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瑜那满不在乎的样子,激怒了瘦高个,他更火大的指着她鼻子大骂:“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是琴三爷亲戚的身份赶走这里的主人,qiáng行住进紫云居,也不想想紫云居是你这种俗人能住得的!”
“这里有人住?”楚瑜闻言,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那jīng美的香妃竹帘和九转镂空银铃。
瘦高个子的话证明了她最初的想法——这里不但有人使用,还是个出身不凡,非富即贵的女子。
那瘦高个昂起头,一副傲然的模样:“那当然,这紫云居jīng致清雅,景致乃是琴学景致绝佳之处,前有花香缭绕,后有翠竹成林,可观日出,可赏紫云缭绕,自然只有钟灵毓秀,秀外慧中的美人才配拥有!”
楚瑜看着他满头血,还要做出文绉绉傲骨文士那滑稽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果然是长脖子公jī会打鸣,你嚎得jīng彩,但不是我要住这里的,你追着我叮gān嘛,找苍鹭先生去啊。”
看来是苍鹭先生知道他的家主要来,将这琴学最好的地方腾出来了,不过她却倒霉做了个“仗势欺人”的替罪羊。
“什么……什么长脖子公jī,你这女子……果真是粗鄙无礼!”那瘦高个被楚瑜呛得又恼又窘:“你……我且问你,你作画如何?”
楚瑜笑嘻嘻:“我画冥纸画得很好,你要么?”
瘦高个一呆,愤怒地道:“真真是牛嚼牡丹,bào殄天物,你……你……我再问你,你诗作如何?”
楚瑜掏掏耳朵,吊儿郎当:“会写讣告,你要么,免费奉送?”
瘦高个被气得直翻白眼:“岂有此理,张嘴就咒人死,下作!”
“下作,下作!”两个圆胖墩也跟着跳起来,对她怒吼。
楚瑜看着他们那滑稽可笑的样子,也懒得和他们计较,只有些不耐地摆了摆手:“你们慢慢嚎,还是那句老话,长脖子公jī要替人出头打鸣,也要对着苍鹭先生嚎,他那兴许缺个打鸣的,我这里不缺。”
说罢,她转身便推着琴笙回房:“走,大侄子,咱们回屋去享受这景致绝佳之处!”
“你!”瘦高个见楚瑜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瞬间火到了极处,少爷脾气也起来了,伸手指着楚瑜:“二元、三元,给我上,把那粗鄙女子拦下,我看没有我的命令,谁敢玷污云轻仙子的书房!”
那两只胖墩得了令便跳了起来,朝楚瑜冲去:“是,大哥!”
说话间两个胖墩球一样地就朝楚瑜的背后冲去。
别看两人胖,但是身手却也还算灵活,一个朝楚瑜的头发抓去,一个朝她手臂抓去。
若是被他们抓着拖下阶梯,少不得落个摔得鼻青脸肿的下场。
------题外话------
琴仙仙:虽然本公子已经十三了,但我还是个宝宝,(⊙v⊙)嗯,要和小姑姑一起洗白白。
楚瑜:老huáng瓜刷绿漆,装嫩。
三爷:剑来!
☆、第二十一章哄孩子和白莲花上
琴笙长长的刘海下,jīng致的唇角一翘,忽然露出一点轻柔如雾的笑意来。
楚瑜瞅着这笑里却有了bào戾的味道,神似那日他用树枝把沈三夫人串成盆景的时候的模样。
她微微一皱眉,忽然抬手一把按住琴笙修挑的腰肢,阻止他动手,同时腰肢忽然一折,竟动作更灵敏地避开他们的胖爪子,同时抬脚就朝着最靠近的二元狠踹过去。
“cao蛋的玩意儿,舌头都捋不直,真当姑奶奶我好欺负!”
楚瑜跟着老胡学的那套,是街头打架拿人的路数,怎么刁钻怎么来,怎么毒辣怎么上招儿,从不讲究个什么武德。
她那一脚直就奔着二元的下三路去了,而且直中目标!
“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二元肥硕的身子一僵,铁青着脸蜷着身子就向后滚了下去。
他这一滚就直接撞上了旁边的三元,随后两个圆胖子叠罗汉一般滚做一团,接下来以泰山压顶之势猛然碾轧向站在最后的瘦高个!
“别……别过来……救命……嗷嗷!”瘦高个瞬间瞪大了眼,连连后退却避之不及,直接被两个“胖子球”碾了下去。
“噗!”两肥一瘦瞬间滚在了一起,跌了个七荤八素,惨叫声此起彼伏。
楚瑜笑眯眯地打了个响指:“三‘球’全中,就是慡!”
人ròu保龄球感觉很不错!
琴笙低头透过厚厚的刘海看着身前的少女,润唇含笑,秀眉弯弯,黑白分明的大眼亮晶晶,带着满满恶作剧成功的得意,脸颊边柔软的发丝软绒,那眉眼容色间皆得意到轻浮,却显出一种生机勃勃的……娇美来。
他静静地看了片刻,潋潋琥珀眸底却闪一丝不悦的幽光,他不喜欢她的关注点不在自己身上。
琴笙忽然抬手拉住她搁在自己腰肢上的手,淡淡道:“小姑姑,苍鹭先生会处理的。”
楚瑜出了恶气,心qíng很好地回头,笑眯眯地道:“仙仙,咱们这还有人戏没演完呢。”
这几个受了伤的傻蛋,怕不会善罢甘休,这会子闲得无聊,她还挺有兴趣看他们会出什么招儿。
琴笙唇角微抿,还是温柔含笑的模样:“我想喝牛rǔ,不想看戏,帮小姑姑处理掉可好?”
