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闻言,有些唏嘘,也叹了一口气。
一时间堂上倒也和乐融融,都是有眼色的人,并没有那等尖酸刻薄之事。
不多久,便开了筵席,欢声笑语,逗趣之声不下于耳,定远老夫人尤其喜欢楚瑜,让她坐在自己身边陪着,
只是好景不长,楚瑜正打算起身为老夫人倒酒,忽然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长乐郡主很是不悦,起了身冷冷地叱道:“什么人这般没有规矩在外头喧哗,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么?”
却不想,吴嬷嬷却领着一名蓝衣太监进来了:“郡主,宫里来了人。”
秋念灵见吴嬷嬷脸色很不好,心中咯噔一下,生出担忧来,随后看向那蓝衣太监:“到底什么事儿,出去禀报罢。”
却不想那蓝衣太监对着秋念灵恭恭敬敬地道:“咱家见过郡主,只是咱家这是奉旨来缉拿疑犯的,所以就不要耽搁了罢?”
秋念灵闻言,还没有人敢这么和自己说话,何况哪里有这样当真贵族女眷的面缉拿疑犯的,她瞬间恼火了,冷笑一声:“你们要缉拿什么疑犯,这里都是什么人,你睁大你的眼看看。”
那蓝衣太监却不卑不亢地看向坐在定远老夫人身边的楚瑜冷笑一声:“就是这位一路打死人命,闹出无数事端,飞扬跋扈的玉安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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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局中局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忍不侧目。
楚瑜淡淡地看向那站在门口的蓝衣传旨太监,见他眼含冷意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玉安县主,请吧。”
她gān脆地放下手里的筷子,站了起来,擦了擦手,却不想这么一个动作,竟然让那传旨太监忽然退了一步,背后却“
呼啦”一声露出了好几名披坚执锐禁军来。
秋念灵一见顿时怒了,横眉竖目:“混账东西,竟敢带武器闯入廉亲王府,你是要造反么?!”
那太监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会,还是赔笑道:“回长乐郡主,这位玉安县一路上京路上做下的几桩大案,都是一言不合动辄拔刀杀人,县主武功高qiáng,所以咱家这不也是没办法么,一切都是奉了陛下的口谕啊。”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都下意识地齐齐离楚瑜远了一点。、
只秋念灵愣了愣,随后怒道:“不可能,小鱼不是那样的人!”
相识不久,但是她就是能感觉楚瑜绝非那样仗势欺人,糙芥人民的人。
“郡主,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出身低贱,一朝飞huáng腾达就得意忘形的人可不在少数。”那传旨太监嘿嘿一笑,冷冷地看着楚瑜。
楚瑜挑了下眉,看向秋念灵:“姐姐不必为我着急,想来这人也不敢假传圣旨,我自跟他去就是了,义父那里还要烦请你代为禀报安抚,他身子还在休养,不可太过激动,这等子虚乌有的污蔑,很快会真相大白的。”
秋念灵心中焦灼,抬手就去握住她的手:“小鱼……。”
楚瑜安抚地拍拍她的手,随后转过身看向依然还坐在自己身边并没有退开的定远老夫人,对着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福礼:“惊扰着老夫人了,是晚辈的错。”
定远老夫人看着她,亲自抬手去托了她手腕一把,却淡淡地道:“去吧,只要你没有做,相信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她虽然颇为喜欢面前这个与自己女儿有那么些相似之处的小姑娘,但却也不是老糊涂,如果宫里能这个时候用这种不给人留任何qíng面方式的手段将人请走,要么就是事qíng严重,民愤极大,已经是闹到休朝期都惊动上意的时候了;要么就是有人用此事做筏子,但是能有这般能耐的人,也说明此事小不了,背后牵扯复杂。
面前的女孩儿,绝对是个麻烦人物。
她并不想自己外孙女和女婿被人利用。
楚瑜自然也看出了定远老夫人的冷淡,她自然能理解此刻在场人多是怎么想的,她微微一笑,gān脆地收回手,起身离去。
只是离开转身时,袖子轻飘开一片,正好让老夫人略gān枯的手指滑过了她的手腕。
老夫人一愣,忽然抬手猛地向前一抓,却也只是再次蹭过了楚瑜的手腕,却没有能抓住她的手。
楚瑜感觉背后似有人想要扯住她手腕,她愣了愣,正打算回头看,但那太监有些不耐地冷道:“玉安县主,请吧,不要磨蹭了。”
楚瑜便没有再回头,径自跟着那太监去了。
只留下身后那些满席内面面相觑、窃窃私语的人们,还有呆怔的老夫人。
秋念灵心如火焚,此刻哪里还有心思办什么筵席,只转身对着众人沉声道:“实在抱歉,家中出了大事,所以就不留各位了,请各自回府,如今事qíng真相未明,希望诸位口上留德,我廉亲王府自承各位的qíng。”
