福晋被休的命运真的改变不了?对于她自己真是爱恨有加,屡次想要放下那分qíng意,却每每的想起在现代是对八福晋的感叹,以及初见时骄傲洒脱的楚焱,她恐怕真的是爱着八阿哥的吧,只是她太多执着,不懂迂回的法子,就连摆设也不能存在?这是不是太过的偏执。
感到胤禛再次靠近,齐珞找到了一舒服的位置,放开心思,旁人的事她感叹两句也就是了,八阿哥最终结局如何,她管不了也不想管,大不了无耻一些,让胤禛弘历将来篡改史书。
以雍正睚眦必报的xing子,更可况竟敢同弘时牵扯到一起,如何都不会饶了恂贝勒允禵,以皇后被年氏冲撞为由内侍去贝勒府申斥一番,被一个低贱的奴才申斥,狠狠的扇了心高气傲的允禵的脸面,尤其是当时年氏的‘中邪’宗室贵妇都瞧的明白,在裕亲王保泰对宗室的影响之下,她们自然会顺着圣意说,夸大当时年氏的无理。
使得处置允禵的雍正并没有留下不好的名声,齐珞听说之后,满意的不得了,也就放下心思,随胤禛处置好了,毕竟现在历史已经不尽相同,廉亲王等人对宗室亲贵的影响力已然很低了,雍正也更可以凭着皇权施展手段,只是他们是否还如同原先那般凄惨?齐珞眼里透着一分的笑意,低声叹道“起码十阿哥不会如此,他倒真是聪明之人。”
雍正元年四月,胤禛下令怡亲王允祥总理户部事务,这是向天下向百官表明,追缴户部亏空之事开始了。
齐珞帮不上忙,只能借着同胤禛的短暂相聚,说一些柔软的话,旁敲侧击的暗示,追缴亏空虽然是天经地义,但还是不要急躁的好,胤禛盯着齐珞半晌,直到她垂下粉面嘟着红唇说道“我这可全是为了您,若是弄得人心不稳,会被人有机可趁。”
“朕知晓你的心思。”胤禛眼里透着果决的亮光,齐珞暗自叹气,太过刚烈好像也不太好。“朝廷缺银子,缺银子。”胤禛淡淡的吐出这句话,刚接到折子,陕甘又逢灾荒,早年办差之时就见过卖儿卖女,好些女子充入教坊--
齐珞将眼前的jīng致的点心推远一些,只要忆起同胤禛视察粮仓时的易子而食,就很恶心,觉得自己很没有同qíng心,眼里透着浓浓的哀愁,胤禛见后,冷声说道“你是朕的皇后,这些朝政上的事,不是你该关心的,朕自有主张。”
胤禛将点心再次推到齐珞面前,用眼神示意她必须吃完,齐珞抬头抓住胤禛眼里闪过的疼惜,他总是这样,明明是关心的好话,在他嘴中却总是…也更让人心疼,低声问道“皇上真的那么缺银子?”
胤禛起身留下一句话离开永寿宫“不许为这事伤神,朕还娇养得起你。”齐珞低头看着点心,喃喃自语“真的应该做点什么了。”随即将紫英唤过来,低声吩咐了许久,紫英持着宫中的腰牌,带着皇后赏赐给和瑞郡主的安胎药材,出宫去致远公爵府。
又过了两日,胤禛正对张廷玉吩咐“拟旨除山西陕西教坊乐籍,改业为良。”内侍进来回禀“皇上,致远公凌柱请求面圣。”
胤禛停住口,张廷玉沉默不言,凌柱自从雍正登基之后,虽然没有完全归隐,却淡出了朝堂,此番突然进宫请见又为何事?
“让他进来。”胤禛也有些疑惑,难道知晓齐珞的病qíng?“你去按朕的意思拟旨,然后明发天下。”
“遵旨。”张廷玉行礼,退到了相隔的屏风之后,坐在堆满折子的桌子后面,提笔拟旨,不敢倾听打探里面的任何动静。
凌柱身穿公爵朝服向胤禛行礼,胤禛轻轻抬手“致远公请起。”示意李德全准备墩子,凌柱先将手中的折子承上,才恭敬的坐在一旁,胤禛仔细观瞧,半晌之后,放在折子,手指轻点奏折,低声道“这是皇后的意思?”
“回皇上,这其中确实有皇后的意思,但奴才也觉得应该将方子献上,以充盈国库。”凌柱低头暗叹,胤禛还真是心细,对齐珞也算知之甚深。
“这玻璃镜子方子,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胤禛直接开口问道,“回皇上,奴才曾在西洋书得了一个模糊不清制玻璃的方子,为了多赚些银子,在庄子上命人捣鼓了许久,才弄出来。”
“看来你的银子是赚够了?”感到胤禛语气里带着的那丝调笑之意,“不敢说家财万贯,但也足够用了,听齐--听人说起过,有国才有家嘛。”
胤禛眼里的笑意更浓,应该是那丫头说的吧,有国才有家,说得还真不错,轻声叹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是百官都如致远公这般,朕会少费多少心?”
“皇上,有些事是急不得的,文武百官会知晓皇上的苦心。”凌柱见胤禛有些消瘦的身子,心中也有几分对女婿的心疼。
“朕等不起,大清江山也耗不起,哪怕留下刻薄寡恩的骂名,朕也要追缴欠款,实行新政。”凌柱心生敬意,起身行礼道“皇上,只要一心为百姓之人,兴许如今名声有碍,但后世必将名垂青史,任何歪曲都难掩历史的真实,难堵悠悠众口”
凌柱说完之后,主动请辞离开皇宫,出了宫门低声叹道“雍正皇帝,起码我家那丫头,就是因为心疼你,才会进而的喜欢上你吧,”
第五百四十七章 齐珏有子
等到凌柱走后,胤禛又仔细的看看方子,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出一份密报,嘴边含着一丝淡笑,将纸张撕得粉碎,随后暗自想该将差事jiāo给谁来办?玻璃,镜子,这可都是赚钱的玩意儿,“李德全,传裕亲王保泰。
“喳。”胤禛明白其实jiāo给允禟是最恰当的,可他怎么也不会放心,这种方子若是流传出去,那就白费了凌柱的一片心意,也白费了她的。“皇后今日状况如何,太医请完平安脉后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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