“……。”
楚瑜脸上的笑容一僵,知道这‘娃儿’已经开始不高兴了,他一不高兴,就要作人见大血的。
曜司和琴三爷都是凌驾律法之上的存在。
但她一个寻常百姓,从没有想过为了一个恶作剧要人的xing命,或者残人身躯。
楚瑜叹了一声,乖乖地任由他牵住手——
大仙儿,你有不想喝奶的时候么?你喝奶的时候能不让我喂吗?
琴笙很满意楚瑜的注意力都回到了自己身上,牵着楚瑜的柔荑往回走,仿佛从头到尾,全当滚跌在地上的叫嚣三人组不存在。
“你们……你们……给我……记着……。”被压在二元和三元身下的瘦高个,分明被压得吐血,翻着白眼,进的气少,出的气多,还不忘出声威胁。
楚瑜翻了白眼,也懒得再理会他们,gān脆地跟着琴笙回房。
却不想,此时忽响起一声女子的尖叫:“啊——血——血!”
那瘦高个眼底亮光一闪,顿时又扯开公鸭嗓嚎:“救命啊——打死人了!”
楚瑜停住了脚步,也顺势拉住了琴笙,轻嗤:“我说这戏没完罢,仙儿,要不你先自己回去喝奶可好?”
琴笙jīng致的唇角微绷,柔和的声音里透出些冷来:“不好。”
她笑咪咪地拍了拍他的手,又伸手捏捏他的脸,低声哄小孩儿:“乖,咱们就先一起热闹罢,一会回去小姑姑喂你吃饭。”
她不能总靠他,这一来上学就找事儿的,就跟街头找碴的地痞差不多,不开篇儿就收拾妥帖,以后幺蛾子只会更多。
二十七岁的琴三爷是个云端上飘着的xing子,他碰人,那是恩赐,是看赏!
但哪能允许凡夫俗子随意触碰自己?
所以琴笙身形在楚瑜摸上他脸的那一刻微僵,原是本能地就要避开。
但为什么要避开娘……不,避开小姑姑触碰自己的手?
只有十三岁以前记忆的琴笙不明白,所以他qiáng行忍着没动。
任由对方的柔荑抚上自己的脸,只觉得那触上自己脸颊的手,软软凉凉,带着轻佻的味道,但和着楚瑜那诱哄的声音,又有一种奇异之感——
在他如今仅存的十三年的那些记忆里,有人来,有人往,他感受过畏惧、严厉、冷酷、恭敬、仰慕、杀意……唯独没有——带着亲昵的哄诱。
这种语气,他在厨房外看见胖婶哄小宝的时候听过,温柔、带着点不耐却又极亲昵,每次小宝都会软软地伏进胖婶的怀里。
如今有人这么对自己,那种感觉——有点奇妙。
琴笙刘海下的妙目里闪过异色,微微眯起了眼,像在品尝什么食物的滋味一般。
当然,楚瑜是看不见他刘海下神色的异常,她只想赶紧地把身边这尊不高兴的大仙儿哄好咯,陪着她看戏。
二人说话间,有纷迭脚步声传来,当先那道尖叫的女音也依旧没有停止的趋势。
“好多,好多血!”
“快来人哪!”
楚瑜转脸便看见一群穿着琴学学服的男男女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不过她看得出来,这群学子里脸上除了惊讶之色,更多是看热闹的幸灾乐祸,却不知这幸灾乐祸是对着她和琴笙这两个陌生人,还是那三倒霉躺地蛋。
她暗嗤,看来这琴学里传说中些知书达理,高雅端方的才子、才女也不过是些俗人而已。
此时,一道huáng莺出谷一般的女音忽然带着恼意响起:“怎地都站着,都是自己的同窗学友,何以见死不救。”
那女子话音刚落,便立刻有人上前去将那二元、三元搀扶起来,解救了那被压得吐血,眼看着就要一命呜呼的瘦高个。
“大元,你可还好?”一道窈窕的身影微微躬身看着那瘦高个。
楚瑜瞅着那少女的背影,又瞅瞅那快被压扁的瘦高个,暗笑,这戏算是美人救英雄么?
不过她倒是挺意外的,瘦高个和那两个矮胖子竟然是三兄弟!
大元被压得两眼翻白,好容易喘了一口气,陡然看见面前的少女,立刻委屈地哭出了声:“云……云……轻仙子,对不住……呜呜!”
说着,他伸手就要想要去抓那少女的袖子。
那少女却微退了一步,仿佛不经意地转身避开了他的手,看向楚瑜这边,口里却依旧是关怀之声:“这是怎么了?”
楚瑜方才看清楚那少女的样子,估摸因着琴学中学生不得太过花俏的规定,她一头秀发在头顶挽了简单的十字髻,只戴着一根玉簪,并无过多装饰,穿的也是琴学的女学生的学服——打底一件白色滚暗紫边的jiāo领襦裙,一条深紫色绣蝶穿牡丹的腰带束得她腰肢窈窕纤细,外罩一件纱质绣云纹丁香色半臂。
少女二八年华,扫了远山眉,杏目桃腮,银盘月儿面,并不算得上佳姿色,只是她皮肤极白,衬着那脸盘就显出一种极温润柔雅、端丽沉稳的大家闺秀气息来,让人莫名地就想要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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