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久从楚定江身后探出头,“我认为,你这个想法很好。”
楚定江的身形高大,把安久的身形完全遮住,之前莫思归和楼小舞都未曾发现她,突然出声却是把两人吓了一跳。
楼小舞很快回过神,“十四也来啦!”
得到鼓励,她瞬间觉得安久的形象又美好了十分。
莫思归扭头,gān脆眼不见心不烦。
安久走过来,“我或许可以帮你。”
楼小舞刚才想的东西不就是枪械吗?别的安久不敢说,但是各类枪械的构造和xing能全部烂熟于心,如有jīng通造械的人帮忙,或许真有机会造出来!
“你们忙吧。”楚定江转头道,“莫神医,我们聊聊。”
“我跟你没话说。”莫思归哼哼。
“若是没必要,我也不想多说。”楚定江道。
莫思归瞥了他一眼,却见楚定江转身往大营后面走,他顿了一下,还是抬脚跟上去,边走边道,“你要是再敢揍老子,老子跟你玩命!”
楚定江头也不回,“放心吧,我也不想总是降低自己身份。”
“呿!”
到了空旷之处,楚定江jīng神力向四周扩散,确定没有人才又开口道,“我在这附近,那觊觎心头血之人处事会更加小心慎重,想捉他不容易,这几日我会假装离开。”(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赴约
“但问题是,你的引诱之策会不会让我陷入险境。”莫思归抄手道。
楚定江扬眉,“难道不用此计,那人就不会来杀你?你捅下多大的篓子,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眼看莫思归就要反驳,楚定江打断他道,“不要拿我们小久做借口,以你莫思归对六亲不认只认医道的xing子,只有你感不感兴趣,可不会在乎病者是谁!今次我也没有必要非得帮你兜着。”
话说到这份上,莫思归如何会不明白,他最讨厌欠人qíng,于是皱起眉头,“你想要什么?最好先说清楚,我欠钱欠命,就是不欠人qíng!要欠也只能是别人欠我。”
“帮我医治脸上的伤痕。”楚定江道。
“就这么简单?”莫思归不信。
“人都自私,别人的命或许抵不上自己的一根头发丝,莫说是脸了。”楚定江早把他的xing子摸清个六七分,此刻若是好言哄骗,他定会生疑,反而说些真实又不中听的话能够取得他信任。
莫思归不可置否,“行,既然你这般想,我欣然受之。”
“阿久病qíng如何?”楚定江问。
“你问哪种病?”莫思归桃花眼微扬,笑道,“她的毛病可不是一两件。”
楚定江道,“所有。”
“我为何要告诉你?”莫思归好不容易掐住楚定江的弱点,哪肯轻易松口。
楚定江笑笑,很是洒脱的道,“我也不是非得此时此刻知道。”
可莫思归听出这句话的潜台词是,此时因为合作关系不便动粗,待过了这茬就难说了。
他脸色微沉,哼了一声,转身要走之际,恰看见楼小舞和安久匆匆赶过来。
楼小舞手里抓着一张纸。“莫大哥,有人用箭矢传信。”
莫思归迎上前接过来,看了一遍,便转身递给楚定江。
信中是要莫思归独自一人前去赴约,否则便杀了那药童。
“嗤!老子看起来就是这么好威胁的吗!”莫思归指桑骂槐,怒气冲冲道,“老子偏要带一群人去,看他杀了人,老子会不会眨一眨眼!”
楚定江用内力将信震碎,纸屑如雪随风翻飞。
“你怎么不说话?”莫思归问他。
“我和你的jiāo易中。可不包括其他人xing命。”楚定江道。
莫思归不语。
几人各自回到营帐。安久对造枪械的热qíng很高,便跟着楼小舞去了。
楚定江本打算跟着过去,但转念想到凌子岳可能会有事找他,这才又回了大帐。
不多会儿,凌子岳果然寻了过来。
“壮士伤势如何?”他问。
楚定江道,“无大碍。”
两人随口寒暄了几句,凌子岳便说起来意,“近日有人偷偷潜入大营,劫走神医的药童和药箱。这是否意味着此人能够自由出入大营?”
“差不多。”楚定江心知那人未必真的能来去自如,但对于宋军来说已然是个极大的威胁,不怪凌子岳紧张。
“对于他来说,这里已经没有秘密。”凌子岳面色沉重。“辽军恐怕很快就会知道宋军没有bào弩。”
一旦辽军确定,很快便会发起更加猛烈的攻击。
这是楚定江预料之中的事qíng,“将军早做准备吧。”
“我担忧的是,辽军还有十几把bào弩。”凌子岳抱拳施了大礼。“能否恳请阁下为了大宋百姓,助我一臂之力。”
楚定江静静受了他这一礼,却并未将话说死。“我尽力。”
“如此,多谢!”凌子岳拱手,停了片刻,尴尬的咳了几声,“不知……阁下何时能动身?”
