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大概是听出来了,他很认真,很大声的说道:“那……粑粑,粑粑也知道,父亲痛,了,那……粑粑也是,好粑粑。”
苏温良被逗乐了,但是紧接着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小龙说道:“我……我跟,跟父亲,说……说粑粑,粑粑也知道,父亲痛痛……嗯,粑粑很,好……嗯,很好!”
苏温良的表qíng僵在了脸上,他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那就是小龙和白景宸之间的感应,比自己和小龙之间的感应,还要qiáng的多,那么,在自己听到小龙说话的时候,白景宸会不会也听到了?
所以他才会在这么几天的功夫,变化这么大,又是扔了自己给他的储物袋和玉符,又是拼命的与别人比斗身受重伤,最后更是直接被蓝鸢蛇吞噬……
他做的这些,会不会就是下意识的逃避?
苏温良越想越歪,看着白景宸的目光也越来越yīn沉,在他想就这么掐死白景宸的时候,小龙欢天喜地的声音说道:“嗯啊,父亲……不,不喜欢我,他……他不,要我。”
嗯,表达的有些失误,当初白景宸也是以为小龙认出了人,才会说出疑问的话,但是小龙在此刻,也就是苏温良满是怀疑和狠戾的时候,说出这句话,简直就是一句话就把苏温良给引爆了,苏温良立刻就怒了。
他差点不顾自己一直以来的形象,想要破口大骂了,但是在现代二十几年的严格家教制止了他。
苏温良深吸了好几口气,直到那股怒火暂时消了下去的时候,才愤然的站起身走到了dòng府外侧,靠近山林的地方。
他就这么直接坐在了糙丛之中的磐石上,向远望去,看着白马山标志xing的层层雾霭,怔怔的失神。
此刻这里的环境,就与他的心境完全重合了。
他自穿越以来,也像是生活在迷障之中,看不清周围的一切,找不到该走的方向,直到系统出现了,解释了他已死的事实,之后更是指引了一条必须去走的路。
而在这之后,因为种种原因,原本应该很简单的关系,此刻变得如同滚成一团的毛线,纠结的找不到头和尾,找不到一刀两断,gāngān脆脆的办法。
苏温良在这一刻,突然对白景宸前所未有的恨了起来,就因为他是男主,所以就合该被自己护着,合该怀着孩子的那个人是自己,合该最后被厌弃的,也是自己。
他一直以来,就不愿意让白景宸知道自己怀孕的事qíng,他们之间没必要发展更深入的关系,只是双修而已,只是为了修炼而已。
其实没什么的,在现代也有很多的一.夜.qíng,苏温良可以这样去说服自己,就当是找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小qíng儿,虽然这个小qíng儿是个男人,虽然自己是被压的那一个。
但是,他做不到这样,他也受不了这个。
原本他都无所谓,甚至已经开始习惯这样了,但是此刻,在听到小龙委屈的说父亲不认他的时候,苏温良气的简直想直接把白景宸撕成碎片算了。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苏温良自己也有。
他向来护短,这一次吃了亏的对象又是自己的儿子,是自己已经产生了感qíng的儿子。
那么,伤了他儿子的人,就算是男主白景宸,就算是小龙的父亲,他也不会让他好过。既然杀不了,那就把他往死里折腾。
这世上有的是办法不让人好过,苏温良yīn测测的想到:既然你不让我舒坦,那我就让你更不好过,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龙还不知道自己口误惹了祸,他咿咿呀呀的说着话,说的话都是关于他父亲的,像是:“父亲,可以……陪我说话,粑粑也……一起,我们都……一起。”
“粑粑,父亲……味道,舒服,我喜,欢,粑粑,你喜不,喜欢呀?”
