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身怀龙胎,却连番大病,传朕旨意,着贵妃好生在芳华宫安养,除朕以外,不许任何人探视。”她站起身来,行至门口,逆光而立,漠然道:“至于凤印,就暂时jiāo由德妃代管吧。”
“皇上!!”陆清霜大急,翻身就要下chuáng。
原本呼之则来的人,此时却吝啬一个回头。
望着那人与德妃相携而去的背影,她甚至没察觉到下身的异样。
反倒是一旁的丫鬟吓得差点惊叫一声。
“娘娘!娘娘!”泽兰心急如焚:“不好了,宣太医,娘娘见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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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中。
闻得消息的蒋太后狠狠摔了茶盏,溅起的碎片割伤了林嬷嬷的手背,她不敢呼痛,只劝道:“太后息怒,宸贵妃禁足之事已无转圜,反倒是皇上借机清算各宫中人,咱们之前安cha的探子都已被清了出去,如此一来,皇上身边再无咱们可用之人了。”
“哼,哀家莫非不知?可又能如何?”蒋太后愤然道:“蠢妇!真真蠢妇!她若安生待产,有哀家暗中助她,皇上焉能逃脱?就算唐唯光帮着皇上又如何?他还能对着一个死人尽忠?小九也是糊涂!他若真担心唐唯光坏事,与其让那蠢妇在后宫中挑唆,不若直接斩糙除根,如此浅显的道理,还用哀家来教吗?!”
林嬷嬷呐呐应是:“这皇上也不知怎的,先前对宸贵妃千依百顺,如今却……”
“德妃!”蒋太后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两个字,她无法拿皇帝撒气,还不许她迁怒一个妃子?“哼!哀家要见她,这就着人去请吧。”
“是。”
等杨昭入了慈宁宫,还未看清上首之人,便听一道严厉的呵斥声:“跪下!”
他本就得对太后行礼,于是身姿标准地跪地拜倒:“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千岁。”
蒋太后并不叫起,她yīn鸷地注视着眼前之人,见对方始终端正,即便低头跪着,背脊也挺得直直的,使得她满腔怒火找不到出口,只得道:“你可知罪?”
“回太后,臣妾上侍帝王,庄贞恭顺,下束宫闱,修身谨行,不知罪在何处?”
“庄贞恭顺?修身谨行?你还敢提?”蒋太后深吸口气,沉声道:“你明知皇上子嗣不丰,膝下仅有大公主一女。上下皆知宸贵妃这一胎何其重要,你却故意大闹芳华宫,致使她动了胎气,差点一尸两命!如此居心叵测,你还要狡辩吗?”
“臣妾不过是向皇上陈冤,未曾对宸贵妃有一句重话,何来居心叵测?于宫中行巫蛊之事是何等大罪,难道要臣妾不闻不问只等着定罪吗?”
“大胆!”林嬷嬷怒叱:“竟敢对太后不敬!来人——”
杨昭猛地抬起头来,森然注视着对方:“你才是好大胆子,太后尚未开口,你一个奴才也敢对本宫指手画脚。”
蒋太后见她如此张狂被气得仰倒,一口气噎在喉咙里,扶住胸口猛咳。
林嬷嬷心中一慌,竟有如被毒蛇盯上一般,双腿在粗大的裤管中微微发颤,她张口结舌道:“老奴、老奴只是……”她望着跪得笔直的德妃,忽然,一个念头一闪而逝,下意识开口道:“德妃娘娘既敢欺君,自然人人得而欺之!”
“本宫……欺君?”杨昭哂笑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太后娘娘,老奴所见德妃胯紧腰直,走路平稳,分明还是处子之身,她伺候皇上那日元帕上的落红何来?不是欺君是——”
“住嘴!”蒋太后厉声大喝,一掌拍向扶手,传来一声闷响。她心中怒骂蠢货!此事她又如何看不出?只一来皇上不碰其余妃子,宸贵妃腹中之子才更显稀罕,将来……也更为稳妥,于她而言是件好事;二来,那夜皇上宿在德妃宫中,若无皇上首肯,德妃哪敢如此作为?即便欺君,也是‘奉旨欺君’,一旦揭破,纵然明面上能收拾德妃,可私底下还不知皇上会怎么找补!
这蠢货偏偏就给捅破了!这让她如何再装糊涂?!
林嬷嬷此时已转过了念头,心知闯了大祸,忙跪地告饶。
而杨昭却一脸迷惘的望着那一主一仆,从未接触过这些的“单纯”男子心中震撼:真厉害!竟然连这都能分辨!
太后见事已至此,不若破罐子破摔,先出口恶气再说,正当此时,门口却有宫人传报:“皇上驾到!”
