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金曜,看着她小脸剔透含泪的脆弱模样,宛如雪地里原本怒放不屈的雪莲,却忽然糟了霜雪,冻得花瓣都脆弱而透明,仿佛支撑不住的模样,忽然伸手过去想要扶一扶她的肩,却忽然见霍三娘冷冷地看过来,甚至对着他笑了笑。
那笑里满是警惕的味道。
金曜的手一顿,只是手一顿,忽然感觉掌心一烫,他略一低头,便看见自己掌心落了一滴剔透的泪珠。
娇软,透亮的泪珠,一瞬间就被风chuī冷,却炽热得让他手臂一僵,仿佛被灼烧得生疼,他下意识地就紧紧地合拢了掌心,将那一滴泪珠握在掌心。
楚瑜闭了闭眼,再睁开眸子的时候,就已经是一片淡冷清幽,她随手擦了把脸:“二娘、三娘,你们看的怎么样了?”
霍二娘见她恢复了冷静的模样,心中暗自赞了一声,立刻道:“咱们一路日夜兼程地赶来,虽然不得已耽搁了些时间,但这里的粮食都有动过的痕迹,也没有闻到血的味道,三爷至少没有受厉害的皮外伤,但这里有打斗的痕迹,也能看得出这些痕迹被人刻意清理了过,但对方手法并不算老辣。”
她顿了顿,看向金曜等人:“所以虽然对方人不少,可应该制不住三爷,再加上三爷留下的这把梳子,所以我赞同咱们家小姐说的——三爷是自愿跟着对方走的。”
火曜和金曜等人此刻对楚瑜的头脑都有些信服了,但心中还是忍不住疑惑。
“三爷为何要与对方走,而且,既然能留下一把梳子,为何不留下信息?”火曜挑眉,眼底闪过凝重。
这条鱼简直是主上的眼珠子,他们这些人都是知道的,那倒地是什么原因能让主上不留下只言片语就这么走了?
“大概……是因为他走的很匆忙,或者因为某些原因,所以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却暗中遗下了这把木梳作为给我的信息,让我不要担心。”楚瑜摩挲着手里的木梳,若有所思地道。
“走得匆忙?”火曜还是不能理解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事儿能让自家主子这般匆忙地离开?
金曜回过神来,看向楚瑜手里的梳子,脑子里许多事qíng一一掠过,随后桃花眼里闪过沉吟:“主上从来不会做无用之事,他会临时离开,一定有他的理由,不留下信儿,也必定是因为他另有计较,不方便留下信儿。”
水曜这时候也眯了妖娆的眼:“主上身上有咱们曜司特殊的传信法子,若是真有需要,一定传信出来的。”
他们始终不认为琴笙是被人制住了。
而楚瑜和她身边的人也一致认同这个结论。
实在琴笙那大神……
前生里两次被算计,一是至亲之人,二是至jiāo知音,这唯二的两次算计他都是知qíng的,若非他自己的纵容和冷眼旁观,这世上还没有人能算计着他。
霍三娘看着地面的痕迹,忽然见火曜目光深邃地盯着她,她碧绿的大眼冷了冷,随后道:“虽然对方极力掩藏,但是可以看出来他们应该是往赫金人的方向走了,包括这次出现在这里的人也是赫金人。”
楚瑜虽然心里有些准备,却还是蹙眉,看向远处那一片雪域:“赫金人?他们有什么东西是三爷需要的,或者是三爷发现了什么?”
金曜顿了顿,目光有些冷冽:“三爷最近在让月曜注意南北两王和现在王庭小世子的动向。”
其实说白了就是在查苏千城,甚至苏家和赫金人的关系。
楚瑜一顿,略一沉吟:“三爷不是那等有闲心替朝廷cao心的人。”
琴笙虽然cha手朝廷的事,护着这海疆,不过是因为藏海图和天鹰大营,但漠北这里是当初他的“埋骨”之地,早已对这里冷了心思,而且朝廷还是中兴之势,并不衰败。
兴平帝虽然是个耳根子软的,却不是个真糊涂蛋,明烈太女对自己几个一母所出的弟弟们教导是真正用了心的,就算是廉亲王,也不是个歪瓜裂枣。
所以兴平帝虽然体弱,但还是在太后隐退之后能撑起了江山社稷。
后来他对琴笙那般愧疚和千般维护,又和太后有些离心的样子,当初应该是不知道自家母后和南国公联手算计了明烈唯一的骨血。
可出手的人是自己母后和自己的亲表弟,为的也是江山社稷的稳定,才想要动琴笙,他也不能如何。
虽然对琴笙竭力维护,琴笙却早已冷了眼,冷了心,自然没兴趣替他cao心漠北的事qíng。
何况当年骠骑少将的“死”也已经换来赫金人王庭的分裂,赫金人如今内部四分五裂,也没那个能耐来对漠北做什么。
琴笙这会子却忽然跟着赫金人走,这事只能说他定有他的计较,但是连只言片语都不方便留下,也只能说对方一定有些能耐让琴笙不能留下言语,或者与琴笙达成了什么jiāo易。
到底是什么事或者什么东西?
楚瑜和金耀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楚瑜蹙着秀眉看向那远处的雪原:“二娘,咱们能顺着痕迹从这里追过去么?”
