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那男子还想说什么,胤禛却没有理他,拉了永瑆转身便走。
“慢!!”身后传来婉转哀怨的女声,一字一句,“是否因为想到宸楼的主人是我,所以你才毫不犹豫的离开?”
胤禛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去——
基本每周更新六次~~表问我更新的问题,俺几乎没有欠过稿子啊~~~
年少(三)
微拂过身侧的风带了微甜清香,阳光侧照过来,映在对面那女子的身上。她身着桃红的对襟夹袄,梳了已婚女子的两把头。整个人却瘦得不像样子,仿佛这风再稍大些,便能将她chuī到空中。
她由侍女扶了,静静地站在离胤禛十步远的地方。
眼底尽是痛苦与伤心的神色,却似一把利剑往胤禛刺来。她面有蜡色,病容十分明显。胤禛震惊得向后连退了两步。
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带了颤:“你……”
永瑆却是满脸的欣喜,他面上带了笑:“如烟……啊不,沐非,好久不见!!”
轻快打了招呼,即使对方不理会他,他仍旧笑的十分灿烂。
胤禛僵硬地转了头看他:“你确定这就是沐非?你没有搞错?真的没有搞错?”
永瑆怒瞪他一眼:“沐非这般模样,你害怕了?你不想想,她当年为什么会被大火烧伤?”他的胸膛急剧起伏,似乎十分生气,“这会你害怕了?你对的起她吗?”
胤禛急道:“我不是惧她的伤,我是……”他怎么会怕呢?虽然这个女子的左脸被火烧去泰半,但他仍旧不惧。
他所惊异的……不过是为何世界上有人同那阿其那的女人长的一般模样。
虽然只有半边脸……但他仍旧可以清晰认出。
看到眼前的女人,再想到和绅……胤禛眼皮突地一跳,那什么,和绅不会就是……阿其那的转世吧?
再想到和绅其人,他的眉头皱的如同重川。
他最恶迎合拍马其事,甚至多次在臣工拍马逢迎的奏章中大加斥责,批语从“此等迎合之举皆不必”到“此等多事朕皆不喜”……也不知道写了多少。
但是,弘历这孩子完全不同,他好大喜功,自恋异常,总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而且,特别喜欢那些溢美之辞……除去这点,倒也是个好孩子。
而这和绅,就是抓住了弘历这点……据说就是靠着揣度圣意而一升再升……难道这个和绅,就是阿其那转世?
……
胤禛用力摇了摇头,甩开这个荒谬的念头,抬头看向那沐非。以及已经飞奔到了沐非身边的永瑆。
永瑆含qíng脉脉地看着沐非。
沐非一脸哀怨地看着自己。
这个……是不是就是云钰当年说过的,那个叫什么“三角恋爱”的东西?
他现在有些怀疑,永瑆一定拉着自己来这易州找沐非,是否真如他所言的那般大义凛然?或者,只是一个借口?
正想着,便听沐非再度开口:“既然来了,那便小坐片刻吧。”
言罢不容人拒绝,径自往宸楼而去。
永瑆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果然是女人如手足,兄弟如衣服……有些时候,可以没有衣服,绝对不能没有手足……胤禛定定看了两人背影,长长吁出一口气,无奈地跟了上去。
一直跟到宸楼的最上层。
永瑆和沐非都已经在桌前坐下,见胤禛上来,两人对看一眼。
出乎胤禛意料的,却是永瑆脱口而出的话:“我以为你会吓跑,还好上来了。这是和绅几款行状,你看看。”
还真是来讨伐和绅的?
他挑了眉,缓步向前,特意坐了永瑆的侧边。不会抬头便看见那沐非……看到沐非,他就会想到阿其那。
然后就想掀桌子。
重生之后,他的确不太能忍了,脾气也越发的bào躁……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抬手接过永瑆递来的纸张,他低头看去。
上面罗列几条。
1.乘椅桥入大内,肩舆直入神武门。
2.娶出宫女子为次妻。
3.於各路军报任意压搁,有心欺蔽。
4.兼管户部报销,竟将户部事务一人把持,变更成例,不许部臣参议。
5.通州、蓟州当铺、钱店赀本十馀万,与民争利。
6.买官卖爵,私相授受。
念到娶出宫女子为次妻这条时,胤禛下意识地抬了眉,目光瞥向一侧的沐非。不料沐非正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含怨,几重伤心。
胤禛吓得连忙将目光收回,心底再次怨了自己这个麻烦皇孙。
“如何,这些现在有了足够的证据吗?”永瑆从他手上将那纸张接过,又扫一遍,看向沐非。
“不足。”沐非抬手,为两人斟上清茶,“不过,即使没有证据,十五阿哥也能造出证据来吧?”
……
胤禛抬眼,想到永瑆之前的话,再听了这沐非说话的嘲讽语气,心底大约有数。不由暗自感叹这永琰……果然手段够狠。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xué,微叹了口气:“你们打算怎么做?”
