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色可餐_青青的悠然【完结】(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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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瑜:“呵呵,逸哥儿高见……。”

  她眼风飘向琴笙,越发地觉得他身上寒气深重,仿佛下一刻便会化为千片利刃飞散而出,把人都削成碎片。

  楚瑜有点无语,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逸哥儿真是,知道他打不过琴笙,便非得在嘴上给琴笙添堵,他满腹诗书,用在冷嘲热讽那真是能噎死人。

  当然,琴笙那xingqíng哪里是肯吃亏的,又不屑与封逸嘴上争长短,每每直抬剑就砍,或者直接甩袖子掀人,再不然就要把逸哥儿拿去cha花。

  没错,就算是现在粗bào简单的白白,也是很风雅的——他cha花的爱好从未变过。

  每一次都是她出面调停,真是——心累。

  她正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让琴笙别又拿人倒cha瓶子里,但下一刻……

  琴笙径自走过她身边,忽然抬手一捏她胳膊,夹着她就走,冷冷地道:“母亲身娇体弱,还是不要走路了,莫要与野猫杂狗多往来,仔细染了跳蚤脏虫。”

  楚瑜有点呆滞:“哎?”

  他居然忍了。

  楚瑜抬眼看他的表qíng,却碍着那兜帽的面纱,全看不清楚。

  她心中忽然有点惴惴的。

  她的白白从来是一汪潭水,虽然深,还不时起些妖风,但永远是清澈见底。

  如今他这般模样实在让她心里有点没底。

  ……

  楚瑜看着琴笙冷冷地拽着自己站在一边,再看见刀疤脸上上下下麻溜地指挥着人忙碌,搬运东西,引来马车等等,井井有条。

  楚瑜看了好一会,心qíng却有些复杂。

  看着这般从容有序,她就能知道这只怕是琴笙安排的手笔。

  她垂眸看着他捏着自己的手腕的白皙玉手,暗自叹了一声……

  真真儿长大了。

  宫少宸下了船,自然是被人隔开,不允许靠近楚瑜的。

  他远远地看着楚瑜,见她看着琴笙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丹凤眸微弯,闪过一丝幽暗不定的光,楚瑜似察觉他的目光,忽然望过来,他微微一笑,随后拢了拢自己的衣襟,径自上了马车。

  楚瑜看着宫少宸上了马车,心中莫名地有点发凉,她微微颦眉——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宫少宸不会就这般容易放弃的。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忽然想起雨夜时,自己醒来,他背着自己疾言厉色却不肯放下她的那一幕,又见他那苍白削瘦的模样,楚瑜暗自叹了一声,心qíng有些窒闷和复杂。

  “怎么,舍不得?”琴笙冷冰冰的声音忽然在自己头上响起,带着一点讥诮:“真舍不得就去罢。”

  说着,他忽然松开了她的手,径自翻身上马。

  “……。”楚瑜无言地看着那马儿一撅蹄子,掀飞了一地灰尘,直扑面上。

  刀疤脸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一边挥手晃开那些灰尘,一边嘀咕:“老祖宗,说起来,也不怪爷生气,我一看您选的倒cha门姑爷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有年纪了,却长了双招人的丹凤眼,一看就是风流面向,儿子才是给你养老送终的,您要真喜欢好看的男人,咱再给您找。”

  楚瑜忍不住闭了闭眼,抬脚就一点不客气地踹在他的膝上,恶狠狠地咬牙道:“给老子滚。”

  如果不是这些混蛋家伙半夜里跑来打劫她的楼船,她也不会平白遭了那么大的罪,也不会有后来那十日的纠缠,她也不必去天天猜猜度白白对自己的心思,真真理不清,剪还乱。

  敌是敌,亲是亲,多好?

  说罢,她狠狠地瞪了脸色发绿的刀疤脸一眼,也径自上了马车。

  只留下刀疤脸哭丧着脸,一瘸一瘸地往其他的马车走:“娘的,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

  楚瑜一行人在唐镇很快就寻到客栈落脚了。

  客栈宽松,环境很好,这也是极为难得之事了。

  楚瑜是想过唐镇必定会来很多人,但是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般人满为患。

  “唐镇原本就是一个清净的小镇,住着的多是以前唐家堡下人的家眷,在外头开枝散叶,做各种营生,唐家堡每几年都放一批不要的下人出来,几百余年下来才成了这么个镇,如今瞅着,倒像是哪个热闹的集市一般。”刀疤脸也是一脸目瞪口呆的样子看着满大街熙熙攘攘的人。

  扛刀的,抓剑的,挂流星锤的,挑着分水刺的,十八般兵器,样样都齐全。

  短打武装是最常见的,披着豹子皮的、挂着老虎尾的,穿西域胡服的,苗疆黑衣的,甚至穿道袍的,穿僧袍的都不少。

  简直就是个——

  武林大会!

  也因此,所有的客栈全部人满为患,一间房里挤上七八条汉子都不稀奇,马厩里都住了人,大堂都有人打地铺,原本清清冷冷的一条街所有的店家都喜笑颜开。

  破旧结了蜘蛛网,转个身都难的小房间都要二两银子一间,还住不到。

  算下购买力,那年月二两银子相当于两千毛爷爷呢!

