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清_舞慈荏【完结】(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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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他换下衣服,洗了脸,jú月已经端来了备好的醒酒汤,婉贞半哄半灌地给他灌了下去,歇了一会儿,只见他脸上的红晕消散了一些,这才放了心,将他放平在chuáng上自行睡去了。直到这时,她才得以在jú月的服侍下前去洗漱更衣,泡了个澡洗去一身的疲惫,擦gān了头发之后,便yù上chuáng睡觉。

  谁知刚上了chuáng、放下chuáng帏,就被人抓住了手臂,传来一阵大力。还未回过神来,身子不由自主一扑,便倒在了chuáng上,随即,一个火热的身躯覆了上来。

  同chuáng共枕三年多,她对这副身躯熟悉之至,倒并不惊慌,只是惊讶于他居然还醒着,不由低声叫道:“爷,您没睡?还是被妾身吵醒了?”说着,不由有几分歉疚。

  她该更小声一点的

  载涛却没有说话,呼吸间微微带着酒气,说明着他喝过酒的事实,然而那双眼睛却如此明亮,尤其清澈,一点也看不出酒醉的样子。婉贞见了,不由一愣。

  静静地与那晶亮的眼眸对视着,载涛一言不发,婉贞不禁有些糊涂了,又叫了一声:“爷……”

  灼热的双唇猛地压了下来,堵住了她未出口的话,灵巧而霸气的舌头不由分说伸进了她的嘴里,翻江倒海地作乱着,再加上那淡淡的酒气,婉贞不由有些眩晕了,脑子也渐渐失去了有效的思考。

  是她的错觉吗?如此激烈的吻,却分明隐藏着一丝怯懦和恐惧,他紧紧的拥抱给她带来了一丝痛楚,使得她的神智为止一清,却更加讶异了——以前的他从未这样,为何今晚竟然如此失控?

  激qíng的波涛汹涌而来,他近乎狂野地要着她,动作可以说是粗bào的。然而她却隐约觉得,他是在用粗bào掩饰着内心的恐慌,他在怕什么?而,即使在这狂风bào雨中,他却下意识地仍然对她多有怜惜,那不经意间的体贴更是熨烫了人心,让她心甘qíng愿去承受那冲击、那狂野、那澎湃的yùcháo。

  过了许久,云收雨散,激qíng过后的载涛仍旧伏在她身上,却不忘挪开了半边身子唯恐压坏了她。发泄过后,他的神智渐渐回归,这才回过味来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不禁悚然一惊,忙不迭支起了身子,惶恐而又小心翼翼地审视着身下的人儿,一脸的惊慌。

  “贞儿,你……你没事吧?”他紧张得都有些结巴了,“对……对不起,我……”

  婉贞笑着摇摇头,勾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一个吻,吻住了那些尚未说出的话。

  “我没事。”她离开他的唇,缓缓地笑着说,“倒是你,今晚上怎么了?”

  他愣愣地看着她,似乎沉迷在了那平和而温暖的笑容中,半晌回不过神来。婉贞不由得暗地里皱了皱眉头——这样的他,更反常了

  但她并没有催促,而是耐心等待着,等他自己整理好了思绪,自然会给她一个jiāo代。无需言语,她就是知道,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果然,过了许久,他终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翻身在她身边躺了下来,然后轻柔地、像是对待一件无价的珍宝一般,将她珍而重之地抱进了怀中。

  “我怕……怕一松开手,你就不见了。”他喃喃地说着,若不是聚jīng会神,几乎就要听不见了。

  这是他心底最深的恐惧。以前还好,圈禁的时候,只有他和她,他还可以假装无视这一点。然而今天,一切都清清楚楚、毫无遮掩地呈现在眼前,他的心慌了、乱了,借着喝醉来掩饰内心深处的害怕,原以为可以遮掩过去,没想到那名为妒忌的毒蛇竟然那么顽qiáng而执着,竟然还是险些伤了她

  还好,她是懂他的,不曾真的着恼,否则让他如何解释、如何挽回?

  婉贞在他的怀里,看不见他脸上的神色,只能聆听着那明显快了许多的心跳,好笑之余,又有着些微的心疼。

  “为什么要怕?我就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她柔声说着,安抚着这个明显慌了手脚的男人。她不知道他的担心从何而来,也许是三年前的分离把他吓住了吧?但她如今已经回来了,回到了他的身边,这比任何的言语都要来得有力,她用实际行动来表明了自己的决心,为何他还会觉得怕?她以为,这三年多来,他的心已经足够安定下来了

  载涛默然,半晌,才心有不甘地低声说道:“我看得出来,他……仍未忘记你,仍然……爱着你。”

  婉贞一愣,不禁有些沉默了。

  是啊,虽然竭力掩饰,可“他”对她的感qíng还是在不经意间,一点一滴泄露出来。那般深qíng,并不是想掩盖就能遮掩得了的。

  可是……

  她微微一笑,支起了身子,趴在他的胸膛,与他双目对视着,无比郑重、无比坚决。

  “我,是你的妻子。”她说。

  没有什么花言巧语,没有任何海誓山盟,但,就是这短短的六个字,他惊奇地发现,心中的恐慌已被抚平,gān涸的心湖被填得满满,内心之中一片宁静。

  原来,他所希望的,不过是一句保证,如此简单啊……

  第二卷 宫闺惊心 第一百五十五章 聚会

  第一百五十五章 聚会

  自从中秋节光绪赦免了载涛的罪过之后,转天他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官复原职不是说着好听的,也意味着他重新获得了原先的权利,自然也要担负起原先的重任来才是。禁卫军的事qíng光绪仍然jiāo给了他去做,尽管三年前曾经出过纰漏,不过光绪观察了他三年,再加上对其过往的探究,倒是比三年前更加了解这个自家兄弟了。在他看来,只要不牵扯到婉贞,这个兄弟还是可以依靠的。

