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这天底下帝王将相穷其一生都看不开的东西,你参得却很透。”金姑姑看着楚瑜,经历那么多事qíng,她如今只觉面前得看似纨绔的少女有一颗少见的剔透玲珑心。
楚瑜看着她,勾了下唇角,秋水瞳里一片淡然:“金姑姑,人各有志罢了,不属于我的,我从不觊觎,知足常乐。”
两世为人,这一点她比谁都看得开。
只奈何,她如今即便知足,却已不能再得常乐。
王侯将相逐鹿中原,江湖豪杰争宝夺秘,她这一尾小鱼,只愿能飞入沧海不复回,再不必与踏入浑浊河流。
但有件事儿,她颇觉好好奇:“金姑姑,琴家已是天下首富,三爷为何还要执念于那些宝藏?”
虽说人心不足蛇吞相,但是琴笙那样惊才艳绝的无双人物,纵然心思深沉,心狠手辣,但实在不像是为了金银俗物折躯之人。
何况他一双天工玉骨手,天下金银于他而言唾手可得,何须去寻几百年前说不定是莫须有的宝藏?
金姑姑淡淡地看了眼楚瑜:“丫头,你很聪明,但真正的聪明是有所问,有所不问,你只需要知道你应该知道的事qíng就够了。”
金姑姑这话说得意味深长,楚瑜一顿,便乖巧地点头:“是。”
她心中微微一转,便知道这寻宝里头定有其他蹊跷。金姑姑见楚瑜似有些消沉,也只当她知道了某些秘密一时间有些心绪纷乱,便看着老金岔开了话题:“是了,宫少宸那里,你准备怎么处置他?”
老金敲了敲自己手里的烟锅子,慢条斯理地道:“咱们应了廉亲王饶他一命,但那小子竟然连主上都敢染指,就废了他那管不住的命根子,也算是替亲王教子了。”
老金和金姑姑的谈吐里轻慢淡漠,丝毫没有对皇族的尊敬,已是让楚瑜心中暗奇。
陡然听到他们对宫少宸的处置打算,楚瑜瞬间浑身一个激灵,垂下眸子,只觉得手心冒汗——
呃……宫少宸,你命苦可是自己作的,可不是我教你把手伸进琴笙的裤裆里,怨不得我,阿弥陀佛。
……*……*……
落雪飞舞,天色黯晚。
时光飞逝,转眼五六天又过去了。
琴学上下看似安详平静,却有暗流涌动。
这暗流两端里,宫家少主已经在第三日就醒来了,虽然重伤不能动弹,但是到底是醒来了。
廉亲王也不知与金姑姑等人达成了什么谅解,加上他手臂也被刺客伤了些皮ròu,改了原定马上归朝的计划,在琴学养伤些时日。
楚瑜虽然知道宫少宸成为廉亲王的义子,十有*就是冲着亲王手里的藏宝图去的,却也没有打算把宫少宸的秘密告诉金姑姑他们。
有些秘密还是只有自己知道比较妥当。
何况她现在也没太多时间去关注宫少宸和曜司之间的恩怨,她现在得更多地cao心自己。
毕竟……
chuáng上躺着的那位躺了七天到现在还没有醒。
金姑姑非常担忧,老金虽然时常宽慰,却也不敢打包票自家主上平安无事,毕竟琴三爷遭受重击的是头,而且还是之前的旧患处。
楚瑜倒是乐见其成,有些人睡着比醒着更‘安全’。
虽然,她看见chuáng上美人苍白的睡颜,还是偶尔会心疼。
她轻chuī了chuī自己碗里的药慢慢喂进琴笙嘴里:“乖仙仙,喝药了。”
昏迷里的琴笙,眉目如玉,安静出尘,加上jīng致的容色里难掩苍白,不像温文尔雅却心思深沉,狠辣非常的琴三爷,更像她单纯执拗却温柔的大宝贝仙仙。
她照顾受伤的仙仙惯了,如今除了擦身,喂药的活儿都是她在做。
主要是她不gān也没法子,如今她别困在紫云居里,哪里都去不了,倒不如就近照顾,一来方便监视琴三爷什么时候醒,如果他变成植物人那就皆大欢喜;二来嘛……就算琴三爷没有变成植物人,但是如今琴学上下并着曜司里所有人都知道‘打伤’了琴三爷,还把手伸进三爷裤裆,试图轻薄三爷的人是——宫少宸。
尤其是后者,那是曜司中人亲眼所见的‘事实’。
真乃是自助之人,天助也!
比起宫少宸的罪名,她楚瑜扎晕琴三爷的罪明显就轻了许多,这几日她细心照顾琴三爷,努力在金姑姑和老金那里爆刷了不少好感度,他们甚至放心由她偶尔单独照顾琴笙,就算琴三爷醒来要收拾她,总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是?
最坏的程度,她也不该被剥皮罢?
若他真一睁眼就要收拾她,那么她守着也好偷偷一针再把这魔王给扎晕。
完美的计划!