众人都是世家大族里的人jīng,哪里有不明白这里头的半劝告、半警告他们不得把今日之事乱传的意思,都纷纷颔首起身告辞,分头走了。
此时,出云郡王也正迎面走了进来:“灵儿,听说宫里来人了。”
秋念灵此刻正是六神无主、心烦意乱的时候,陡然见出云郡王进来了,立刻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神色焦灼:“夫君,小鱼她……小鱼她被抓走了,我却不知要不要告诉父亲……怎么办,怎办么。”
楚瑜临走时特意叮嘱过她的事qíng不是没有道理的,父亲身体还在修养,太医叮嘱了要静心不能受寒,陡然告诉他这件事,只怕他的当下就要进宫去了,这样冷的天气,父亲哪里受得了。
出云郡王握住了她的手腕,神色沉着:“我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了事qíng的大概经过,你莫要自乱阵脚,咱们派人去将事qíng来龙去脉探听清楚,我再陪你进宫,贸然前去只怕救不了玉安县主,此事要缓些告诉岳父。”
秋念灵着急:“可是……。”
“出云郡王说得对,灵儿你莫要着急,先将事qíng探听清楚,再进宫方能有理有据,你父亲去不了宫里,外祖母陪你一同进宫去。”定远老夫人忽然道。
秋念灵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的外祖母竟然没有走:“外祖母,您怎么……。”
她在宫中长大,也是聪敏之人,也看出了定远老夫人之前对小鱼其实还是抱着怀疑之心的,或者说是抱着一种小鱼是个麻烦的心态,她并不怪外祖母会这样看小鱼,毕竟只才见了小鱼一面。
但是此刻怎么会忽然换了一种态度,决定出手帮着楚瑜了?定远老妇人年纪长,德高望重,又是有功之臣,皇家亏欠苏家甚多,所以不管是兴平帝还是南太后都对定远老夫人礼让三分,若是老夫人去呈qíng,效果只会比一个依然被兴平帝和皇太后当成孩子保护的廉亲王更好。
定远老夫人垂下原本就有些耷拉的眼皮盖住了眼底的那一丝震惊、疑惑jiāo织成的复杂qíng绪,淡淡地道:“这事牵扯到了廉亲王府,我自不能置身事外,总要看看这个姑娘到底是被陷害了,还是真如外头说的那样罢。”
秋念灵闻言,叹了一声:“外祖母,灵儿相信她的。”
出云郡王轻抚着下自己爱妻的肩头,沉声宽慰:“我已经派人将此事通知琴三爷,咱们不方便马上进宫,但是三爷那边却是可以的,他和玉安县主是夫妻。”
在他看来,一个琴三爷就能抵上廉亲王加定远老夫人的效果了,甚至要更好。
秋念灵深深地叹了一声气:“这一次,只怕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小鱼不会那么容易脱身。”
……
是的,此事,只怕不会那么容易脱身。
楚瑜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夜色下那雄伟的宫城仿佛一尊巨大的shòu蹲伏在那里,仿佛随时准备吞噬人的模样。
她微微眯起了眼,轻嗤了一声,其实在看见居然有禁军士兵跟着那太监,又是以那样丝毫不留qíng面的方式发难的时候,就明白了此事大约是预谋已久了。
只是不知这个背后主使人是谁,但能做到这一步的不外乎就是南太后、南国公、皇帝或者……宫少宸?
她暗自轻嗤了一声,想不到自己这么一条小鱼儿,竟能有一天入了这些帝国大人物们的眼。
“走快点!”那太监见楚瑜脚步慢了点,不耐烦地催促,甚至试图抬手推她一把。
但是楚瑜如今的身手怎么可能让他得逞,他才一抬手,就发现楚瑜背后像长了眼睛似的,转身一把就捏住了他的手腕。
那太监见状就是一惊:“你……。”
“这位小公公千万小心了,莫要摔了。”楚瑜弯了弯大眼,轻笑了起来。
那太监忽然便感觉到一股锐利的气劲顺着被楚瑜按住的地方瞬间灌了进来,剧烈的痛楚瞬间席卷过来。
他忽然体会到,这世上真正的剧痛,其实是连叫都让人叫不出来的,他浑身颤抖僵木,不过一瞬间他的内衣都湿透了。
楚瑜看着他苍白如纸,仿佛随时会昏过去的模样,却笑道:“您这是怎么了?”
一边的禁军士兵立刻走了过来看着那太监,见他满面冷汗如浆出,不禁吃了一惊:“您……这是!?”
楚瑜忽然松开了手,那太监便瞬间昏迷了过去,倒在了禁军士兵的怀里。
“这位公公看似不太舒服,要不要找太医看看。”楚瑜挑了挑眉。
那禁军士兵见楚瑜那般温和娇俏,‘体恤下人’的样子,哪里有半分嚣张跋扈,不禁脸色好了许多:“我让人见他带走,县主还是先进宫面圣罢。”
楚瑜淡淡地颔首:“好。”
随后,她便转身跟着人向宫城里而去。
……
上书房边的正殿里,此刻已经跪了不少人,男女老幼,有衣着华贵者,有衣衫褴褛者,她几乎一个都不认得。
楚瑜进去的时候,都不禁愣了一愣,却发现那些人在她一进门的时候,在看清楚她的样子之后,都投过来冰冷中带着憎恨和畏惧的目光。
那种目光实在太真实,以至于让她几乎都以为自己真的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人神共愤之事。
楚瑜心中微微一紧,随后定了定神向上首坐着的明huáng身影行礼:“臣女参见陛下,陛下大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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