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岩没有理会他的打趣,压低了声音说:“体育课帮我请个假吧?”
“gān嘛?”秦东安好奇地问他,“约会吗?”
重岩犹豫了一下,“算是吧。”
“没问题。”秦东安豪气地拍拍自己胸口,“放心去吧,兄弟给你打掩护。”
重岩笑了笑,“那就谢了。”
“客气啥,”秦东安促狭地挤挤眼睛,“是不是huáng玲?我看到她给你递纸条了。”
重岩没理他。
十六七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很多男生女生都对于恋爱这种事抱有一种朦胧的憧憬。同学之间也常有人拿这个互相打趣。不过重岩不记得自己那时候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了,或许是没有吧。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压根就找不出有关他喜欢什么人的痕迹。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脑子里闪过了几张模糊的面孔,那是曾经被他留在身边的几个漂亮男孩。重岩可以肯定的是,那种需要与喜欢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体育课是下午的倒数第二节课,后面还有一节自习。重岩很gān脆地收拾好书包,秦东安帮他望风,看他出来的时候还忍不住伸手拍了一下,“加油啊,兄弟。”
重岩下意识地一躲,秦东安的手已经碰到了他的书包。
秦东安倏地睁大了眼睛,“你……”
重岩忙不迭地从他身边跑开,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一溜烟跑下了楼梯。
秦东安站在他身后,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在想难道自己误会了什么吗?重岩不是去约会吗?去约会的人,为什么书包里会带着棍子呢?
重岩偷偷摸摸地沿着图书馆和实验楼之间的小路溜去了学校的后门。教室和操场离这里很远,图书馆上课时间又不对学生开放。因此后门这一片平时总是静悄悄的,除了高年级的男生偶尔过来偷着抽烟,很少会有什么人出没。
重岩背着书包,慢慢朝着后门旁边的那棵老槐树走过去。刚刚从实验楼的拐角处走出来的时候,他眼尖地看见有淡淡的烟雾从树后飘了出来。
重岩在距离槐树大概五六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书包慢慢从肩头滑落,重岩的手收在背后,从拉链的缝隙里伸了进去,紧紧握住了那根加工过的钢管。
槐树后面有人低声笑了起来,“这么警觉?”
重岩站着没动。
槐树后面慢条斯理地走出来四个青年,慢慢的将他围了起来。重岩看着他们,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好像尘封的老照片突然间变得鲜活起来,同时他也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今天只怕不想打都不行了。
重岩猛地把书包朝离他最近的那个青年脸上扔过去,趁他伸手去抓书包时那一刹间的手忙脚乱,一棍子敲在他的颈侧。青年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旁边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人一句话都不说,上来就动手。
重岩先发制人,一棍子敲晕了一个,顿时心情大好。他是谁?他可是胡同里长大的打架小能手,在当年老棉纺厂附近的几条街上,谁都知道他凶悍得很,没有哪个混混会去主动招惹他,左邻右舍见了他也都客客气气的。否则他们家一个老太太,一个半大孩子,日子还不知道会过成什么样呢。
重岩早在接到那个女生递过来的纸条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因为李延麟上辈子也是这套行事,弄了个女生跑到他面前,一脸暧昧的有事要跟他说。重岩虽然对女生没有什么兴趣,但是觉得一个女孩子跑来跟你表白,总要给个面子去听听,然后说一些委婉的拒绝的话,才好把这件事给了了。没想到这辈子还是这一套,重岩觉得这一招大概是李延麟从自己的经验里总结出来的。在这方面他跟李承运一样是个花心萝卜,虽然才刚刚成年,身边的女孩子不知换了多少了。至于这四个混混,重岩后来也悄悄打听过,都是李延麟通过手下的关系临时找过来的。因为怕长辈知道,李家的人李延麟都没敢动。
己方折了一个战斗力,剩下的三个小混混也都顾不上先来点儿言语威胁那一套了,扑上去就开打。他们还有三个人,一下子就把重岩围了起来。
今天的事对重岩来说不仅是新仇,更是旧恨。上一世就算后来收拾了李家兄弟,但当日围殴他的四个混混却始终没找到。这件事重岩惦记了多少年了?这会儿终于有机会扳回一局,那真是全身的劲儿都使了出来。
重岩的眼睛都红了,骨子里压抑的狠戾一瞬间喷涌而出。
秦东安在体育课上看见huáng玲的时候,就觉得事情不对了。huáng玲给重岩塞纸条他都看见了,紧接着重岩就让他帮忙请假,他以为重岩要带着huáng玲逃课去约会。可是huáng玲还在上课,重岩又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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