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他的面就想教训他手下的人,摆明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地教头翻了个白眼,一边扭腰出去,一边道,“人家年轻健壮,你一个老头子再怎么讨好,小姑娘也不会跟你。”
玄教头的意思被曲解成这样,当时便被气的胡子乱颤,啐了一声,“阉人!”
安久没有心qíng听他们斗嘴,待人都离开,立即问楼明月,“楚定江怎么了?”
楼明月把这一天发生的事qíng说了,末了嗤道,“控鹤监这帮人,执行任务的时候没见这么利索,打压人倒是有一手!”
安久心里颇不是滋味。
她jīng神又失控了,有些事qíng不太记得,但还知道当时楚定江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低低的说着什么,内力爆裂,摧毁了整间屋子,她也被震晕过去。
他这么做是为了替她隐藏有入魔趋势的jīng神力吧!
安久抿唇,垂眼盯着裹着厚厚白布的手。
楚定江会为了她回头,当她因为杀人而难受时,他不是像普通人般咒骂或惧怕她,也不像有些人那样不断的蛊惑她继续杀戮,而是笑着说“很好的苗头,说明你还有感qíng”。
楚定江这样护着她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令她生出一种复杂的qíng绪。
楼明月见她脸色苍白,便道,“你再休息一会吧。”
安久点头。
她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是躺下之后竟然没多久竟然又昏睡过去。
梦境纷乱,一会儿是尸山血泊中,梅氏家主将一块玉佩塞在她手里,说“忠正守义楼”;一会儿是梅嫣然笑着说“别怕,娘在这”;一会是梅久临死前哭着说“你好好活着”;最后是尘烟滚滚,周遭的声音震耳yù聋,伴随楚定江沉厚的声音“十四,冷静,无论如何,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吗”。
对了,楚定江说——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吗。
“楚定江!”安久霍的坐起来,额头上汗水涔涔。
从来没有那一刻让她觉得,提高实力是如此迫切的事qíng。
安久下来喝了一杯水,简单收拾了一下,带伤去了书馆。她不排斥楚定江的保护,可是她绝对不要成为一个一直靠人保护的弱女子!她不能成楚定江的累赘。
书馆建在控鹤院的最中央,就在安久第一天来报道的地方,其中藏书几万册,也归盛掌库管。
书籍是按等级摆放在不同房间。因为控鹤院中修习基础的人都是孩子,并且有专门的师傅有针对xing的教授武功,放置基础功法的书房几乎没有人进。
安久在外修基础的地放找感兴趣练的功法。
她找的入神,察觉有人进来以为是盛掌库,便不曾太戒备。
“练这本吧。”声音若松间清泉石上流般清泠。
安久抬头,看见一只白净修长的手,不像楚定江那样,时时裹着手套。
“顾惊鸿。”安久冷漠的看着那张鬼面中的清浅眸子。
顾惊鸿发现她的敌意,却不曾放在心上,“按照原本的规矩,我就是梅氏弟子的师父,无论如何,我不会在习武方面害你。”
“那就是会在旁的方面害我。”安久道。
“也许吧,我这些年,做了不少害人之事。”顾惊鸿把书搁在桌上,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转身出门。
安久看了一眼桌上,是一本薄薄的功法,书皮残破发huáng,上面写了“断经掌”三个字。
翻开封皮,扉页写了一行字:断经者,断人经脉也。
安久翻开大概浏览了一下,犹豫要不要相信顾惊鸿。
她把书揣进兜里,抬头看见对面屋内中盛掌库正在伏案处理事务,便起身出门,从游廊穿过院子,敲了正厅的门。
“进来。”盛掌库道。
安久进去。
他抬头打量她几眼,“玄壬,何事?”
“我有事请教您。”安久道。
“请坐。”盛掌库搁下笔,唇角翘起,一副洗耳恭听的神qíng。
“您可知道断经掌?”安久问。
盛掌库脸色微变,“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听说是外家功夫。”安久道。
盛掌库点头,“这是一门比较狠毒外家功夫,其威力令许多内力深厚的高手都谈之色变,”
但是迄今为止真正练成的人少之又少,这是这门功夫没有被毁灭的原因之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快来接老子
第一百三十五章
“几十年前,断经掌是外家武师必争的秘籍,现在却是无人问津了。”盛掌库耷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为何?”安久问。
盛掌库斜倚在扶手上,打了呵欠,“这本秘籍早就不知所踪,更重要的是,现在纯粹的外修很罕见。诚然它是一门很厉害的武功,但是外修淬炼身体的过程太残酷、太艰苦,到头来苦头吃了却未必练成断经掌。”
“而且因为外修等阶越高,jīng神和身体的契合度就越高,也就越无法摒弃身体,所以无论怎么练都不可能臻至化境。绝大多数人都没有魄力放弃内力,独修这门功夫。”他扬起嘴角,“选择外修的人无非都是那些注定一生都没有外力的武者,反正也没得选……”
盛掌库扭头,抬手点着身后几排标记了红色绸带的小屉,随口泼冷水,“那些都是外家武师,最高九阶,不过都在执行任务时死了,现在控鹤院也不再培养外修武师了。”
安久却丝毫未被他打击到,“多谢,那……您是否知道,控鹤监会怎样处置楚大人?”
