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不习惯光明,她下意识躲避着那光晕,也依稀看见了有人从门外的光明中一步步走了进来。
一个人、两个人……当第五个人影出现的时候,乌鸦的脸上已经浮现了笑容,她们每个人的造型都那么鲜明,只看着模糊的剪影也能让人一一分辨。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琐碎的铁链声传来,乌鸦回过头,看见房间里的第七个人已经撇开长腿坐在了沙发上。
“她们都喜欢走那么小的门,太无聊了。”
声音嘶哑的那人对着转头看她的乌鸦抛了个不含任何温度的媚眼儿。
她的出现,反而让其他的人走下台阶的脚步都顿了一下,第五个出现在门口的狂狮反而成了最先走进客厅的。
“欢迎你回到我们这群无能的混蛋中间。”
她这样对毒蛇说着发自内心的欢迎语。
“嗯……”
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躺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的毒蛇站起身一直走到了距离狂狮只有二十厘米的地方。
因为毒蛇的靠近,狂狮金色的瞳孔下意识地收缩了一下。
尽管心里一直在说着不在乎,可是狂狮还是在疑惑她去求毒蛇的那天对方到底从她的脑海里看见了什么。
“可怜的小猫,你用你那点儿记忆里最让我感兴趣的东西也只能换我来帮你这一次,如果还有下一次……”
Ssnake的猛地凑近狂狮,舌头在狂狮的耳廓边上轻轻舔舐了一圈儿。
面对这样的冒犯,狂狮只是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在她身后的饿豹愤怒地想要冲上来,却被乌鸦拦住了。
越过狂狮的肩膀,毒蛇冰冷的目光从所有人的脸上扫过去,没有丝毫的停留。
夜莺轻轻缩了一下肩膀,贴着她的孔雀感受到了异常,转头皱眉看了她一眼。
一场戏拍完,其余的人休息,池迟和扮演狂狮的海洛伊丝还要拍特写。
镜头中,毒蛇和狂狮相错而立,狂狮面向黑暗,微微低着头,微合的双眼中有潜藏的愤怒,毒蛇的脸上有白色的天光,可她的表qíng冷漠又冰冷。
这两个人在画面中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张力,杜兰导演看了一会儿之后叫来了摄影师,他觉得这一幕不仅是电影中很有趣的一段儿,更是一张自然的海报,两个人的表现都那么矛盾地gān净着——gān净的隐忍、gān净的冷漠,因为她们两个人刚刚有了一段共同的秘密,那个秘密包括了狂狮的过去,也有着毒蛇不为人知的qíng绪。
与这种自然形成的对抗相比,夜莺对毒蛇的qíng愫就显得稚嫩又浅薄,不仅如此……
杜兰导演想想孔雀的表现,心里的叹了一口气。
没有人是傻子,有一个人为了自己的戏份使了手段,就一定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
与汉娜突然增qiáng了孔雀的存在感这种做法相比,池迟拒绝改戏的行为反而让人觉得她执着得可爱了。
汉娜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很满意,更得意的是他的经纪人。
“Shay果然没有骗我,杜兰导演这次对电影里你们抢戏的容忍度很高。”
Shay·Caspar有另一个名字中文名字叫薛涯。
池迟受伤的事qíng当然没有瞒得住国内的粉丝和媒体,那天晚上她腿受伤的消息就在ins上传开了,尽管有一众粉丝辟谣,还有池迟和粉丝们的合影,依然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营销号在微博和微信上推送什么“如果偶像再不能拍戏了你还爱她么?”“天妒英才,细数那些因为伤病而过早凋零的明星。”
池迟的工作室是出了名的跟谣言有仇,可是这种影影绰绰若有所指却又让人不能找出实在毛病的话,让小水洼的工作人员也无从下手。
吃货们觉得营销号的这种做法简直是在咒她们家吃吃出问题,可是就算气哭了,也只能点一个轻飘飘的举报而已。
不能转发,也不能评论,这些做法都是在扩大这些谣言的影响,她们心里憋着一口气,去写文、去画图、去剪视频,做点儿自己能做的,心里的气也就消散得快了。
如果说吃货们的怒气值是五十,那么池谨文的怒气值,就直冲了五百。
换句话来说,他气到快要爆炸了。
他生平最恨的,就是有人用奶奶的腿做文章。
还记得他十岁那年,难得回国更难得出门的奶奶拄着拐杖站在校门口等他放学,他的一个同学突然说:“池谨文,你的奶奶怎么是个瘸子呀。”
就为这一句话,池谨文生平第一次动手打人,两个孩子在地上滚成一团,从来没跟人动过手的他把对方打得只能趴在地上嚎哭。
那一天,他不肯认错,甚至不愿意说他为什么要跟同学打架,结果在是他被难得生气的池爸爸罚站在了院子里,一站就从放学站到了夜晚。
面对着家里的爬满了蔷薇的墙壁,听着夜晚静谧中的虫鸣,他终于忍不住,抽抽搭搭地也哭了起来。
“白天还那么倔,怎么现在又成了个小泪孩儿了。”
拄着拐杖,他的奶奶走到他身后,一张带着格子纹的手帕盖在他的脸上,帮他擦掉了他脸上的鼻涕眼泪。