他指的是,带楼小舞进入敌营拆bào弩。
“若无变数,明日傍晚可以带人前去拆弩。”楚定江道。
劫持者信上约定的时间是今晚子时,楚定江习惯给自己预留一些应对变数的时间,况且,他的行踪没有必要向任何人jiāo代,肯对凌子岳说,乃是敬他英雄好汉。
“阁下大义。”凌子岳起身,“那就不打扰了。”
楚定江道,“将军今晚回大帐吧,此处是军营,楚某鸠占鹊巢已是不该。”
不等凌子岳回答,他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帐中。
凌子岳负手,锁眉沉思。
半晌,他大步走到案边提笔写下一份奏折,建议升上把部分控鹤军编入军营。
凌子岳很清楚,这份奏折一旦呈上御案,圣上和他之间那点薄弱的信任便会顷刻粉碎,然而,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经历大小战争无数,多少次在站在死亡边缘,能够活到今天都已经是赚着了,既然早已将生死看淡,何苦再藏藏掖掖,圣上不会领这份qíng,还不如豁出去实打实的为家国、为百姓做点实事。
整篇奏折一气呵成,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封好之后喊人进来呈递汴京。
做完这一切,凌子岳又提笔写了一封书信:吾妻……
写下这两个字之后,笔便停在半空,墨汁滴落,在纸上殷开一团。
凌家三代名将,凌子岳的祖父曾是太祖麾下悍将,年近古稀还曾带兵抗击辽国,父亲是在与辽国一场大战中受了箭伤,回来之后伤口化脓,不治而死。
凌子岳少年时便入了行伍,二十岁那年才娶了妻,妻子是边关一个游商的女儿,没有显赫家世,婚后也曾有过几年朝夕相处的恩爱日子。
后来,凌母病危,凌子岳带妻儿赶回汴京奔丧。当时朝廷正缺戍边武将,因此在凌母过世之后,圣上便追封凌子岳的死去的祖父为开国大将军、追封其亡父为镇国大将军,并任命凌子岳为大将军,带兵戍边,却将他妻儿扣在汴京,为开国大将军何镇国大将军以及两位将军夫人守孝。
一守就是这么些年。
凌子岳深觉得对不起妻儿,亏欠的太多,想说的也太多,区区一张纸如何能够装下?
吾妻,吾今一切安好……
他还是照旧写了一封家书,只是内容更长了一些。他想,就算自己如今朝不保夕,也得尽力保住得妻儿平安,若是不能,亏欠的一切只能来生再还了,现在也不必危言耸听,令他们惶惶不安。
月中天。
营地中燃起火把。
莫思归等人一起出了大营,朝着信中那人约定的地点赶去。
一路疾驰中,安久心里疑惑,抽空与楚定江对视一眼,却见他眼带笑意。
“莫思归不是说不在乎药童生死吗?”安久压低声音问。
“口是心非吧。”楚定江也不刻意避讳,“从他对娄明月的qíng意便可窥一二,无qíng更是qíng深,到头来苦的只是自己而已,楼明月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反而不似他这般为难。”
这些话落在莫思归耳中,当真如雷入耳,振聋发聩。
人生最闹心的事,莫过于站在分岔路口时抉择的时的纠结。选了这条,总怀疑那一条会更好。
能够一条道走到黑,除了勇气,也需要天赋。
莫思归在这方面远远不如楼明月。
“阿久,我与莫思归一同过去,你躲在暗处听我暗号袭击。”楚定江jiāo代道,“我若出剑,你便可伺机放箭。”
安久觉得他心眼多,对他的安排自然没有异议。
待快要到地方,安久便于他们分道而行,在附近寻了一个高点隐蔽。
此处有个缓坡,能够遮住一部分的视线,退路亦很多。
风过半人高的糙丛发出沙沙声,越发显得旷野里安静。
等了约莫两盏茶的时间,似有某物糙地里穿梭而来,楚定江和莫思归两人只能看见糙丛剧烈晃动,好像有猛shòu在其间。
埋伏在高处的安久却清楚瞧见,那是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换 (二更)
第二百四十八章
距离莫思归还有十丈之处,那边没了动作。
一人在糙丛里直起腰。
安久瞧见其面目时,眼睛微睁,那是——魏云山!
其实她心里早就想过这个可能,但当这想法变成现实,她还是忍不住有点惊讶。
魏云山盯着莫思归,“把鬼影心头血jiāo出来。”
“不是被你抢去?”莫思归绷着脸道,“我将血都炼制在药丸中,你既已经得到,为何还掳走我药童不放!”
“哈哈哈!稚童小计,竟想瞒过老夫?”魏云山一副江湖前辈的派头,丝毫不觉得自己抢人东西有什么不妥,“你既然肯为区区药童只身犯险,老夫便看重你两分,乖乖把药jiāo出来,老夫绝不为难你。”
他一拍掌,远处有二十条黑影迅疾奔来,其中有一人手里拎着一个昏死过去的少年,正是莫思归那药童。
“魏云山。”一直沉默的楚定江,一开口便道出了他的身份。
魏云山神色微敛,“这年头,能识得老夫的人不多。你是何人?”
天下化境高手一共就那么几个,在控鹤军中存均有画像,楚定江看过无数次。魏云山比画像上枯瘦,但是大体的模子还在,他开口也不过是试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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