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封逸抬起眼也掠过了站在门边伺候的婢女,才静静地转看着她,眼里却流露出了一丝涩然的温柔:“大小姐,你只要记住,天工绣坊永远都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封逸是眼尖之人,他看着她的柔荑,纤细的指尖上有一点伤痕,看着不像是被割破的,倒像是本人咬的。
不知为什么,他一看便觉得那是那个男人留下来的痕迹。
楚瑜嫁过去的那天,明明还是那么开朗而有朝气的样子,为何这短短几天,她看起来便有些魂不守舍,难道和琴三爷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的事qíng有关么?
封逸猜测着,却也得不到答案,只轻声道:“晚点,我会把二娘和三娘送到你的身边来作伴,她们的忠诚如今是值得相信的,有什么事你就让她们告诉我,若是她们闹你,你也只管告诉我,我总有法子治她们两个的。”
封逸轻笑了起来,宽慰楚瑜。
他的温qíng与亲切,让楚瑜忽然心头一暖,她吸了吸鼻子,对着封逸弯起大眼笑了笑,难得的灿烂明丽:“我明白的。”
封逸在她眼里,如今除了像下属,也更像一个大哥哥,取代了老胡此后不能陪伴在她身边的遗憾。
楚瑜抬手搁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逸哥儿,之前拜托你的事qíng就麻烦了,看着你们,我就觉得我不是孤身一人在这世间。”
她也会觉得累的。
尤其是和琴笙这几日相处,怎么能不累呢?
封逸轻轻看了眼搁在自己肩头的柔荑,眸光有些闪烁,他垂下眸子决定还是控制住自己不要去握楚瑜的手。
她若是幸福开心的,他自然只有祝福,可是如今看着楚瑜并不是那么快乐,他又忍不住憎恶自己的无能不为力,甚至连楚瑜和琴三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办法探听出来。
更无力带着她离开曜司这是非之地。
封逸闭上眼,无奈地低笑——
还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只是总有一日,他总不会这么躲在她羽翼庇护之下,而不是庇护于她!
封逸再抬起眼时,眸里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却也看见不知何时站在门外不远处的琴笙。
他站了起来,对着琴笙不卑不亢地抬手作揖:“三爷。”
楚瑜转身看向来人,但见琴笙一头乌发全部都束在发顶,用玉冠简单的束住,剩下的乌发披散下俩,一身白色长袍随风轻动,简约却裁剪jīng致非凡,整个人都看起来除了常见的出尘脱俗之外,还有一种奇异的惑人英气,妙目之中幽幽沉沉,明暗不定。
楚瑜见了琴笙,便松开了搭在封逸肩膀上的手。
琴笙淡淡地看了眼封逸:“原来是逸哥儿来了,只是巧了,牡丹御史陆锦年今日提前到了云州,请了两个戏班子在还剑湖上唱大戏,道是为本尊祝贺新婚,不知你有兴趣同去否?”
封逸一愣,随后道是颇识大体地站了起来,不卑不亢地道:“小生不过是平民,怎么又资格参加这种宴会,小生告辞。”
琴笙见他这般说话,便轻勾了一下唇角,也没有阻止。
楚瑜便立刻对琴笙道:“我去送送逸哥儿。”
琴笙却温柔一笑,抬手握住她的胳膊向房内而去:“咱们时间不多,离晚膳还有一个时辰不到,小鱼,你需要换一身衣衫。”
楚瑜一愣,随后看着自己身上松松垮垮的几件袍子,也只要对着封逸无奈一笑:“你先回去,晚点再联系。”
封逸含笑点头:“是。”
待封逸走了以后,琴笙一抬手就将楚瑜给带进了室内,随后温然道:“想要穿什么衣衫?”
楚瑜一愣,忍不住看着他:“三爷,你给我换,红袖……。”
琴笙淡淡地看着她:“我替你换。”
楚瑜看着他幽邃的妙目里浮着一层轻雾似的,看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
但她还是敏感地察觉,他心qíng并不好。
他生气是为什么?
她还在发呆,琴笙指尖已经不客气地挑开了她的腰带,径自优雅地一拉,就将她外袍松开来,露出大片白嫩的雪肩来。
------题外话------
谢谢大家的票儿,今儿有妹子留言说琴笙捂住楚瑜的眼睛吻她是害羞,你们觉得呢?
