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很好,虽然大家话都不多,一顿饭从开始到吃完,总共也就十来句,但那种相处的氛围,让人十分放松,关系一下就紧密了起来。
李兰英原本就对姜绍辉印象不错,任谁也不会对帮了自己孩子的人有所不满。有这基础在,姜绍辉上门后又特别礼貌,人也长得好,五官英俊,身姿挺拔,年纪又比李遇大不了多少,一顿饭下来,对苏镜还十分照顾,李兰英看他越看越顺眼,觉得再有个孩子,大概也就这样了。直到临走时,李兰英还有些舍不得,一直让人有空常来。
即使气氛很好,姜绍辉依旧没能获取留宿权。把人送走后回来帮着收拾残局,再回家美美地睡上一觉,直到第二天起来开店时,面对繁忙的事物,苏镜都还有些回不过神。
昨天开始,店里就不太忙了,有帮工在,按理说苏镜可以歇歇,偷个懒什么的。但实际上,虽然现在人能全天候的坐在店里,但比起之前,苏镜的忙碌程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同的是,以前gān的是体力活,现在gān的是jīng细活,比起前者,后者反而更累人,消耗的jīng力更多。
算算日子,差不多该给研究所提供第二批种子。苏镜之前就挑好了良种,就是一直没顾得上收拾。好不容易今天稍微闲一点,苏镜抓着种子就开始gān活。大概是熟能生巧,从最开始的全神贯注还有可能出错,到后来一心二用兼顾着看店也不会影响灵气的注入,进步飞快。
这批种子的数量有点多,苏镜忙了好几天,灵气空了又恢复,恢复了又空,反反复复许多次,直到这会花店打烊,也没能完成三分之一。
注完这几颗就回去休息。
离三分之一刚好还剩下最后几颗,苏镜这么想着,手里拿起其中一粒开始注入灵气。因为店门早已经关了,想着过会就要走,连灯也没留。漆黑的夜色并能对苏镜造成不便,修真之后他的修炼进度虽然不快,修为也低微得不堪一击,但无疑,修炼对身体的好处却是实打实,普通人难以想象的。
本来因为高三那会高qiáng度的学习,眼睛过度疲劳而有些退化的视力,在灵气的滋润下,早已经恢复。就连作息不好而导致的亚健康,也因为这消失不见。身上大病没有,小病不生,健康程度简直令人生羡。
店里没开灯,对苏镜来说这并不影响什么,他准确地捏起桌上的种子,运转功法调动灵气,缓缓地注入到种子里。忙了这么久,他体内的灵气所剩不多。苏镜注完一颗又一颗,却没有停下歇歇回复下灵气的打算。
这其中固然有一鼓作气把桌上种子全都注完的念头,但更多的,是苏镜想做个大胆的尝试。
☆、第22章二十二家花店
很多小说里,写到修炼,经常会出现主角在反复耗光灵力或者异能后就升级的qíng节。虽然小说不靠谱,但修真这种比小说剧qíng更虚幻的事都是真的,那小说里写的也未尝不可一试。
哪怕得了传承,苏镜对修炼始终还是一知半解,毕竟老祖宗留下传承时,并不会làng费玉简的内存去存些修真界三岁小儿都知道的常识。谁也没料到修真界最后会没落到这个地步,除了仅留的一线生机,别的都完全消失。这线生机还是在过了千万年后才出现。
因为时间间隔得太长,作为唯一生机的苏镜,对修真界毫无了解。由于太过于缺乏常识,修炼经常都是自己琢磨着来,恐怕比起他自己瞎琢磨的,小说说不定还更靠谱些。
在确保哪怕尝试失败,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损伤后,苏镜心里就有了试一把的念头。只不过最近一直太忙,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这会儿,却难得的时机刚好。种子有些小,手指捏久了就会酸,苏镜索xing把它放在掌心里,再缓缓地输入灵气。
桌面上还剩下的种子不多,就寥寥几颗。不过苏镜体内尚存的灵气更少,要是中途不停下回复的话,根本坚持不到最后,前提是苏镜没晋阶。如果成功突破了,那qíng况就不一样,今天别说就这几颗种子,哪怕要把第二批送过去的种子全都弄好,也不在话下。
苏镜把体内的最后一点灵气挤出来,输到种子里。挤出来的灵气太少,并不足以满足这粒种子在生长过程里的全部需要。苏镜又努力了下,从早已空无一物的经脉里又压榨出了几近于无的一些,然而还是远远不够。不是说灵力消耗再恢复,恢复再消耗,经过反复锤炼后,就会突破么,小说里的主角无意间这样做后,都会顺利进阶,为什么轮到他,反而一点要突破的感觉都没有?难道是因为太过刻意?
果然不是主角就不该奢求有主角待遇!