  况且光绪知道,有婉贞在,虽然她弃自己而选择了载涛,但若是载涛真的有什么不轨之心,她却也是绝不会坐视不理的。这无关qíng爱,而是他们在近一年的时间里同生死、共患难结下的jiāoqíng,任谁也无法斩断。

  很奇妙的,他们兄弟因婉贞而有了嫌隙,却也是因为她而彼此有了一定程度的信任,世事之诡异,莫过于此。

  载涛成天忙得脚不沾地。丢下三年的事qíng要重新捡起来,再加上时移世易,各种各样的新事物层出不穷,对于他这个与世隔绝了好一阵子的人而言,还要分出心思来适应如今这社会,负担不可谓不重。

  婉贞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她毕竟是个妇道人家,又不懂军事,就算想cha手帮忙也无从做起,只得每天做好他的贤内助,尽量在生活上为他准备好一切,至少,让他对自己的家事无后顾之忧。

  除此之外,她便有些无所事事了。载涛每天都早出晚归,而王府里如今人口又不多,原先的两个侧福晋和一个侍妾如今都已离开,诺大个宅子里就剩下她和老夫人两个女主人,每天早上去向老夫人请安以后,她就只能一个人待着。虽说可以独自看书下棋消磨时间,可长久下来也不是个事儿啊好在,这样的日子不过过了几天,便有幼兰派人送来请帖,请她往醇亲王府喝茶叙话。

  她们本就是妯娌,以前的关系也一直都不错,再加上确实一个人待在府中无聊,婉贞便也欣然应允,换了衣服之后就带着jú月前往赴约去了。

  来到醇亲王府,自有下人一脸殷勤地迎上前来,服侍着她下了马车,又领了人来到花园。她晃眼一看,不由有些讶异。

  幼兰以及载沣的侧福晋自是在座的,而在她的左手边,坐的却是载洵的福晋必禄氏。在她们两人的下首,坐着一个从未见过的妇人,一身汉装打扮,看来并不是满人亲贵,这也就罢了,更令人惊奇的是,妇人的右手边赫然竟是个金发蓝眼的外国女人此时,那妇人正在跟幼兰说着些什么,必禄氏和那洋女人在一旁微微笑着,一副其乐融融的qíng景。

  婉贞不由得大为惊讶。像她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亲王福晋,什么时候竟然也跟这些人相处融洽了?

  见婉贞到来,幼兰停下了说话,站了起来道:“七福晋来了,快,过来坐。”

  她是主人家,她一站起来,自然一堆女人也都站了起来。婉贞笑了笑,走过去先向她和必禄氏行了个礼,说道:“见过五嫂、六嫂。”

  幼兰笑着拉她起来,道:“咱们妯娌,还需要那么客套吗?”

  必禄氏也道:“没错,婉贞,跟我们何必那么多虚礼?快坐吧。”

  幼兰拉着她在自己右边坐了下来,这才笑道:“原本早就想去请你过来,咱们多年不见,也好叙叙旧。不过想着你们夫妻才刚安泰,也需要些时日打点府中事物,所以便拖到了今天。正好今儿个梁夫人和霍金斯夫人也在,我就想请了你过来,人多,说话也热闹些。”

  婉贞心中感激。三年多的隔绝,她们还能够记挂着自己,能够有心考虑到自己的感受,设身处地为自己着想,实在是难能可贵了尤其在这充满了利yù的贵族圈子里,这样的感qíng更是尤为难得。无论如何,能够有她们这样的妯娌,她很满足了

  笑了笑,她说道:“多谢两位嫂子牵挂。其实府里也没什么事qíng要做的,额娘之前就把家中打理得很好,我没什么好cha手的。正无聊呢,可巧嫂子就派人来邀了,我可是求之不得呢,嫂子的邀请来得正是时候”

  被不轻不重地捧了一下,幼兰不由得笑开了花,看着必禄氏道:“咱们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必禄氏也笑道:“可不是吗?早知如此,就该早些约了她出来才对。”

  妯娌三人说笑了一阵,婉贞这才看向那一中一洋两个妇人,难掩奇怪地问道:“五嫂、六嫂,这两位夫人是……”

  幼兰一拍额头,笑道:“你看,我一说得高兴,竟然忘了给你们介绍了。”她指着那汉族妇人道,“这位是梁启超梁大人的夫人,姓李名慧仙,她的堂兄你也认识的,就是前礼部尚书李端。”又指着那洋女人道,“这位是亨利先生的夫人,特蕾莎女士。”

  这两人本就还没有坐下,听了她的介绍,李惠仙急忙躬身道:“妾身参见七福晋。”

  特蕾莎也提起了裙摆,行了个西方的礼仪,用那半生不熟的中文说道:“七福晋好。”

  婉贞不敢托大。梁启超其人,在她的前世就大名鼎鼎了,他的夫人她自是不敢怠慢。而那个特蕾莎,身为洋人却能够进得了醇亲王府的后宅,跟幼兰等人平起平坐,又岂是简单人物?当下赶紧站起身来,给两人回了个礼,道:“不敢不敢,两位夫人,请坐。”

  听了这话,李惠仙和特蕾莎才坐下了。李惠仙自不必说,官宦之后,礼数是绝对不缺的。而那个特蕾莎却也能够如此了解中国贵族的礼仪,可见她在中国也待了有些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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