楚瑜唇角弯起一点得意的笑容。
如今她只盼着琴三爷要么长睡不起,要么醒来是她的大宝贝仙仙。
“咳……。”楚瑜的汤勺才拿开,便见chuáng上的人嘴唇忽然动了动,竟是有些要咳嗽的样子。
虽然对于琴笙醒来做了不少心理准备,但是真有了动静,楚瑜心中还是猛地一惊,手上的汤药也差点泼了出来。
楚瑜指尖慢慢摸出一根牛毛细针,她谨慎地看着chuáng上的人。
“三……三爷……?”
chuáng上的美人纤长华丽的睫羽微微颤了颤,缓缓地睁开了眸子,一双清冷的眸子似笼着淡淡的雾气,随后幽幽沉沉地看向chuáng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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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少:本公子这辈子是有多倒霉遇见这么个祸害的作者。
琴三爷磨刀:难不成本尊运气又比你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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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我的三爷,我的仙儿(二更)
……
瑞雪兆丰年,这日大雪初停,紫云居里,‘热闹’非常。
“哐当,砰!”
一声巨响,紫云居琴笙房间的大门瞬间被一个人影撞飞!
伴随着人影飞出来的还有一堆碗筷瓢碟,瓜果汤菜。
那人影在半空中一个敏捷翻身,轻飘飘地落地,却避不开被汤水砸了一身。
“哎……。”水曜看着自己一身láng藉有些懊恼地一跺脚,扭着腰,扯出块小手绢捂住脸儿开始抽泣。
“嘤嘤嘤……三爷,三爷不要人家了……呜呜呜,怎么可以这样对人家。”
看着远处在那嚎的小骚包,楚瑜蹲在花圃里嗤笑一声,一边将刚烤好的红薯给扒拉出来,一边凉凉地问身边的霍二娘:“这是第几个被琴三爷踹出门的货了?”
霍二娘拿着个小镜子一边观察自己的大胸部是否露出够多,一边心不在焉地道:“眼瞅着大概第六个了罢,七曜里就剩三个人没进去找削了。”
楚瑜点点头:“嗯,剩下那几个里头,金曜估计短时间内没脸去琴笙面前晃,还有日曜和月曜平日里负责外围之事更多,也都不是那种爱自讨没趣的人。
她递了一个香喷喷的烤红薯给馋得流口水的霍三娘,然后自己小心地一边剥滚烫红薯皮,一边冷冷地瞥了眼树上的人:“我说,火曜,你就不打算去把你的相好给哄走?”
她瞅着水曜越哭越来劲,跺脚扭腰,分明一副没有人来安慰本宝宝,本宝宝就就哭死给你们看的模样,那画面简直污染视觉,真是让难忍。
但抱着剑坐在树上火曜垂下眸子,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去,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罢,想想怎么对苍鹭先生jiāo代。”
居然把jīng致优美的小花圃刨了个坑,用名贵的牡丹木当柴火来烤地瓜,除了楚瑜这粗鄙丫头,也没有谁能gān得出这种焚琴煮鹤的事儿了。
“行,你不去管水曜的魔音穿耳,那我就自己想法子了。”楚瑜眯起眼,啃了口香喷喷的地瓜,随后对着拿镜子搔首弄姿的霍二娘的屁股轻踢了一脚。
“去,没看见门口杵着一个伤心的小美人么,等着你安慰呢。”
霍二娘立刻将手里的镜子一收,却没有立刻扑出去,而是小心地看了眼楚瑜:“我可以上他么?”
霍家姐妹能在琴学自由活动的条件之一就是她们想要打野食猎艳,都必须经过楚瑜的同意,否则就继续关小黑屋,养虱子捏着玩儿。
楚瑜吃红薯吃得满嘴生香,漫不经心地点头:“当然,如果你们有那能耐的话,树上这只你想上都可以。”
霍二娘瞬间欢呼一声,就朝站在紫云居门口的水曜扑了过去:“哎呀,小心肝怎么哭得那么伤心,让姐姐宽广的胸怀和*温暖你!”
“三爷不要人家了……火曜也不理人家。”水曜嚎了半天,也没看见有人出来安慰自己,正伤心幽怨地从小手帕里偷窥树上的火曜,哪曾想他才转脸就忽然蹿出一个妖娆的女人一把将他抱进怀里,还直把他的脸往她的大胸脯胸里按,瞬间花容失色,挥着小手绢尖叫起来,使劲地挣扎:“啊啊啊啊——非礼啊,臭流氓!”
水曜的惨叫让火曜忍不住起了一身jī皮疙瘩,再一低头,就看见树下的霍三娘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边啃她手里的红薯,一边看着自己yín笑着流哈喇子。
那口水都滴到地上去了。
火曜瞬间一个激灵,盘腿在树上正襟危坐,对着楚瑜礼貌地道:“楚大姐,不,楚姑娘,我错了。”
楚瑜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我说过没有,我就喜欢你的没节cao。”
火曜默默地叹气:“说过。”
不是他没节cao,而是色女如恶犬,楚瑜身边养了那两头女láng实在可怕。
楚瑜目光越过滚在地上厮打的水曜和霍三娘,看向紫云居的房间:“话说,老金到底看出来三爷什么毛病没有?”
提到正事儿,火曜忍不住微微蹙眉,清俊的面容难掩忧色:“老金只说三爷气血紊乱,脏腑虽然并没有受伤,但是头部再遭重创,qíng况比上一回在火场里更严重了。”
是的,可不是更严重么?
上一回三爷只是失去了部分的记忆,认贼为母,但起码还认得人,可这一次……
火曜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整个人都有些蔫蔫的:“三爷病得更严重了。”
楚瑜看向那敞开的幽幽房内,神qíng有些飘忽。
是啊,病得更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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