“呜。”听见奶奶特有的走路声,小小的池谨文在一腔酸涩里又添了满满的苦和痛,他不想再哭了,可是泪水早就糊了一脸,根本就遮掩不掉,面前的粉蔷薇清晰了又模糊,模糊了又清晰,他的头被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生气,是一种很不好的qíng绪,它会控制你,让你做出让自己后悔的选择,你应该学着让自己不会愤怒。”
“我做不到。”
小小的池谨文趴在奶奶的怀里哭着说。
怎么可能做到呢,有人说他的奶奶是瘸子,这是这个世界上他最不能忍受的事qíng,因为他还记得是谁为了他倒在了血泊里,那一幕刺眼的血红早就成了他心里最不能触碰的地方。
那是的他还不知道身后是罪恶感、什么是愧疚、什么是痛苦,可是这些东西已经牢牢扎根在了他的心里,让他稚嫩的灵魂有了长长的影子。
“做不到没关系,你要去学,当别人都愤怒的时候,你还是冷静的,你才能做出比别人更正确的选择。”
池秀兰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温和又恬淡。
“我真的做不到。”
那太难了,想想就难。
“你可以的,只要你永远记得自己想要的什么,你就可以做到。”
在那个夜晚,池谨文得到的不是安慰,而是影响了他一生的教导。
“人一生真正想要的东西其实真的不多,正因为少,才宝贵,才艰难。
我以前跟你爸爸说过,与人相争,从来是一时的,真正可怕的敌人是时间,我们生活在一个所有人都在拼命向前的时代里,只有走在时间的前面,才能保证自己的胜利。
我现在也想告诉你,到底什么是胜利,胜利不是你得到了多少财富,而是你不会因为错失时机而悔恨一生,也不会因为庸庸碌碌就心灰意冷,你全身心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qíng,这个事qíng让你做成了,让你推动着,去把这个世界都变得更好了,这才是胜利。
一切为了属于你的胜利,与胜利无关的,我们要把美好的东西留下,要把无用的东西扔掉。
你告诉我,你打的这一架,会让你更快乐么,还是会让你知道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池谨文抬起头,看见了墙外的星星,就落在了他奶奶的眼睛里。
二十多年过去了,再想到当初那个夜晚,池谨文突然发现其实奶奶说的话并不是完全正确的,至少那一场愤怒让他的心里真的有了一个目标——永远,永远别让别人再因为奶奶的腿对她报以异样的目光。
其实这个目标当初是达成了的,靠的不是池谨文,而是池秀兰自己,她这么一个“疯癫的瘸腿老太婆”一手打造了天池集团的企业整合基础,为天池后来在池谨文手中的持续扩张奠定了根基,因为她的财势,因为她的影响力,没人敢对她的腿再说三道四。
对此,她也曾对着自己的孙子自嘲过:“如果一个人的背后是在发光的,那么所有人看她,都不可能再看得清楚了。”
现在的池迟明明已经是个国内风头无两的女明星,她的背后也有耀眼的光环,可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财势保护,人们对待这样的光环,就像是对待一盏漂亮的灯,因为似乎触手可及,所以每个人都想分享光芒。
可是他们怎么能?怎么敢?怎么可以用这种方式?!
几个营销号迅速消失在公众视野中似乎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qíng,娱乐圈里的相关事qíng从来兴衰更替的更快一些,毕竟人们爱看的戏码总是一时一变的。
那些营销号的所有者早就习惯了得罪了得罪不起的就销声匿迹一阵儿,等到风声过去再出来继续捞取关注度,现在他们却发现自己这次这个法子行不通了。
因为这次倒霉的不止是他们这些明面上的营销号,更是这些人背后的那些影视公司、营销公司甚至艺人工作室。
既然利益至上,那就想想他们能不能承担得起代价吧。
池谨文深刻怀疑自己当初收购青柠等等手段还是太轻了,让人们以为自己是要按照他们这个圈子里的所谓“规则”来玩儿,比如利益置换,比如花钱让这些营销号们说说好话,自己不肯,他们身后的那些人就总是按耐不住想要从池迟的身上沾点便宜下来。
说到底,还是池迟太红了,红得让别人歪了心又红了眼。
“这种事qíng是难免的,男明星还好一些,女明星啊,真正的有了号召力的,那都要做好被人挂在口舌上的准备。”
窦宝佳也是想不到池谨文的反应居然这么大,要知道上次有人说池迟和他有不正当关系,他也不过是找了路子给各处都打了招呼把消息早早压下去而已,这次……看着那一摞商业计划,窦宝佳在心里默默地点燃了一排蜡烛。
爸爸的爸爸(疑似)那也不是凡人啊!
“其实池迟也没把这些人和事放在心上。”
那个起诉其实还好,震慑效果不错,具体的成本也高不到哪里去,窦宝佳觉得她还能接受,可是池谨文这次是要砸大笔的真金白银,她这个死财迷只觉得心口都在发颤。
池谨文挑了一下眉头:“她不放心上,不代表我会不在意。”
“是是是。”
你钱多,你说的算。
“可是在商言商,您这种做法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xing价比又低,只要池迟还红,还能一次就给别人带来好几个亿的财富,那她就肯定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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