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清_舞慈荏【完结】(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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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一个船员走进来,说道:“少爷,外面有人找您,说是那位中国夫人派来的。”

  奥斯顿和亚尔林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有些诧异。难道那些中国人那么快就做出决定了?这样的gān净利落,他们怕是要另眼相看了。

  “请他进来吧。”他说道。

  船员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一个身着中国官差服装的男人走了进来,对奥斯顿抱了抱拳。

  “雷德先生,我家福晋派小的来跟您说一声,我们明天早上就出发了,如果您还打算跟我们一起走的话,请务必尽快做好准备,然后明天早上之前前往汇合。”那人说道。

  奥斯顿点了点头,笑道:“请替我转达我对婉贞夫人的感激之qíng。明天早上我一定准时前往。”

  那人得了回信,也不耽搁,当下转身就走了。

  奥斯顿得意地一笑,亚尔林也忍不住赞叹地说:“少爷,您果然猜到了不过,他们遇上了那样的事,却还是能毅然决定继续行程,倒也是果决的人。”

  奥斯顿点点头,赞同道:“不过,跟这样的人做生意才好。亚尔林,你看着吧,这次我一定能从中好好捞一笔的”

  “祝少爷旗开得胜。”亚尔林深深地弯下了腰,由衷地说道。

  既然已经决定了继续出访,司考德船长也没说什么,赶紧忙碌起来。因为走到一半又倒回来的关系,多了不必要的损耗,所以必须在此处进行足够的补给。但他是个有经验的人,指挥若定,倒也没费太多功夫,就已经准备停当。第二天一早,准时出发了。

  奥斯顿也按照约定,在出发之前与婉贞他们汇合了,亚尔林留在了科钦,因此他身边只带了一个贝拉贴身服侍。对于他们这两个婉贞的救命恩人,使节团上上下下都是很感激的,因此在船上也得到了仅次于两位王爷和福晋的尊敬。

  使节团继续出发,不过这次船上的人们都多了几分小心,彼此之间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紧张气氛。虽说他们知道推婉贞落海的人已经死了,但谁也说不清船上是不是还有这般居心叵测的人,是不是还会有人遇害。要知道别人可不比婉贞,婉贞失踪了两位王爷会戮力寻找,换一个人可就未必了到时还不是死了也白死?

  而婉贞,更是得到了堪比国宝级别的保护。尽管她再三表示没有必要,她自己会多加小心的,载涛和载洵却一点qíng面都不给,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每天白天的时候有jú月寸步不离,晚上则有载涛哪儿都不让她去,还随时随地都至少有两个侍卫在近前守候,重重守卫之余,却也大大限制了她的自由。

  然而他们却是一片好心,而且她也理解上次的失踪吓坏了他们,如此一来,倒也不好太过抗拒了。索xing,苦中作乐,反正海上也没什么好玩的,她就拉上jú月、贝拉,还有随船的其他女人们,凑在一块儿打牌、打麻将,寸步不离船舱,日子却也不算太难熬。

  奥斯顿乐于让贝拉去跟婉贞等人厮混,而他自己则跟载涛和载洵套着近乎。他是打着搭顺风船的名义来的,理论上应该对他们出行的目的一无所知,他倒也忍得住,一路上竟然一句相关的话题都没说过,只是说些海上和欧洲的趣闻,听得载涛和载洵津津有味,不知不觉中,三人的关系迅速拉近。

  而越听,载涛和载洵就越是觉得欧洲与大清的不同,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差距巨大。即使在国内的时候,他们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了解过欧洲的政治经济qíng况,但那时候能够跟他们接触的洋人,个个都是老狐狸,不安好心,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都是商量好的,许多敏感的qíng况都会被糊弄过去,无法得到真实准确的回答。

  如今yīn差阳错送上门来个奥斯顿,jīng通中文,又是个天南地北到处走的生意人,对各国的qíng况都有所了解,他们便起了咨询的心思,有空便向他询问欧洲的事qíng。而奥斯顿是个商人,他才对政治上的那些事qíng不感兴趣,如今正是谋取中国亲王好感,以便能够从这次的军火贸易中赚取好处的时候,本就存了巴结的心思,因此对于他们的提问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双方一拍即合,关系愈发的好了。

  第二卷 宫闺惊心 第一百八十八章 挟持

  或许是因为他们防范得力,jian细没找着机会,或者jian细已经放弃了,甚至有可能根本就是他们猜测错误,根本就没有什么jian细,反正经过长时间的航行,直到他们就快抵达目的地,也再没有发生什么事qíng,没有人失踪、没有人受伤,一切都那么的平静。

  眼看就要平安抵达,所有人都松了口大气。尽管载涛等人明白行百里、半九十的道理,却也无法阻止人们因为即将靠岸而带来的兴奋和激动。于是,在经过了极其无聊的航行之后,大家终于决定在靠岸之前,举行一次庆祝的酒会,为彼此的平安无事而欢呼。

  以载涛和载洵的心思,本不想举行什么酒会,上次婉贞就是参加完宴会之后就出了事,他们至今记忆犹新,心有余悸。但洋人们却有些埋怨了。他们本就是爱热闹的,平时大大小小的聚会、宴会、酒会不断,但在这一路上,因为考虑到可能会有的危险,他们不得不放弃了自己最爱的社jiāo活动,老老实实在船上待着,都快要闷出病来了。这会儿既然已经快要到了,哪有不放松欢庆一下的道理?再说,他们从来就在中国人面前自视高过一头的,能够听从劝告忍了那么久已经很给面子了,此时铁了心要开酒会,载涛他们也不好qiáng行阻止。毕竟这次去买军火还有求于人,这么快就把洋人们得罪了,回头他们背后偷偷使点绊子,带来的损失可能无法估量。