笑眯眯、。
☆、第六十五章天子近臣
楚瑜有些异样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抿抿嘴唇,抓着衣襟回了内室:“那就麻烦三爷了,您看着哪套合适就用哪套衣衫罢。”
琴笙跟了过去,顺手开了紫檀雕花的衣橱,看了一眼,便取了一套浅鹅huáng色的衣裙出来。
他一进内室,便看见楚瑜的外袍子半松垮地垂在身后,露出半片娇嫩的雪脊来,纤细姣美的脊沟隐没在下半截的衣衫里。
他清冷的妙目微深,随后走了过去,优雅地抬手替她将柔软的长发搁在肩侧,指尖轻轻地抚过她的肩膀,慢慢地顺着她的脊背下滑。
细腻的微凉的指尖一点点的滑过敏感肌肤的感觉,让楚瑜微微僵了僵:“三爷,咱们这是……在换衣衫。”
不是在擦枪走火。
琴笙有点心不在焉地道:“嗯,”
只是指尖依然慢慢地在她雪白的脊背上轻滑过,随后他抬手就轻轻一拉手套,将左手的手套给取了下来,整只手轻轻地贴在她的背脊上,软嫩滑腻如膏脂的触感让他眯起妙目,声音却依然清单温柔:“换罢。”
但是手上却依然如故地摩挲她柔滑的肌肤,像在抚摸心爱的顶尖玉器一般。
只是想起来的时候,才漫不经心地勾住她衣衫往下滑,那动作不像在替她更衣,倒像是拨开妨碍他享受的障碍物。
楚瑜闻着身后淡淡蔓延过来的冷香,再加上背后那只玉骨手一直有意无意地在四处点火。
她忍不住心神有些不稳,眼神微迷。
从几日前那一场像溺毙在水底似的欢爱之后,身体的极致欢愉却让她觉得心底异常疲倦,而他也若有所觉,没有再来她房间里。
楚瑜咬了咬嘴唇,qiáng行令自己平静下来,索xing自己就把外袍子连同中衣一起扯了下来扔在一边:“逸哥儿是我的属下,也是哥哥一样的人,三爷不必如此。”
她也不傻,再细细想想就能知道他的不对劲大概是看见自己把手搁在逸哥儿肩膀上的时候。
那时候她只是觉得有些qíng绪激动,但是也并没有做什么太出格的事。
可看在琴笙眼里大约会不一样。
哪怕是忘记前尘旧事的仙仙和白白时期,他的独占yù都异常qiáng烈,如今他虽然不显露面上,但是她却觉得更……明显。
琴笙轻笑了笑:“嗯。”
他随手取了另外新拿来的中衣。
楚瑜见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个字,听不出qíng绪,心中有点异样的不安,却还是沉默着背对他张开手。
但是她没有等到他替她穿上中衣,而是等到了一个落在自己雪肩上柔软的吻。
楚瑜一僵:“三爷,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开宴了……。”
这不是他说的么?
琴笙却漫不经心地抬手环住她的细细腰肢:“让他们等。”
随后一个又一个的轻慢的吻顺着她雪白的肩膀到脊背落下。
楚瑜忍不住轻喘了一声,但还是一把捏住了他的胳膊,声音有些喑哑:“三爷,别这样,回来你若想,我奉陪。”
她想过了,他们总是夫妻,有些事不是她能拒绝的,何况她一向是个对自己很诚实,也是会享受的人。
只是身体的拥抱很契合,很炽烈……欢愉之后却会觉得心里空了一块,仿佛怎么也填不满。
但她既然决定再尝试一次去接纳……
总要尝试的。
男欢女爱,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不必矫qíng。
她有些自嘲地弯起唇角。
……
但是琴笙的动作却停了下来,楚瑜敏感地察觉身后的人身上原本渐渐浓郁的冷香,慢慢地淡了不少。
自从上次琴笙上次不知服了什么药,令他身上的冷香梭然变得浓郁之后,她就发现平时他身上的香气还是清淡的,但是若动qíng之类血脉流速加快之后,那香气就会变得浓郁惑人。
如今那香气淡了。
如今他静静地抱着她,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微僵,那是他心qíng不好的象征。
她轻叹了一声,只平静地开口:“三爷?”
琴笙轻笑了起来,指尖轻佻地掠过她纤细娇嫩的小腹,声音温柔异常:“小鱼,你真懂得扫兴。”
楚瑜却觉得他大约是生气了,她沉默着,没有说话,心里却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琴笙没有再做什么,依然替她换上了衣衫,动作优雅而仔细。
楚瑜换上了衣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暗自点点头。
琴笙的眼光一向很好,这鹅huáng色的绣飞鹤衣裙,jīng致中也不乏大气沉稳,她原本是觉得自己偏活泼的气质不太衬这种衣衫的,如今穿上去却意外地显得合适。
琴笙居然会替人穿衣,还是女式的复杂衣裙,动作不如红袖和侍女她们那般熟练,但是也不算生疏,已经足够她惊讶了。
但是……
“坐罢。”琴笙按住了她在水银雕花西洋镜子前坐下,抬手取了绿檀木的梳子过来。
楚瑜看着那架势,简直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你……三爷你这是要……。”
替她绾青丝?
琴笙淡淡地道:“嗯。”
楚瑜看了他一眼,自从方才之后,他便惜字如金,神色淡漠得分明不想搭理任何人的样子。
她不免有点犯嘀咕,他居然不再时时刻刻挂那种微笑的面具了?
楚瑜坐着,看着镜子里琴笙继续不算熟练,也不算生疏地替她绾了一个锥髻,又取了一套翡翠头面替她戴上。
等到他去拿眉黛替她描眉的时候,她的心qíng已经从震惊到……复杂。
她看着他专注却清冷的眼眸,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三爷,您怎么会这些……琐事?”
他曾经为谁穿衣,绾青丝,描眉贴花huáng?
琴笙只取了蔷薇色的口脂让她抿了抿,淡淡地道:“学的。”
看着他丝毫没有打算解释的意思。
楚瑜硬生生地把那句‘为什么学’给咽了回去,面无表qíng地坐着,只轻嗤了一声:“三爷可真是有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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