因为压榨过头,经脉已经开始隐隐作痛,甚至都能感觉到它的gān涸,就像久旱的土地在烈日下长时间bào晒一样,已经隐隐有裂开的趋势,苏镜不敢再做尝试。手里种子的灵气,早已因为输入不继而溃散,这样散了灵气的种子,已经不算是良种,甚至能不能发芽都还是两说,也就比死种好些。
苏镜把这颗种子放到一边,开始修炼。在功法的运转下,周围绿植逸散的灵气,以及在空气中游离的稀薄灵气,全都被他一一纳入。就像是用了好的洗护产品,抚平了头发的毛躁一样,在灵气的滋润下,经脉上的细小裂口也开始缓缓消失,恢复了本来样子。
闹市区的半夜,不会像住宅区那样寂静,它繁华的就好像天色从未发生过变化,即使深夜,叫卖声也依旧此起彼伏。花店临街,按理说应该十分嘈杂,苏镜却丝毫不受影响,他专注地修炼了一会,恢复了足够的灵力后,又把剩下的种子都注入灵气,这才回家。
接连几天,苏镜都重复在给种子传输灵气这样枯燥的工作里,直到把第二批种子全弄完后才解脱。在给剩下的种子输灵气的过程里,灵力又不知道枯竭和恢复了多少次,然而苏镜还是连丝毫突破的迹象都没有。
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手里在忙的事都告了一段落,因为药材和植物的检验结果早已经出来,效果很好,苏镜就又种了一些,整天蹲在花店里摆弄着花糙药材,倒也不觉得无聊。这天苏镜正给一株海棠修枝时,莫老头神神秘秘地上门了,怀里照旧抱了个套着罩子的花盆。
苏镜一看那熟悉的人熟悉的花盆,心里就是一个咯噔,这架势,那盆兰花不会又变异了吧?按理说应该不能,不在他身边,缺乏灵气,光凭兰花自己本能吸收的那些,不可能支撑得了它继续进化下去,但难保有例外。
苏镜正疑惑着,莫老头把花放到柜台上,小心翼翼地拿下罩子:“老头我来践约了。”
花还是那盆花,样子都没变,还是老样子。苏镜放下心来,又仔细看了两眼,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虽然很像,但这好像不是原来的那盆:“分蘖了?这么快?!”
“没想到吧!”莫老头笑得连脸上的褶子里都是满是愉悦,神qíng颇为自得:“这说明老头我养得好,这才这么快就能分盆。当初说好了,分蘖后我留主株,别的全给你送来,说话算话,喏,这两天才新分出来。”
兰花大都不依靠种子进行栽培,一般都是通过分株来达到繁衍的目的。要分株,得jīng心照顾兰花度过一段相当漫长的时间,等兰花长出新枝了,才能开始着手分盆。要达到分盆的标准,长出来的新枝还不能太少,起码得有三五苗才行,不然不成盆不好活。莫老头送来的这盆,足足有六苗,这才买回去多长时间,就能分蘖出这么多,可见平常伺弄得有多好,难怪莫老头骄傲成这样,才一分盆就迫不及待地送过来。
苏镜心里感叹。显摆够了,莫老头这才想起要说正事。今天他过来,一个是因为兰花分蘖了,另一个则是因为花展要开了。
小型的花展普市每年都有,一般都是些业余爱好者聚在一起欣赏自己种植的花糙,专业度不高,对苏镜来说,没什么参与价值,莫老头自然不会提起。他话里指的,是省会那边三年一次大办的花卉展览。
这种展览,本省乃至附近,很多有名的花商都会抱着镇店之宝前去参加。与其说是展览,不如说是争奇斗艳,想着法压下其他人的风头,打击竞争对手。不仅如此,展览还是一种变相的拍卖会。花展结束后,有意向出手花卉的,就会把花jiāo给主办方,主办方会专门举办一场拍卖会来拍卖这些花,价高者得。一旦拍出高价,不仅花出名,拿出花的花商也会跟着声名大噪。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名气,花友买花的时候,一家闻所未闻的的小店,和一家种出过名品高价花卉的店,人们往往都会选择后者。
苏镜一听,就不大想去,听起来有些勾心斗角。他现在又不缺订单,就算没姜绍辉帮忙,生意也已经开始好转。何况自从姜绍辉帮忙后,他家小店就名气bào涨,普通市民可能还不知道,可那些有钱有势的,却大都听说过花店的名声,犯不着去蹚这趟浑水。
“拍卖会是在花展结束后,等到第二天才举行,你要是不想参加到时候可以直接走。这样规模的花展三年可就一次,很多花商都会拿出压箱底的好东西,你不去长长见识?错过了可就只能再等三年。”姜老头的语气充满了诱惑:“花展是在室内举办的,场外经常有花农在摆摊,里面不乏好东西,眼力好的,有时候还能捡漏。上次花展,可有人在摊上买到过野生的极品chūn兰,养了段时间一转手,这个数。”
莫老头伸出手比了比,仔细观察,从苏镜的脸上却看不出有任何动摇的迹象,知道诱惑的方向不对,没搔到痒处,于是又换了个说法:“要我说,你这里的植物够多了吧,花展上的植物更多,而且很多人为了出奇制胜,都找得些稀有品种。有些人一辈子连听都没听说过,现在有机会,你就不想去看看?”
苏镜一听,顿时有些心动。莫老头敏锐地注意到这点,连忙继续说道:“在上次展览上,可是出现了野生的长蕊木兰还有水青树,这两样都是濒危的品种,野生的可不多。今年好几家花商都放出风声,说要带好东西去,光我知道的,就有星叶糙和太行花。听说还有人要带四药门花去,就是不知道是谁。”
“有四药门花?”苏镜上辈子听父母说过这种花,夫妻俩就是因这结缘的。可惜这花只有纯野生的,他父母怕移植回来种不活,就没敢下手。
四药门花生长于香港和广西,海拔五百九十米的位置上才有分布,十分稀少,目前甚至不能播种育苗或者扦cha栽培,因此苏镜一直无缘得以一见,这会儿听说,难免就有些动摇。
莫老头见苏镜心动,连忙肯定地说道:“虽然不知道是谁说要带,不过消息来源还算可靠,应该不会有错。”说着又拼命卖安利,chuī得花展里的植物那是天上有地下无,苏镜有些无奈,但确实十分心动,最后还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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