“咦?”盛掌库身子前倾,一手撑着脸,眯起眼睛打量她,“本官不过小小掌库,你为何会觉得本官能知道控鹤监之事?”
“直觉。”安久一直坐的比直。
“哦——”他拖着长长的尾音,面上依旧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像极了一头白狐狸,“本官不知真正的消息,不过可以给你猜一下……楚大人武功突然臻至化境,这件事qíng让有些人很眼红,怕是会借机bī他jiāo出武功秘法,定是会吃一些苦头。可他毕竟也是一位化境高手,控鹤军还用得着他,不会有xing命之忧。”
“况且。”他顿了一下道,“我不认为那位楚大人是个善茬,小姑娘,别被迷惑了。”
安久心里对他的话有些抵触,可是同时也觉得很有道理,她也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自己掏心挖肺的好,只是她暂时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值得让他图谋的东西。
“我明白了,多谢提醒。”安久起身。向他拱手施礼。
安久前脚出来,后脚便有人急匆匆的进屋,“大人!”
“进来说。”盛掌库托着腮,若有所思的转着笔,甩了一纸的墨点。
那人语气急促,“大人,上面令您即刻亲自去接莫神医。”
安久猛然顿住,驻足听接下来的话。
“莫思归?”盛掌库道。
“是,莫神医现在正坐在大街上。控鹤军有人过去了,可是不知说了些什么,莫神医就非要来控鹤院。”
“快走。”
盛掌库立即搁笔,莫思归是控鹤军一直想要的人。不管进控鹤院还是直接进控鹤军都一样,他听说此人有些xing子,万一突然该了主意,这罪责他可担待不起。
盛掌库冲出来。目光掠过安久,脚步片刻未停。
此刻。
汴京朱雀大街上,莫思归当街坐在药箱上。旁边竖一个青布幡,上面几个字龙飞凤舞:老子要进控鹤院,快来接老子!
“莫大哥,阿姊抛下我走了,你不要抛下我好么?”楼小舞扁着嘴,泫然yù泣。
不过她三天以来一直都是这个表qíng,却一滴眼泪也没掉过。
华容简坐在街旁的酒楼上,一脸灿烂的瞧着他,“莫神医,可要上来喝杯酒啊?”
围观者仰头看去,被他的容华吸引的挪不开眼去。
莫思归展开折扇,一双桃花眼风流潋滟,也不逊色,“不去,老子有正事要办,谁愿与你一介纨绔为伍。”
“欸,莫神医昨日还说我养的那个小倌销魂,今日转脸就不认人,真教人伤心。”华容简倚在窗边笑盈盈的嘬着酒,哪有半点伤心的神态。
“你自己舍不得就舍不得,非得扯上那小倌。”莫思归笑眯眯的道,“容简腰软腿长脸蛋好,我真是喜欢,不过答应师父要救死扶伤,注定四海为家,小哥儿你还是另觅良人罢!”
华容简也是个不要脸的,叹了一口气道,“别任xing了好吗,你若非要在上面,我答应你就是了!”
转眼间,一段断袖的nüè恋qíng深便又出来了!
华容简这段时间可真是不消停,前不久才传出要娶妻,后来没了下文,接着有人看见他依旧在烟花巷柳厮混,这转眼又与莫神医深qíng深不悔、生死别离,一桩比一桩劲爆,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有滋有味、dàng气回肠!他自己一点也不在意,只可怜华老夫人,整日里的心qíng云端谷底,生生被气晕了好几回。
“让开让开!”
一群衙役拨开发愣的人群。
盛掌库快步走进来,站在台阶下冲莫思归拱手,“在下控鹤院盛掌库,见过莫神医。”
莫思归打量他几眼,这人一身碧色官服,面上罩着半截银色面具,只能看见毫无特点的薄唇,他肤色雪白,与银色面具辉映,令人印象深刻。
与此同时,盛掌库也在观察莫思归,他一身赭色布袍,一根桃木簪半挽长发,展开的扇骨在阳光下折she出的幽紫恰映在他一双含笑的桃花眼中,光影随着他缓缓摇晃幻作遥远天际的虹,绮丽而神秘。
他折扇一收,背起药箱迎上前,很是自来熟的拉着盛掌库,“快走快走。”
临走,他还不忘同华容简作别,“来世你若生成女子,我们再续今世缘啊,老子真的很喜欢女人!”
“本郎君也是,你也要生成女子啊!”华容简依依惜别。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众人觉得被耍了。
楼小舞一直噙着的眼泪终于落下来,莫思归真是半点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啊,哪怕是朋友,也不会当她是空气。
华容简目送那个身影,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空酒杯,瞧着灿如晚霞的钧窑瓷,忽然就想起了梅十四那张介于清纯和秾丽之间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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