  虽然楚瑜已经是个月入十两金子的小富婆,但她忍不住抽了抽唇角,找什么宝藏啊,她以后直接往江湖透露个什么鬼地方有绝世武功秘笈或者宝藏的消息,然后就等着在荒郊野外开个客栈只等钱来好了,可比找什么藏海图靠谱多了。

  “还是咱们大当家有本事,这就找着了地方容纳咱们那么多人,嘿嘿,叫那些街边打地铺的家伙都羡慕。”刀疤脸看着大街上的人对自己投来羡慕的目光,便有些得意洋洋地道。

  楚瑜闻言,却忽然有些意兴阑珊,她对琴笙变得多能耐不感兴趣,越听着这话越觉得他像是离自己越来越远,便摆了摆手:“行了,我先回自己房间洗漱一番,一会你看见逸哥儿,就是管家还有我手下那一对姐弟,把他们叫来我房间,哦……。”

  她顿了顿:“还有你们大当家,他要是不忙,也让他来一趟。”

  “是,老祖宗。”刀疤脸应了。

  ……

  不过楚瑜没有等到其他人,进了房就看见另外一道颀长的人影。

  俊颜如雕刻,桃花目里寒光闪。

  不是金曜星君大人,又是谁?

  楚瑜脚步顿了顿,还是进了房间,笑眯眯地招呼:“哟,稀客。”

  “砰!”地一声,房门无风自阖。

  楚瑜瞅着金曜俊脸染寒霜,却一点都不怕,只笑嘻嘻地坐下了,自顾自地倒了一杯两杯茶:“莫恼啊,金曜,远来是客。”

  金曜冷笑一声,在她面前坐下:“我真是小看你了,楚瑜,诱拐主上好玩么,差点死在水匪手里好玩么?”

  楚瑜把茶递过去,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哎呀,人有祸兮旦福,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多谢你为我cao心了。”

  金曜接过茶,看着她嬉皮笑脸的样子,yīn沉着桃花眼:“当初就该弄死你这个祸害。”

  楚瑜听着有点来气,但脸上却还是一脸无谓:“你现在也可以试试嘛。”

  金曜差点捏碎手里的杯子:“混账东西,你差点害死三爷,竟丝毫没有反省么!”

  楚瑜叹了一口气:“你急什么,这不是没死么,何况三爷既然要寻藏海图,难道就不需要冒险了,何况要差点死的不是我么?”

  他是巴不得她快点死了?

  金曜桃花眼死盯着她,咬牙切齿了半天:“祸害遗千年,以后你再敢这般莽撞,我非扒了你的鱼皮,倒是也免得送给人磨刀。”

  楚瑜笑着拿眼睨他,奇道:“哎哟,星君这话,我怎么听着倒像是在担心我?”

  金曜冷笑:“是,担心你,不如你让我杀一杀,莫要告诉三爷?”

  楚瑜嘿嘿地笑:“gān嘛不告诉,你怕他以后不让你上他的chuáng?”

  楚瑜这么天外一笔,瞬间让金曜一憋,随后yīn沉沉地怒蹬着她:“你!”

  楚瑜摆了摆手,有点惫懒地道:“行了,金曜,总归咱们人都到了唐家堡,你们也早和白白联系上了,来说说这里的qíng形罢,我怎么听说又出来了个琴家的姨小姐——楚瑜?”

  还长得妖妖娆娆的,她可不知道自己长那模样。

  只说明了一点——有人冒充了她。

  金曜见她忽然转了正题,脸色变了变,也qiáng行压下心头的qíng绪,冷冷地道:“金姑姑就是为了此事,让我带你去咱们落脚的地方。”

  楚瑜点点头:“好,我jiāo代一声。”

  这个客栈被水王寨的人包了,曜司的人肯定住在别的地方。

  ……

  只是楚瑜到了地方之后,怎么也没法子想象,这里实在是……

  万众瞩目啊!

  楚瑜看着那竹林独栋小楼前黑压压的一片帐篷和人来人往,就一个表qíng——目瞪口呆。

  直到她进了小楼坐下之后,还有点没有回过神。

  “吓到了罢,这些人都是冲你来的。”金大姑姑熟悉的沉稳嗓音在楚瑜身后响起。

  楚瑜回头一看,正见着金姑姑领着火曜进来。

  她看着金姑姑那笑盈盈的样子,立刻莫名其妙地心虚了起来:“啊……金大姑姑。”

  金曜的兴师问罪,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但如今见着金姑姑,她却忍不住生出愧疚感来。

  她自己帮着廉亲王,除了廉亲王是被她连累之外,也是看着廉亲王四面楚歌的qíng景,让她想起曾经被困曜司死局的自己,物伤其类。

  而金姑姑虽然一切都出于曜司的利益考虑,不在乎廉亲王的生死,但这些日子来对她还是很好的。

  楚瑜虽然是没心没肺的,但也是那种人家对她一分好,她总记在心里的人,此刻是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辜负了金姑姑对她的好

  金姑姑看着她那垂脸不安的模样,有些好笑地揶揄:“怎么,现在想起来你自己gān的事儿不地道,差点连自己xing命都填进去了?”

  楚瑜打了个哈哈,gān笑道:“我下次再……不,再也没有下次了。”

  金姑姑轻哼,不轻不重地道:“你若是再有下次,一辈子都别想再出琴家的乾坤院了,总归咱们也不是养不起你,就乖乖地做个大家闺秀,选个夫婿嫁出去,做咱们琴家的大小姐,亏不了你。”

  楚瑜脸上变了变,知道这是金姑姑在变相警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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