永瑆眼底滑过一抹亮色,旋即压低了声音。
“好吧……”胤禛又长叹了口气,“尽量吧。”
他的眼神再一次落到沐非身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你们可知道,爱新觉罗家,曾经有一位被更了名的亲王?”
他说出这话时,刻意看了沐非的神qíng。
若她是那八福晋的转世,提到这些事qíng的时候,她一定会有些感应吧?
可惜结果让他完全失望。
沐非什么反应也没有,倒是永瑆瞪他一眼,道:“这样的事qíng,还是少提为妙……”
胤禛只得点了头,或许只是长相相同罢了。
可惜,若她是八福晋的转世,或许就能循着她而找到云钰了。
又坐了片刻,胤禛见气氛越发诡异,便起了身,开口道:“沐非姑娘您好好休息罢,我等先行告辞。”
沐非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什么也没说,点了头,挥手示意侍女送客。
出得宸楼,胤禛立刻看向永瑆:“看样子,这沐非并非是那种难得见到的人。你意yù何为?”
“我……”永瑆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我不是想成全她么?”
“什么成全她?”胤禛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沐非之前说过,你若要求她原谅,就要在宸楼里……”他吞吞吐吐,看的胤禛真想一拳头打上他的眼睛。
“二位,算个命呗?”还没来及打上去,突然从街角的树后窜出了一位大叔,一口山西口音,笑眯眯的看向二人。
年少(四)
二兄弟看也没看他一眼,很有默契地一左一右从他身边绕过,口中仍旧‘讨论’着之前的问题。只留下那大叔一人瞪大了眼睛,拧了眉头站在原地。
“喂,二位,算个命呗!!”那大叔似乎非常不甘心到手的银子飞走,犹豫了一下,快步追了上去,见两人脚步不停,他甚至伸了手,死死拽住胤禛的袖子。
“你gān什么?”怒斥出声的不是胤禛,而是一脸惊异的永瑆。
那大叔只是拽了胤禛的袖子,但是……他另一只手死死的抱住了永瑆的胳膊,颇有一番死也要做到你们生意的气势。
胤禛也惊的震在当场,原本板着的脸部肌ròu微微有些抽动。他从没有见过如此彪悍的算命大叔……无语之下,他忍住要爆发出的狂笑,点了头:“既然您这般,那我们便算个命吧。”
大叔立刻点头如捣蒜。
“还不放开我!”永瑆一阵怒喝,大叔连忙将手收回,轻咳一声,又恢复成方才飘逸出尘,不食人间烟火的“得道高人”模样。
“二位见谅。”大叔轻咳了一声,满脸的莫测高深,“我之所以会拦住二位,是想同二位说些话。或许你们现在不信,但将来……”
他的目光落在永瑆身上,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又道:“从面相上看,二位可谓贵极。这位公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日后最少是个亲王。”
永瑆原本四处张望,听到这里时,不由拧了眉,看向那大叔,开口便道:“算命的,你可别瞎说。这亲王,是我们普通百姓能够当得的?”
“呵呵,”大叔gān笑两声,也不答他话,又将目光投向胤禛,“这位公子……如果按您的面相看,您日后的地位要比他尊贵的多。”
胤禛和永瑆听得此话,都是浑身一震。两人登时对看一眼,惊得说不出话来:比亲王还要尊贵的人,那不就是……
“不过……”大叔不等他们开口,话锋一转,又道,“只是公子日前应有奇遇。公子的身上,因为这奇遇,而多出一股尊贵的气息。只是……只是这气息反而压制了公子本身的潜龙之气。如果这股气息不消失,恐怕公子原本的极贵之相会因此而破,只落个闲散二字罢了。”
永瑆听的莫明其妙,但胤禛可是心底透明透亮。
他这才正视那大叔,能够看穿这些的,定非常人。或许,或许他可以从这算命的这里,知道云钰的下落。
“我想请教大师……”胤禛口气显得慎重无比,缓缓开口。
永瑆惊异地看他一眼,张口yù言,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往后退了一步。
“你这命数是可以解的,老夫送你两个字,一个是‘忍’,一个是‘隐’。若想要回那贵极的命运,这两字你常记心中。千万莫忘。”大叔呵呵笑了两声,颇是神气,“只是老夫为二位解说天机……”
胤禛随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去,只见他右手微伸,大姆指和食指中指jiāo叠在一起,来回搓动。这什么意思?
“就知道你是个骗钱的神棍!”永瑆一声嘟囔倒是让胤禛明白了,他立刻从袋中掏出一绽二两重的纹银递到对方手中。
见到银子,那人的眼睛瞬时一亮,急忙抬手接过,递到嘴边,咬了一口。见到上面的两个清晰牙印,他的眼睛更是笑成了一条fèng。
“大师,我想请教一下,我有个心上人,但是她不知道到哪去了……大师可有指点?”胤禛等他收好银子,缓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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