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是小心的、缱绻的、温柔的,带着无尽的思念。
楚瑜怔了怔,鼻尖一酸,重逢后,第一次抬手环上他的脖颈,主动地抬起脸儿:“我……好想你,好担心差点就见不到你了,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不是没有不安与彷徨的,都在这个温柔的带着熟悉冷香的吻里消融殆尽。
她坦率的话语,忽让琴笙忽然觉得心头如被温柔的初夏阳光照拂,分开之中那些心底cháo湿与yīn郁的霜雪仿佛都融化和蒸发。
两人静静地相拥了许久,彼此的体相融,仿佛才是一个圆,是彼此的栖息之地。
感qíng里,哪里来那么多的对错,不过是为了爱,包容彼此的坚硬和棱角,让彼此都圆满。
到底,不舍,不舍的是她的泪,他的焦灼,她的彷徨,他的不安,她的烦闷,他的愤怒,都能尽化在拥抱的温柔里。
我们都会对骨血深爱的那个人妥协和与和解。
最终温暖了彼此凉薄而寂寞的时光,惟只那些温柔是永恒。
……
“鱼。”琴笙忽然幽幽开口。
“嗯?”楚瑜有点迷迷糊糊的,她之前那么一闹,有点想睡觉。
“备了热水,可要沐浴?”琴笙温柔地问。
“嗯……我有点饿,先吃……。”楚瑜有点迷糊,看了眼他的表qíng,却发现他眼底一丝忍耐的幽光。
她顿了顿:“你是觉得我抹你一身眼泪鼻涕,难受罢?”
琴笙沉默,没有说话,只微微一笑,眼底忍耐的光愈发明显。
楚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要从他身上爬下去:“去罢,委屈了你!”
臭猫,一点没变!
只是她才动了动,就被琴笙一把抱了回来,直接扛了起来,跟抱孩子似地抱着她往后屋而去,轻笑:“走罢,一会喂你吃东西。”
“吃什么,吃糖么!”楚瑜身上有点懒洋洋地嘀咕,琴笙笑而不答,抱着她进了一处jīng致而巨大的浴池里,指尖慢条斯理地替楚瑜揉着腿儿,妙目幽幽,极尽温柔地:“之前,我曾对土曜说过,若是你没有再出什么夭蛾子,回到我身边,便有糖吃。”
他手指力道很是舒服,捏得楚瑜有点迷迷糊糊的,她咕哝了一声:“嗯,若是出了夭蛾子呢?”
唔……她仿佛是出了点幺蛾子。
琴笙轻轻地把水中的人儿抱着坐在自己腿上,微微一笑:“若是出了夭蛾子……本想好好地罚你一回。”
他顿了顿,轻叹:“到底不舍。”
楚瑜看着他绵长的目光,淡金的眸、眉梢眼角依稀还是仙仙的温柔,白白的长qíng与偏执。
她靡靡地笑了笑,低头吻住他的唇。
“所以呢……。”
“所以……。”琴笙眉梢微微挑,忽然翻身将她压在池壁上:“糖是吃不了,可要吃ròu?”
楚瑜:“……。”
啧,她果然高估了禽shòu的……下限!
……*……*……*……
如此一番折腾,楚瑜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夕阳落在了自己眼皮上的时候。
她有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向窗外,但见一道修挑的,着劲装的人影慵懒地拿着一本书靠在窗边看着。
夕阳光芒在他的面容上烙下带着一点凌厉的暗影,男人的长发没有如平日在中原这般以穗子或者玉钗在脑后随意扣上长发,松散半垂在肩膀上,显出一股仙风飘逸之感,或者一丝不苟地用玉冠束在头顶。
此刻是在头顶简单地用一根珊瑚簪束着,不羁地垂在脑后,更显出一种放肆慵懒之气。
楚瑜看着有点怔然,都曰女子多变,风qíng惑人。
然而,她家这位,是集各种风qíng于大成。
温柔单纯的、固执桀骜的、傲娇的、冷酷残忍的、霸道的……又或者,是她的幸运,见识过他幼年到如今的成长的模样。
虽然到了如今,纯稚不再,桀骜沉寂成了莫测深沉,可不变的依然是他骨子里的骄傲与偏执,依然能迷得她神魂颠倒。
“看什么?”男人微微低头,看向枕在自己腿上的人儿,弯起唇角。
楚瑜看着他,好一会,才抬手轻轻用指腹描摹过他的唇角,眼神有些迷离:“爷,你可真好看,我在想,若是当初,我遇见的人是琴三爷,不是仙仙,可还有今日的故事?”
琴笙妙目对上腿上女子的墨玉大眼,若有所思,随后淡淡地却斩钉截铁地道:“没有如果。”
楚瑜忽然笑了起来,带着一点惆怅和狡黠:“若是当初遇见的是现在的三爷,只怕我大概已经去投胎了,又或者……。”
她话未说完,就被他低头下来近乎凶狠地吻住唇,将方才的花堵了回去。
“唔……。”楚瑜喘息了好一会,才绯红着脸颊,大眼带着水汽,抬手推开他:“琴笙!”
“本王不喜听一切猜测之事。”琴笙抬手轻蹭了下她唇角的水渍。
看着他霸道的样子,楚瑜却忽然伸手握住他的玉骨手,眼神有些迷离:“海王的身份,让你放松是么?”
