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墙另一面就是商场,明亮的灯光、亮闪闪的化妆品货架、来来往往的顾客,营造出一种热闹又舒适的气氛。重岩发现相隔十年,他仍然挺喜欢这里。尽管身边已经没有了那群闹闹腾腾的男生,那种可以勾肩搭背地笑闹的感觉却长久地留了下来。
秦东岳留意他的表情,“很高兴?”
重岩点点头,抿着嘴角微笑了起来。
秦东岳的目光变得柔和,“其实也没什么,偶尔过来还是可以的。”
重岩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不这么扫兴吗?一开口就跟家长似的。”
秦东岳很认真地看着他,“很难接受吗?很讨厌有人管着你?”
重岩眨眨眼,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似乎也不是讨厌,或者他只是不习惯有人这么管着他吧。他习惯了一个人,突然生活里有这样一个人催着他做这做那,总觉得哪里有点儿怪怪的。而且重岩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他这样,因为管教他这种事本来是不该由他负责的。所以在面对他的关心时,重岩会有种心里没底的感觉。
秦东岳微微挑起嘴角,“你要是觉得烦,就直说。我以后就不这么说了。”
重岩把目光投向一边,心说当哥哥当出毛病了也是挺可怜的,就不要再歧视他了。
秦东岳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问起他要不要把本金抽走一部分的问题。重岩想了想觉得他暂时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便摇摇头说:“先放着吧。花钱地方那么多,账面上总要有点儿钱才行啊,要不看着就没底气。”
有了秦东岳的资金注入,重岩的压力确实少了很多,等再过几个月,他期货那边还会有一笔收益。重岩想着想着,忽然想到那时已是深秋,后村的大棚应该都已经修了起来,不知会不会已经开始赚钱了呢?
重岩问他,“你还要忙着秦家的事,能顾得过来吗?”
“总算想起关心关心我啦?”秦东岳笑着调侃,“放心吧,你当他们对我一点儿提防都没有吗?一开始就对我委以重任?”
重岩觉得他说的“他们”大概是指那些已经进入管理层的秦家子弟吧。家族企业做大了之后总是免不了这样的问题。每个流有相同血脉的后代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有意无意的拿眼睛瞄着家族企业的第一把jiāo椅,明里暗里地搞竞争。秦东岳之前在部队,不像其他人早早进入公司就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真要使暗招,能斗得过别人吗?
“别想了,”秦东岳笑着说:“秦二结婚去了,我只是暂时代理他手里的一部分业务,如果到时候做的不开心,不做就是了。我还有‘尚武’,再加上你这边的投资,做得好的话,也够养活自己了。难道还非得大富大贵吗?”
重岩点点头,他的想法倒是跟自己比较合拍。日子么,当然要怎么舒服怎么来,要是像他上辈子那样,累得要死要活的,就算每天睡在金chuáng上,又有什么意思呢?重岩不知不觉对他又多了几分“自己人”的亲近,“你要是放心的话,可以把私房钱jiāo给我,我帮你炒期货。”
秦东岳笑着摇了摇头,“不行哦,哥已经没钱了。好容易攒了那么点儿私房钱,本来留着娶媳妇儿的,都投进你的‘三十六郡’了。所以重小岩,你要好好gān,以后真要揭不开锅了,我可要上你家蹭饭去了。”
重岩很严肃地看着他,试图从他的眼神里分辨出这几句话的真假。几秒钟后,他遗憾的发现他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重岩从桌面上探身过去拍了拍他的胳膊,“放心吧,不会穷的没饭吃的。”
秦东岳欣慰地点头。
重岩挺怜悯地看看他,补充了一句,“这顿饭我请了。”
秦东岳,“……”
回到家的时候,林培还没回来。重岩上楼洗澡换衣服,然后习惯性地打开电脑,上网查看邮件。邮箱里两封新邮件,都是海青天发过来的。重岩打开看了一眼,第一封邮件是赵盛安事件的后续。林培不追究,“盛安素”的真伪目前并没人去质疑,不过在被重岩胖揍一顿之后,赵盛安似乎收敛了不少,也没闹着跳槽,目前还在研究所过着朝九晚五的日子。他那个女朋友是林业局某个小领导家的孩子,在一家药厂工作,普通质检员。两个人已经登记,目前正在筹备婚礼。
重岩随便扫了几眼,心里虽然还有些不忿,但一想这人渣结他的婚去,以后再别来烦林培,也算做了一桩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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