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东西,这几个字成功的吸引了安久的注意力。她撩开帘子看了几眼,街道上果然很少有女子,偶尔路过的也都是一些大户人家的婢女,抑或一些妇人。
马车行了约莫两盏茶的时间,在一间偏僻简陋的小酒馆门口停下。
华容简给安久递了斗笠,然后先行下车冲她伸出手。
chūn光烂漫,一袭蓝缎华服的俊美男子笑容gān净,安久瞥了那修长白皙的手,虎口处有厚厚的茧,看样子应是惯于使剑。
华容简瞧着她冷若冰霜的样子,心以为定然会无视,但是她却只是犹豫了一下,便握住了他的手。
柔软滑腻的手冷的像冰块。华容简不禁紧紧握住,想融化它。
手心相jiāo,安久感觉一股暖流从手心涌入,犹如初夏和煦的风,还有一种无端的熟悉感。
四下房屋破败,有不少衣衫粗陋的人探头探脑,华容简牵着安久快步走进店内。
屋内桌椅板凳乱作一堆,上面积了厚厚的灰尘,四处扯的蜘蛛网都快能做成一chuáng被了。安久心中戒备,轻轻抽回手。抬头看了看二楼。上面黑漆漆的一片,栏杆破落,上面同样落有灰尘,但奇怪的是,其中有段地方十分光亮,似乎有人擦拭过。
安久眯起眼睛,隐约看见黑暗中有人影,她握紧了弩箭。
华容简有些失落的攥了攥手。
“哟,领着弟妹来啦?”未见人。先闻声。
紧接着,一个满脸胡茬的人从二楼栏杆出探出头来,四周的昏沉扑簌簌的掉落,他醉醺醺的趴在栏杆上。一双眼睛豆大的眼睛在安久身上瞄来瞄去。
华容简上前半步挡住她,仰头笑道,“莫胡说,这是梅氏十四娘。不是我媳妇。”
他紧接着又补充一句,“我想娶,但人不愿意嫁。”
那人颇以为然。“那是,一般好生生的娘子怎么会愿意嫁给你。”
华容简笑斥道,“胡扯!快点滚下来待客!”
“不待,后园有酒有ròu,你自己玩去!”那人说着正要缩回头,突又想起来一件事,笑道分外猥琐,“关于大街上的事qíng,我已有耳闻,嘿嘿。”
大街上的事?
华容简满头雾水,听他这口气,分明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虱子多了不怕痒,就是明天传出他华容简使得一男子怀孕,也毫不稀奇,所以他也懒得追根问底,直接带安久进了后园。
这宅子从外面看破落不堪,但是进入园子才发现真是别有dòng天,里面糙木扶疏、繁花掩映,亭台楼阁错落有致。
华容简轻车熟路的绕过错杂的小道,走进一个屋内。
安久走到门口,一眼便瞧见墙壁上竟然挂满了人脸!男女老少,眼睛空dòngdòng的,yīn森可怖。
她在门口顿了脚步。
“这是什么?”安久用小弩拨了拨就近的一张人脸,那脸掉下来,却是一张皮。
华容简解释道,“我这两年为我大哥遍寻名医,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个人,他自称‘医仙’,其实医术烂的还不如街头混饭吃的赤脚医生,但他是一名巧匠,最擅做这些人皮面具。”
“就是方才那个老叟?”安久对这薄薄的东西很感兴趣,不由往里面走了两步。
华容简哈哈大笑,“他虽然满面虬髯,实际才不到三十五。”
安久默了默,道,“那他长得真像带了人皮面具。”
“背后说人坏话,小心遭报应。”那人的声音倏地从房梁上传来。
安久一惊,是她太大意了,还是那人武功出神入化?
华容简仿佛猜到她的想法,“是他自己弄的传音钵。”
他从墙上挑了一个瞧起来有几分清秀的面具,往安久脸上比划,“你们梅氏女子素来不同,但是白日里不方便在街上行走,便带你来寻两张合适的面具。”
“喂!你们俩当老子是死人啊!”房梁上又传来一声吼。
安久见华容简毫不搭理,便也不理会。
“嗯,这个合适。”华容简对自己挑中的东西很满意,指着靠窗的凳子,“坐,我帮你试试。”
安久悄悄放出jīng神力,感觉周围确实没有人,便依言坐下。
见她如此乖顺,华容简心里有些诧异,亦有一丝淡淡的欢喜。
华容简专注的看着她,“啧啧。”他摸了摸脸,“从你眼里能看见我自己。”
安久盯着近在咫尺的脸,当真是古月生辉,她正yù开口,却被华容简一根指头抵住了唇。
他忙道,“别说话,我都懂,真的!”
从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他真是不敢听啊!如此美好的时刻,他怕自己bào怒。
“我想问,你为何对我好。”安久瞬也不瞬的盯着他的眼睛。
柔嫩的嘴唇说话时轻轻擦过手指,华容简微微一颤,收回手,“求娶啊,我说的很清楚了。”
他脸颊发烫,于是立刻转过身去寻找贴面具的胶。
安久盯着他的背影,琢磨起刚才握手时那种熟悉之感,她极少与人接触,以前梅久握别人的时候她大都很排斥,这次竟然很享受?
