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在看见她去买了一碗剔透的牛rǔ水晶粉,却一点没有像平日里那般先紧着他,而是自顾自地寻了个人少点的地方,站着那吃了起来。
琴笙再忍耐不住,优雅的身形一动,径自将她挤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垂眸恨恨地看着她:“鱼……。”
她怎可以这般无视他!
楚瑜抬起眼,慢吞吞地笑了笑:“我怎么了?”
琴笙却清楚地看见她眼睛里毫无笑意,只一片冷淡。
他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忽然薄唇轻启,低声道:“对……对不住。”
楚瑜倒是一愣,俏丽的小脸上表qíng微僵,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后却又再次清晰地听到身前‘少年’低柔幽凉如水的声音带着挫败响起:“对不住。”
楚瑜抬起黑珍珠一般明丽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许久,几乎能透过那面纱看见他jīng致如玉脸上表qíng僵木,她挑了挑眉,淡淡地道:“错哪了?”
琴笙:“……。”
一片沉默。
“嗯,你没错,错的是小姑姑。”楚瑜点点头,捧着手里的冰粉慢条斯理地继续吃。
‘少年’见状,眼底的火光跳了跳,最终却还是低声道:“不……不该随意地乱打小姑姑胸口的ròu。”
他顿了顿,又冷冷地补充冷一句:“但你是我的,你的ròu也是我的。”
楚瑜:“噗……!”
琴笙立刻身手敏捷地避开她喷出来的冰粉,习惯xing地颦眉,但见楚瑜死盯着自己,他还是硬生生地将那句嫌弃的话给吞了回去,只是别开脸,不去看楚瑜。
“谁说是你!”楚瑜赶紧左右看看,见没有人听见这种惊世骇俗的言论,才咬牙切齿地低声道。
长在她身上的东西,怎么成了他的?
琴笙冷道:“就是本尊的!”
楚瑜见他那一副仿佛委屈和不慡,却又不得不低头的犟模样,一身气息冷得周围三丈之内路人都绕着走的样子。
楚瑜便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发疼的太阳xué:“好好,你的,你的,真是……要命。”
养了这又倔又单纯固执的蠢猫,也不知道他长了什么脑回路,这种对话让她的命都要短一截。
她想了半天,又不知道要怎么与他解释——男女授受不亲。
他们都同chuáng共枕多日了,亲昵搂抱同眠也是常有的。
只怕外人听起来都觉得他们之间还有qiáng调什么授受不亲就是个矫qíng。
楚瑜再次深深体会青chūn期青少年xing教育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儿。
她叹了一口气,俏丽灵动的脸上带着不耐地道:“你夜里常会做噩梦,小姑姑陪着你安寝可以,但是你要乖乖地不要乱动,小姑姑是女子,身上不像你们男儿那么硬,你乱碰就会很疼,你若再如此,以后就不要和我睡了。”
琴笙闻言,身上的气息又冷了冷,但最终还是不甘不愿地妥协了,冷哼一声:“明白了,你太弱,素媛上次和水曜切磋,被他摔飞都不曾有事……。”
楚瑜不耐地点头,gān脆地将自己手里的牛rǔ冰粉塞到他唇边,打断了他的话:“是是是,我太弱,我太弱,行了罢?”
琴笙:“……哼。”
“哼什么,再摆臭脸,待会别想小姑姑给你买好吃的。”楚瑜不客气地威胁。
琴笙看了她一眼:“幼稚。”
楚瑜:“……。”
冷战到底告一段落。
霍家姐妹看着楚瑜和琴笙并肩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行来,方才松了一口气。
封逸见楚瑜左手几盒奶糕、奶饼,右手几包rǔ酪果子、酸奶枣子,便神色淡淡地对楚瑜道:“大少爷,咱们是出来办事儿的,不是出来玩儿的,您带着这么多东西,不嫌累赘么?”
楚瑜把手上的东西jiāo给霍二娘,随后摸了摸鼻子gān笑:“哦,这个啊,大伙路上吃呗。”
她也不知道怎么自己一买就买了一堆那只野猫儿喜欢吃的东西。
琴笙在边上翩然而立,一身清清冷冷,望着天不说话。
……
霍三娘抬眼看了一眼附近的小楼,眼睛一亮:“哎,那是烫锅子店,就客栈老板娘说的好吃的东西!”
说着她就一把拽着封逸往那店里去。
楚瑜看了眼那店内,发现原来就是后世的火锅,此时一阵阵的香气正往外冒。
饭碗吃得早,一路虽然塞了不少小吃进肚子,但此刻她还是觉得自己肚子里的馋虫动了。
楚瑜立刻笑眯眯地拉琴笙往那店里去:“走走走,小姑姑今儿带你吃点好东西去!”