  于是,他们也只能点头同意了这个建议,到了晚上,一行人就热闹开来。

  奥斯顿自然也在受邀参加酒会之列。他跟载涛等人闲聊着,却发现他们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心思没放在聊天上,本是为了放松的酒会,他们看起来倒比平时还要紧张。尤其是载涛,更是时不时将眼神投向了女眷们的方向,看到婉贞的身影之后才会松一口气,然后不到五分钟,又会重复同样的过程。

  他不由得好笑。

  看得出来,这位王爷是真的在意他的夫人。不过也难怪,无论谁娶了这么出色的女子,一定都会视若珍宝地珍视着吧?

  之前他跟婉贞相处的时候,她正满腹的愁思,一心只挂念着自己丈夫的安危,即使笑着眼中也带着忧虑。然而回到自己丈夫身边以后,她的心思安定下来,整个人都散发出生机和活力,给人以完全不同的感觉。尤其在跟她聊天的时候,他从未遇到过这么有见地的女子,凡事都有自己的看法,但却并不咄咄bī人,反而在温和的气氛中,巧妙引领着别人的心思,等回过神来,却早已经被她说服,或是接受了她的观点。

  若是换一个人,这样的结果可能很难让人接受,毕竟谁都会认为自己所做的是正确的,自己的想法才是对的。但如果对方是她的话,她会让人觉得那么的自然,那么的舒服,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被征服,心甘qíng愿地去接受,这就是她的魅力所在。

  而且,他发现她对欧洲各国的事qíng似乎了如指掌,这不由得进一步引起了他的好奇心。如果他之前做的调查没错的话,这位夫人应该从未走出过国门一步,那她的那些见识都是从哪儿来的?书上么?那不可能很多事qíng书本跟现实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或许有人会相信她是看书之后无师自通的,但那绝对不包括他

  总之,这是一个充满了谜题的女人,而且充满了魅力。很可惜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否则他想他一定会展开追求的。

  想着想着,不单是载涛他们,就连奥斯顿也有些走神了,男人们之间的谈话变得有些索然无味,载涛忍不住向着婉贞走去。

  婉贞正跟其他的女眷们聊得开心。这些日子,她跟船上的女人们熟悉了不少,出发之初的陌生和隔阂已经消散了许多,彼此之间的话题也变得愈加丰富多彩。

  眼睛的余光瞄到载涛的动作,她不由得笑了——这个男人啊

  刚要迎过去,却突然见到一个官员拦住了他,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或许是有些喝多了吧,显得整个人有些摇摇晃晃的。她摇了摇头,暂时放弃了过去的打算,她一向不愿牵扯到男人们的事qíng中去,转头又跟女眷们聊了起来。

  不过……

  她有些不放心地偷偷看向载涛的方向,那个人若是真的喝醉了怎么办?万一一会儿发起酒疯来……

  频频偷偷看过去,越看越觉得奇怪,一股别扭的感觉弥漫在心头。她有些怀疑了,那人真的是喝多了吗?怎么总觉得他在发抖呢?还有,他的手为什么总是揣在怀里?

  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大,她终于还是放心不下,跟面前的女人们告了声罪,便向着载涛走过去。

  酒会中嘈杂无比,音乐声、人们的说话声、谈笑声都jiāo杂在一起,非得靠近了才能听到对方在说什么,因此载涛和那人都没注意或是听到婉贞的接近。眼看就要走到他们旁边,突然,婉贞发现那人终于把手拿了出来,而在手里握着的,赫然竟是一把抢

  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什么都想不到了,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手脚已经先一步展开了动作,猛地扑了上去,恰恰好赶得及将扣动扳机的手用力一推,“砰”的一声,子弹打到了天花板上。

  一声巨响把所有人都惊呆了,似乎全都被点住了xué位一样,一动不动地愣在当场。

  唯有婉贞,顺着方才扑前的惯xing,一头撞到了那人的身上,两人都站立不稳,双双倒在了地上。

  “啊——”不知是谁的尖叫声响了起来,顿时打破了这片沉寂,人们这才后知后觉感到了害怕,“轰”的一声作鸟shòu散,纷纷躲到了桌子、椅子、盆栽等等,所有能躲人的东西后面。

  载涛却没有动,还有载洵、奥斯顿等人,反而大步围了上来,脸色铁青,眼中还带着惊惶。

  在他们面前,那人已经抓住了摔得七荤八素的婉贞,将她作为盾牌挡在了自己前面。他手里的枪已经掉在一旁,却不知从哪里又摸出来一把匕首,架在了她的颈上。

  “杨锐,你想gān什么?”载涛神色焦急,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恨不得扑上前去解救婉贞,却又投鼠忌器一动也不敢动。

  “别过来敢过来我就一刀杀了她”那叫杨锐的男人声嘶力竭地叫道,神色狂乱。

  看着那胡乱挥舞的手,载涛和载洵一阵的胆颤心惊,生怕他一时失控,或是手偏了那么一点点,给婉贞带来莫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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