太后一愣,还不等她作何反应,德妃就眼一闭,身子一软,直接“晕”了过去。
接着,一道明huáng色身影疾步入内,连礼也不见,将倒地的德妃打横抱起,声音凝重得有如山雨yù来:“宣太医至映翠宫!”,同时深深看了蒋太后一眼,一字一句道:“母后,朕敬着您,您才是太后。”
说罢,不顾一口气提不上来,脸已憋成绛紫色的太后,径自走了。
而皇上抱着昏迷的德妃从慈宁宫怒气冲冲出来的消息,也迅速传遍了阖宫内外。据说伺候蒋太后多年的林嬷嬷,也在不久后被慎刑司的人给抓走了。至于原因,有传是林嬷嬷对德妃不敬惹怒了皇上,也有传是德妃犯了欺君之罪,被林嬷嬷点破,而皇上为了包庇德妃不但公然顶撞太后,还抓走太后信重之人以示威胁。
“唉……”俆妙君又是幽然一叹,幸亏李十全不在,否在他又得焦心了。
“我没想到她们竟然真的会借此为难你,本以为这事大家心知肚明,理由也是现成的,就当我迫于镇国公的面子,但又心系宸贵妃,所以才假装和你圆房,反正于她们而言也只有好处,可没想到……”猪对手比láng对手更可怕,因为你永远都猜不到他们准备了什么意外在等你。
“怎么都心知肚明了?我就不明。”杨昭还在纠结。
“有我们女人明白就行了。”
杨昭理直气壮道:“我现在也是女人。”
俆妙君:“……”
“这不是重点!”
至于重点是什么,两人对望一眼,此事已经被拆穿,他们和太后一样不便再装糊涂,若是被朝野知悉,于皇上和德妃而言都不是什么好名声。再者说,于天家而言,再小的私事也能酝酿成国事。陆清霜腹中胎儿他们可保一生富贵,但绝不会用心培养,但一直没有适宜为储的皇子必会引来诸多麻烦,倒是有个办法,可以一劳永逸。
“我们XXOO吧。”杨昭狠心道。
俆妙君审视他半晌,才偎进他怀中,羞涩地点点头。
“皇上,内阁有奏折呈上。”
“进来。”
“皇……”后半个字滚在喉咙中,李十全见着这一幕,腿一软,“砰”地跪在地上。
俆妙君:“……”忘换姿势了。
她嘘咳一声,坐起来:“拿来吧。”
一看内容,忍不住笑了,来得正好!
她本想吩咐李十全几句,却见人还立在一旁抖得跟筛子似的,一时间也很无语,只得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李十全如蒙大赦,躬身退出房,木门一关,冷汗直下。
他能不抖吗?!自以为窥得皇上大秘密的李公公,怒问苍天:huáng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huáng桑!
☆、第111章
入夜。
映翠宫中明珠暖帐。
只听一阵悉悉索索,接着又安静下来。
忽然,有人“啊”了一声,很急促,敬业的李十全忙贴着门,却不怎么听得清。
而此刻帐中两道人影对坐,其中一道男声几乎是用气声说着:“我、我慎得慌……”
“别怕,一切jiāo给我就好了,我可很温柔的。”另一道的女声安慰。
“别乱碰啊!”
“嘁,你又不是大姑娘,我就爱碰怎么了?人家才是huáng花闺女好吗?”
“……你好烦。”
眼见两道人影终于jiāo叠在一处,那女声问:“怎么还吓哭了?没事的,闭上眼睛,我开始了哦。”
“慢点……”
“嘶……好痛!”女子倒抽一口冷气,原来竟然这么痛!!!
“……都提醒你慢一点啊,嘤嘤……”
又静了许久,再之后,便是一阵不可描述之声,仔细聆听,还有低低的哭泣声。
只听了半耳朵的李公公只觉得骨头都苏了,心道皇上真是龙jīng虎猛!
可第二日,他见皇上面色青白,一副肾亏的样子,而德妃虽jīng神不佳,双腿微颤,但却一脸餍足的神色,心道:看来皇上还得补补……
这边厢皇上被迫喝着各种“鞭”,那边厢太后一病不起。
如今朝中上下都在传,太后是被皇上给气病的,加之先前德妃晕倒一事,许多人便揣测了一出母子不合的大戏。而东禹国素来重孝悌,不少忠良臣子都忧心不已,皇上也太不走心了,尽管蒋太后非皇上生母,可面子功夫总要做啊!
谣言在有心人士的推动下俞传俞烈,这天下朝,瑞亲王拦住了皇上,当着还未散去的文武百官,直言想入宫探视母后。
“母后知你孝顺,屡次告诫朕切莫让你入宫,以免过了病气。如今宫中有太医照料,九弟莫要担心。”俆妙君话锋一转道:“前几日内阁来报,镇国侯将携子入京述职,他们镇守西北多年,如今回京理当好好休息一阵子,此事朕就jiāo由你主持。”
说罢,给了个“你懂”的眼神,拍拍瑞亲王的肩,负手离开。
瑞亲王被皇上突如其来的亲近刺激得愣住,接着便开始琢磨皇上的用意,他知道皇帝不喜镇国侯,一直想要收他的兵权,近些日子宠爱德妃也不知是不是刻意为之。总之,皇上既然堂而皇之地给他接触镇国侯的机会,那就是对他的信任,他自然不会辜负,不论挑拨亦或拉拢,唐唯光于他都有大用。
这么一想,他便不着急去见太后了。
反正那些谣言损的也是皇上的名声,只要太后的病不见好,皇上便会一直受议论。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次日早朝,皇上在金銮殿中痛哭一场,接着便罢朝七日,只说蒋太后病重,他已无心朝事,唯一能做的就是为母后侍疾。
他说到做到,日日一早便去慈宁宫伺候,直到入夜才回,七日之后太后的病还未好,皇上便再度罢朝七日,如此一来,不孝传闻不攻自破。而他不上朝的行为却惹来柳书平等臣子的不满,但皇上出于孝道,他们不便多说,可心里就难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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