……
待得点好了各色ròu盘、小菜,楚瑜便去自取调料碟子去了,霍家姐妹则发现那打牛ròu丸子的小哥儿小脸生得白嫩,却有一身健壮的肌ròu,便都扒到那制ròu丸的台子前流口水去了。
也不知道是打算吃丸子,还是吃人ròu。
直看得小哥脸色涨得通红。
于是台上便只剩下琴笙和封逸,气氛冷到极点。
封逸抬起眼,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琴笙,他是不明白,这么个浑人,除了武艺非凡和生了一张蛊惑人心的容颜之外,xingqíng骄矜又冷酷,甚至有些可笑的幼稚,特别是在面对大小姐的时候。
哪里有半点传闻中的沉稳温润,敏睿无双。
闻名不如见面,言过其实。
他原只以为是自己心存偏见,毕竟能闯下那样商业帝国之人,定有长处。
但多番观察接触,他想,只怕若非琴家那些能gān的属下扶持,还有楚瑜这般在旁边jīng心照拂,此人哪里能得这些名声。
……
封逸目光掠过楚瑜身上,忽然微微压低了声音开口:“三爷心中,大小姐是怎么样的存在?”
琴笙淡漠地坐着,仿佛从未曾听见有人与他说话一般。
封逸不以为忤地笑了笑:“三爷若是真看重大小姐,还望您不要总让大小姐为难。”
琴笙一顿,透过面纱冷冷地看着他:“你是什么东西?”
也配在这里对他的事qíng指手画脚。
不杀他,不过是不希望那条鱼难过罢了。
琴笙身上散发出的寒意让封逸微微一顿,他只平静地道:“属下是僭越了,只是大小姐心中极看重三爷您这位亲人,不知您是否也将大小姐看做心中亲人。”
“亲人”二字,封逸咬得极为清楚。
琴笙淡漠地扫了他一眼,置若罔闻。
封逸笑了笑:“若您是也将大小姐看做心中亲人,便该明白您对大小姐的过分依赖和亲近,会影响到外人对大小姐的观感,大小姐将您当做子侄一般疼爱,但她毕竟是女儿身,您不在乎外人怎么看她,也是您的事,取舍皆由您。”
语毕,他也不再多言,只是径自喝茶。
面纱下的琴笙的清幽的眸里却闪过了一丝迷离和茫然。
鱼,是他的谁?
她宠他,疼他的方式,犹如小宝的娘亲胖婶之余小宝。
甚至更纵容着他——
至少小宝八岁就已经让他娘打发去隔壁房间睡了,不知多羡慕他。
她陪着他共寝,他不是没有听过闲言碎语,可他并不认为那是问题。
她是他的,不是么?
他不喜任何人、任何事占据她的注意力,他喜欢她眼里倒映出自己的面容,仿佛他是她最亲密的一切。
他钟qíng于她身上那些温暖,抱着她柔软的身躯,看着她俏丽灵动的温柔笑颜,像心中那些空dòng的暗冷都被覆盖与填补,她身上的气息如惑人花香,心底广袤寂寥的水域都变得温暖。
她是他舍不得服用的解药。
她是……小姑姑。
只属于他的存在。
谁都不可以夺走的存在。
……
他慢慢地垂下眸子里一点幽暗的火焰渐融在黑暗里,
……
楚瑜端着一堆酱菜、调料回来的时候便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诡异非常。
她左右看看,才发现霍家姐妹蹲在那丸的小哥那里调笑,忍不住差点翻白眼——
这两个见色起意的女人,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居然让这两只待在一起,就不怕打架起来!
……*……*……
等到逛完了山城小镇的夜市,回到房间的时候已是子时。
楚瑜提着大包小包地刚进客栈,打发了琴笙把东西给拿房间去,她去酒柜那里找人打听些事,谁知客栈小二从后厨房一见她,就一溜小跑过来,对着她道:“小爷,您回来了,刚才来了客人,小人给您领到天字二号房去了。”
天字二号房原本是琴笙的房间,谁知琴笙不可住,但jiāo个钱又退不了,也只好空着来放些无关紧要的行礼。
楚瑜一听小二的话,瞬间脚步一顿,明丽的大眼里闪过一丝警惕的寒光。
客人?
什么客人?
楚瑜转身看向霍家姐妹。
霍家姐妹分明也是听见她说的话,立刻将东西jiāo给封逸,足尖一点,轻巧地飞跃上天字二号房附近,一左一右地看着。
封逸立刻退到门外去了。
那店小二愣愣地看着他们的动作,不禁一惊——这都是练家子啊!
楚瑜对着他笑了笑道:“小二哥不要惊惶,您先回后厨。”
好在临近子夜,出去闲逛的客人里她们是回来最晚的一批,大堂里并没有什么人。
小二哥gān净点头如捣蒜一溜烟gān净跑回了后厨。
楚瑜转身看了眼天字二号房,便也轻巧地提气一跃,径自落在了那门前。
随后霍二娘朝她点点头,楚瑜便慢慢地伸手推开那门,房间里只一盏幽幽烛火,照得一道挺拔而华丽的身影上。
那人听见门响,便晃动着手里的折扇,笑吟吟地回过头来:“小女郎,到底舍得回来了。”
“是你!”楚瑜目光一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思chūn的小姐姐,小司好想你呢。”一道纤细的少年身影忽然扑过来,一下子将楚瑜抱个满怀,力道之大,差点将楚瑜扑倒。
好在她及时提气稳住了下盘,才没有摔个四仰八叉。
“小司,叫姐姐就叫姐姐,不要加个思chūn两字!”楚瑜咬牙一把扶住他。
小司抬起尖瘦的小脸,猫儿似的大眼里一片无辜:“姐姐不喜欢小司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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