霍二娘一愣,看着远处却摇摇头:“倒也不是不行,但是那些人一路走,一路为了掩饰痕迹弄了不少天然障碍,甚至将一些小雪山弄塌了,手段虽然粗鲁,不jīng细,但我们要追过去,时间和给养只怕都是大问题,从这里入赫金最少要半个月。”
可他们这么多人带的给养不过数日。
楚瑜一听,大眼里便闪过厉色:“那些人只怕是知道曜司的能耐,怕咱们追过去。”
金曜下意识地就要道不管如何都要追过去,但又转念一想自家主上定有别的吩咐,便看向楚瑜:“主上是一定要追回来的,曜司在赫赫有自己的qíng报点,你怎么考量?”
看着金曜居然来问楚瑜的意见,霍家姐妹都一愣,随后扯了扯嘴角,也不知是不屑,还是冷笑。
终于不再狗眼看人低了么?
楚瑜却没有心思与他们计较这些事儿,金曜等人的反应也早在她的预料和计较里。
此刻,她看向远处绵延起伏的雪山,微微冷了清幽如墨玉的眸:“折回律方,准备好后,进赫赫!”
……
决定已下,这一次曜司众人无人反对。
楚瑜淡淡地扫了曜司武卫们一眼,扯了下唇角,转身将那把梳子收好,就向山下而去。
苏千城匆忙赶到的时候,已是喘着大气,见楚瑜一群人从冰山借着工具下来,眸里锐光一闪,便立刻命令身边人马:“马上去搜寻,同时看看还有什么异常。”
楚瑜见她积极,挑了挑眉,淡淡地道:“不必劳烦了,三爷,已经不在这里了。”
苏千城陡然听到这个消息,几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什么,三爷……三爷能去哪里?”
楚瑜看着她,倒时真的在她眼里看见了惊愕的光,并不像知qíng的样子,便微微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说罢,她径自转身离开,只留下一脸怔然的苏千城和锦心。
“小姐,三爷这是……。”锦心收敛了眉宇的轻浮冷戾气,低声道。
苏千城无奈地轻叹:“不好问,他们也不愿意透露,只是这些天委屈你做出这种模样来,只是为了让玉安她们不要总处处针对我。”
锦心看着苏千城,恭谨地轻道:“跟在小姐身边,看着您步步艰难,我们身为下属的,怎能不为您分忧,若是锦心的愚蠢bào戾能让她的怨气都落在锦心身上,也是值的。”
苏千城垂下美眸,神色幽怅,苦笑:“寄人篱下多年,不是我心狠,不让老夫人认回自己的亲孙女,可是若她回来了,我这么一个外来的人,祖母心里挂不上号,我也只能折在赫金人手里,我倒是不要紧,到底嫁过人了,可你们呢……。”
锦心看着自家小姐,她眼里的小姐聪慧美貌隐忍又温柔慡利,不该折在那蛮子手上。
玉心已经赫金人害死了,绣心又是个不中用的,如今小姐也只有她了。
“小姐,锦心知道你的苦,原以为小姐分忧,小姐您什么都没有了,玉安县主却什么都有,有廉亲王,有三爷,还是唐门的掌门,她也不会真稀罕这一门亲人的。”
苏千城看着她轻轻地点点头:“咱们先回去罢。”
……*……*……
赫金
雪地的一处看似简陋的羊皮帐子里,挂着猩红的金丝帐,华丽的波斯毯子边还烧着热气蒸腾的金色shòu头炭炉,硕大的夜明珠挂在帐顶,华丽非常,但一边的人头骷髅里却稍着一只诡异的绿色蜡烛,火光明明灭灭照得整个帐子里yīn森非常。
偏一道修白的人影静静地在柔软华丽的毯子里盘膝打坐,手捏莲花,满身出尘清冷幽沉的如水气息,竟硬生生地将那些邪诡之气压了下去。
“怎么,不吃东西,是舍不得你的女人?”一道略显沙哑邪肆的声音忽然在帐子里响起,同时一只穿着鹿皮靴的大脚踢了踢一只jīng致的装着烤羊腿的盘子。
修冷的白影并不答话,对方抬手接朝他下巴抓去:“啧,这副中原人庙里玉面观音的样子,还真是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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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美人美人二更
只是他的手还没有摸到对方的下巴,却莫名其妙地硬生生停在了半空,动弹不得。
白衣人睫羽掀都没有掀,只闭着眼淡漠地道:“本尊记得亵神者在赫金是会被活活烧死,可对?”
那人戴着兜帽,又蒙着脸,只露出一双一金一银的鬼魅妖瞳来,半只大手在停在白衣人jīng致如玉的脸边,动弹不得,数条丝线穿过了他的手心xué道,手背的肌ròu抽搐成诡异的模样,看着就生疼。
但是那人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诡魅地轻抽了下鼻尖,仿佛极为享受一般:“你好香。”
“至于神……你是神么?就算你是神,也只是中原的神,到了我赫金,便是我的了。”妖瞳男子盯着他笑得恣意放肆。
白衣慢慢地睁开琥珀色的的眸子,睁开眼的刹那,那人的掌心忽然“砰”地一声爆开一簇血花,瞬间血ròu模糊。
白衣人翘起唇角:“是么?”
他幽凉温润的笑意,幽瞳似深不见底的仿佛能吞噬人心的深渊,偏笑容仿佛神祇居高临下带着无边悲悯看着脚下的蝼蚁一般,巨大的反差形成一种森凉诡异的无边寒意,让人不寒而栗,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那深渊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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