琴笙顿了顿,靠在窗边,看向远处金光灿烂的海面,淡淡地道:“深海无垠,风雨为伴,纵天下广阔,四海为家。”
楚瑜看着他眉宇间的清冷与淡然,忽然心qíng有些复杂,她忽然有些理解了,为什么海王在霸王鬼的眼里是与朝廷为敌的。
深海无垠,风雨为伴,纵有yīn谋诡计,也是来自天地与敌人,然而踏上大陆,便似枷锁束身。
海王,是他凭借自己一剑劈开碧海深渊,dàng平海道创下的基业。
他是自由的,在这里,不必是他人眼中温柔慈心,绣技无双,富甲天下,却不自由的云中仙,也不必是血缘亲人眼中钉、ròu中刺。
他在海上是龙王,无所顾忌,纵横四海,远离大陆,也远离前半生的风雨霜雪。
楚瑜抱着被子支起身子靠在他怀里,陪着他看向远处美丽的落日,轻声道:“以后,我每天都陪你在这里看日出日落。”
琴笙抬臂拢着怀里的人儿,幽幽妙目里多了柔和的光,漫不经心地轻嗯了一声,将怀里的人儿拢得更紧。
……
夕阳落下,晚膳是在院子里用的。
天愈发的冷了,吃的是热气腾腾的海鲜锅子,新鲜的虾蟹和各种海产,都已经处理好了,就等这下骨汤锅子。
楚瑜闻着香气四溢的锅子,满足地喝了一大碗汤,看向一边站着的鲸羽,见他脸上似还有点淤青,便笑眯眯地道:“鲸羽大人,真是抱歉了,还疼么,我出手重了点?”
鲸羽捂住脸,神色有点古怪,随后尴尬地躬身抱拳:“不知是小夫人驾到,鲸羽得罪了,您还是唤属下金羽罢,金的金。”
小夫人得了唐家老掌门百年内力修为,又承自家主上的指点,能揍到他,也是正常的,他实在不该自卑了,毕竟当初金曜都被当年没有武艺的她扇过巴掌。
金羽暗自安慰自己。
楚瑜一愣,有点兴味地挑眉:“你是金字辈的人?”
金字辈的人很少聚在一起,都镇守四方。
琴笙给楚瑜夹了一筷子烫好的虾:“金羽是我不在这里的时候,替我看着海道之人。”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动手就能调动五十艘大船。”楚瑜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迟疑了一会还是看向金羽:“是了,老黑他们怎么样了,他们不过是无辜的跑船商人和船上伙计。”
金羽迟疑了一下,看向琴笙。
琴笙淡淡地道:“他们今早就已经走了。”
楚瑜闻言,这才敢回头看向自家夫君,露出个谄媚的笑来:“啊呵呵,我就知道咱家三爷,不,海王殿下绝不是那等小肚子jī肠的人!”
才怪!
他不小肚子jī肠,就没有人小肚子jī肠了!
琴笙看了她一眼,笑得有些凉薄:“吃饱了,有时间腹诽,嗯?”
楚瑜乖巧地低头吃他夹满一碗的……虾和螃蟹。
虾去了壳,螃蟹也只有挑好的ròu,她笑了笑,大眼弯弯,甜蜜地吃起来。
……*……*……
两个月后
“好了。”
琴笙擦了擦手,看向自己面前的那一幅图。
楚瑜合拢了衣襟,几步过来看着他绘出的图。
那是一副很标准的航海图,标注的坐标清清楚楚。
“这是根据我背上的图弄出来的?”楚瑜还是很好奇,她自己背上的图,她自己的是知道的。
那就是一幅极为宏美的海天日出图,可她自己是完全看不出来怎么寻到那一条寻宝之路的。
香山道的桃井月道主在她背上用了特殊的手法刺下宫少宸手里的两幅图,琴笙就用了他的法子将那图一一显出色来。
琴笙将手里的图jiāo给一边的红袖挂了起来,又替楚瑜将没有整理好的领口整理好,微微一笑:“你背上的图是一处海域日出时的模样,并且有一些其他标志物的提示。”
楚瑜有些恍然,原来如此。
她看了看那一幅图,有些兴致盎然:“那咱们什么时候去探寻宝藏?”
她真是期待已久了,真是非常好奇那宝藏里面有什么。
琴笙笑了笑:“明日,如何?”
土曜也笑眯眯地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着龙王号令!”
众人都一副兴致勃勃,摩拳擦掌的样子。
只琴笙的目光落在地图上,有些莫测。
第二日早晨。
楚瑜早早地就上了船,等着大船出发。
所有人也都整理齐备,杨帆启航。
二月寒冷的风,很是冻人,但所有人的眼中都很是兴奋,到了中午都仿佛没有人感觉饥饿。
可是,过了三日后,众人到达了地图上标示的地点,却都齐齐呆住了!
那里的远处有一片没有什么人,并不适合人生存的野岛,但地图上标示的位置却只是一大片大海。
“难道出错了?”楚瑜忍不住蹙眉。
她很有点怀疑,可是琴笙那人怎么像是会犯下这种错误的人?
琴笙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大海,又看了看天色,随后低声吩咐了下金羽。
不一会,楚瑜就看见鲸羽带着不少人,腰系长绳,抱着气囊直接跃进了水里。
52书库推荐浏览: 青青的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