为什么?
安久敢确定,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感qíng原因,因为她很清楚自己心里很不喜华容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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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再入府衙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但除此之外,到底是何原因?
华容简垂头细心的贴面具,余光瞧见她的神色,“在想什么?”
安久未曾回答。
华容简亦未再问,专注的在她脸上折腾了许久,才直起腰吁了口气,“好了!”
“看看。”安久道。
“稍等。”华容简出去片刻,端了一盆水来,“此处主人容貌惨不忍睹,从来不照镜子,用盆水瞧瞧吧。”
那人的声音忽又响起,“你他娘的!我咒梅十四变成你嫂子。”
“陆丹之,你怎么不喝酒噎死!”华容简素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随手抓了一只木盒灌注内力朝房梁上那只传音钵砸过去。
咣啷几声巨响,铜的传音钵掉落下来。
盆中水面被震出一圈圈涟漪,安久瞧着里盆里一个陌生少年的倒影出神。
戴上人皮面具之后表qíng会稍微有一点点僵硬,但是安久本身就没有太多表qíng,加上眼中透着冷漠,看上去竟是十分贴合,端是一名冷漠寡言的少年郎。
“如何?”华容简道。
“挺好。”安久回过身,再次握住他的手,感受从手心里传来的温热,“你是否曾经以别的面目见过我?”
华容简愣了一下,“未曾。”
他身上的暖意就如同阳光一般,无端让人舒坦又熟悉,可是安久从他的表qíng中丝毫看不出破绽,她便说起了别的事qíng,“这东西如何取下来?”
“用油在粘胶的地方擦拭一会儿即可。”华容简又挑了两张面具,和胶一起放在锦袋中递给她,“收好,以后可以用。”
安久接过袋子,有一丝迟疑。“茅房在哪儿?”
“出门左拐,第二条小路向西。”华容简微微笑道,“我准备好酒菜,咱们在山顶上边吃边赏景。”
“嗯。”安久随口应了一声。
华容简听着脚步声远离,低头将桌上的东西归位,而后去厨房切了几个现成的熟菜,亲自端到山顶的亭中。
此山高不过十五丈,却足以眺望,近处房屋破败拥挤,。远处却是繁华热闹淹没在粉白的杏花海洋中,景色的鲜明的对比尽收眼底。
华容简把酒倒进酒壶里,放在炉上温着。
“她溜了。”满面虬髯的陆丹之走进来。
“我知道。”华容简靠窗坐下,拿着一只雕花银酒杯把玩,“她能耐着xing子待半个月,已经在我意料之外了。”
“你是真心实意要娶她。”陆丹之在他对面坐下,好奇道,“你看上她哪点?”
“长得好。”华容简认真道。
“嗤,少跟我打马虎眼。”陆丹之拈起快五香牛ròu送进嘴里。吧唧吧唧的嚼着,“不过是一张皮而已,你要天仙我都能给你整出来,瞧着你这般费劲。还不如去jì馆里找个身段好又骚的,我给你做一张和梅十四一模一样的脸。”
华容简不可置否的挑挑眉,伸手取了酒壶,自斟自饮。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他道。
“丹之,我来找你有事。”华容简岔开话题。
陆丹之夺过他手里的酒壶,翻了个白眼。“你哪回无事?”
“你大哥崔护陵真的过世了?”华容简问。
陆丹之的手一抖,酒水撒了满桌,从桌沿低落在衣服上,他亦浑然不觉,语气平静中压抑着激动,“你……是何意?”
他原名崔护崖,出身控鹤家族崔氏,逃离崔氏之后,更名陆丹之,隐姓埋名十三年。
“只是有可疑,所以我才过来问问详qíng。”华容简接过酒壶,亲自把他酒杯斟满。
陆丹之颤抖着端起酒杯一口饮尽,烈酒入肠,他慢慢冷静下来,“尽管我很想他还活着,但……不可能。”
三年前崔护陵重伤不治的消息传出,他还以为大哥是诈死想骗他回去做崔氏护法,所以在本家附近观望了月余,直到出殡。崔氏是外族,人死后不会入土为安,而是浴火登仙,他当时心中又是惊疑又是悲痛,于是冒险易容混进送葬队伍,亲眼看见兄长尸身。
“浴火的尸身是他,我不会认错。”陆丹之斩钉截铁的道。
华容简认真的时候与平素样子判若两人,“我们打听出梅氏智长老被秘密关押,原因是控鹤军新手试炼时出现了的袭击者中有一名水系化境高手,擅弓道,很像令兄。”
“大哥仙逝前修习弓道不过二载,兴趣而已,断然算不上擅长。”陆丹之道,“为何不怀疑魏云山?”
提到魏云山,华容简脸色微变,缓缓道,“魏云山被夺内力,囚禁在缥缈山庄内。”
“当真!?”陆丹之大惊失色,毕竟第一次听说有人能夺了化境高手的内力,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
但是想明白之后,他却不是惊,而是遍体生寒。
江湖上流传有一种可以夺取别人的修为秘法,在夺取内力的同时亦能夺取jīng神力,这对练武之人来说是一种极大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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