“父亲,起名字,我的……我的名字,什么?嗯……”
小龙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苏温良知道这是他累了,即将睡过去的前兆,于是他下意识的放缓了呼吸的频率,手放在腹部,用灵气暂时阻隔的声音的传播,给小龙创造了一个安静的休息环境。
做完这一切之后,小龙的声音就彻底消失了,苏温良眯眼望着远山,脑海之中开始想着怎么折腾白景宸了。
他在这里坐了很长的时间,直到林间的光线都变得黯淡的时候,他才回去了dòng府之中,见白景宸依旧安然的躺在chuáng上,还晕迷未醒的时候,就直接走上前去,将他扔到了地上,而自己则躺了上去。
他微眯着眼睛歇了一会儿,就坐了起来,从芥子空间之中取出了丹药,大把大把的吃了下去,开始用丹药来供给给丹田灵气。
就这样,一夜过去了。
白景宸在上午时分,才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眨了眨眼睛,眼前是一片黑暗,便又闭上了。
他直接就这么坐了起来,立刻感觉到身上不着片缕,他抓了抓周围,终于在不远处找到了一条chuáng单,然后披在了身上。
昨晚上他被苏温良掀到了chuáng底下,这几日又因为不要命的比斗而伤了身体,至今没有复原,而他又在之后被卷入了蛇窟之中,以至于中了蛇毒,如此种种加起来,他便整个人都不舒服了起来。
他费力的支撑着身体,往周围挪了挪,因为看不见这里的东西,所以几乎是无目的的在dòng府之中爬着。
他整个人也能感觉到浑身的滚烫温度,心里也知道自己这是发烧了,他蹭到了dòng府的墙边,身体感觉到冰冷的温度,中和了身上的灼热,于是他就这么靠在了墙上,紧紧的贴着墙面,用冰冷的墙壁降低身体的温度。
dòng府是苏温良临时开辟出来的,所以并没有那么gān净,刚才白景宸在地上几乎是打滚一样的行为,让他沾染了地上厚厚的灰尘,于是此刻看起来就格外的láng狈起来,再加上他此刻,脸上僵硬的近乎呆滞的神qíng,以及那副看不见东西的行为,看上去格外的可怜。
苏温良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心底的怒气喷薄而出,比之昨日更甚。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把白景宸视作了自己人,所以在看到他变得如此落魄的时候,苏温良是又气又恨,一边又格外的失望。
他在昨天明明想到了很多整治白景宸的法子和手段,但是此刻,在见到白景宸又变得láng狈不堪的模样时,心底就气闷的使不出招数来,最后愤愤的闭上了双眼,来个眼不见为净。
而白景宸贴在墙上,此刻大脑昏沉,无数的画面席卷而来。
他花了好半天的功夫,才用混沌的意识,明白到这些是他的记忆,且都是他受苦受难时候的记忆。
他迷茫的看着自己被锁在柴房里,因为惹怒了嫡母,而几天几夜没有饭吃,甚至没有水喝,只能贴在墙角的地方,接着房檐下滴下来的雨水;他看到在十三岁进入天衍宗宗门的时候,因为被白家的兄弟姐妹众人排挤,而导致其他的仆役也过来踩他一脚,不仅将他安排在靠近茅厕的地方,还随意的指使他他做这做那;他看见在他二十三岁,再次回到宗门的时候,白家的嫡子,嫡母的亲儿子,他的亲弟弟,如同人中龙凤一般的闪耀夺目,张扬灿烂……
一幕一幕,都是他最不堪的记忆,他被人踩在了尘埃里,然后又一次又一次的站了起来。
白景宸猛然睁开了双眼,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他想他或许是因为自己失明了,而再次变得绝望失落起来,所以那些负面qíng绪,也就铺天盖地的涌了上来,似是要一次xing的摧毁他的意志,让他从此就这么堕落下去。
这世间堕落的理由千千万万,堕落的人万万千千……
他怎样也不愿意成为其中的一个。
所以,即便此刻失明了,那又如何,他要好好的养好身体,然后再次爬起来,即便看不见的前路遍布荆棘。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恍惚之间听到了一个脚步声,接着他确定下来,他的确是听到了脚步声,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个男人的嘲讽和叹息声。
白景宸立刻转头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即便此时他什么也看不见。
那个声音越来越近,直到停在了他的面前不远处,接着是衣服与地面摩擦的窸窣声响,一个略带温热的身体靠了过来,在他闪躲不及的时候,猛地捏住了他的下巴,力道大的似是要捏碎他的骨骼。
白景宸因为下颚的剧痛而张开了嘴,紧接着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就流入了口中,他被qiáng制着灌了很多的液体,那人才终于放手了。
白景宸想要吐出来,却被人捂住了嘴,他紧紧的抿住嘴唇,突然猜测到,这个人是谁?
被蛇毒侵蚀的大脑,带来了严重的后遗症,即便是服用了解毒的丹药,一时半会也不会将蛇毒完全的清除gān净,于是白景宸此刻的记忆,都变得紊乱了起来。
他皱起眉头想了很久,从二十三岁开始重新记忆……
然后他想到了昏迷之前的那一刻。
他……恍惚之间,看到了苏温良,之后更是qíng不自禁的吻了他,那么,眼前这个动作略显粗鲁,且满是嘲讽叹息的男人,就是苏温良了。
眼前的黑色渐渐退去,苏温良灌入他口中的解毒剂似乎是起了作用,他眨了眨眼睛,就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白景宸张了张嘴,嘶哑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声音弱不可闻,但是在静谧的dòng府之中,显得格外的清晰,他说道:“是……师尊,是吗?”
苏温良紧抿着嘴唇,完全不想搭理他,但是见他如今这副乞丐模样,且双目无神的样子,便敷衍的吭了一声,就不再说一句话了。
白景宸闻言,却笑了起来,他说道:“那就好,是你就好。”
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此时那人皱着眉眼,抿着嘴唇,一脸不耐烦的模样,甚至浑身还散发着怒气,可不就是苏温良吗?
白景宸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喃喃的重复说道:“是你就好。”
第四十九章
白景宸是真心实意的说道着,而听者苏温良,则神色复杂的看着落魄的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说道:“你既然都扔了我给你的储物袋,甚至摆出一副要与我一刀两断的架势,此刻说这些,又是在做什么?难道是因为在外面吃了亏,才终于认识到我这个便宜师傅给你带来的好处了?”
白景宸闻言,怔怔的看着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解释,但是最后又咽了下去,他垂下头去,脸上恢复了面无表qíng。
过了良久之后,他才一脸认真诚恳的说道:“是徒儿的错,徒儿甘心受罚,还请师尊勿要生徒儿的气,气坏身体,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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