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涣,你继续讲巴王后的事。”宋初一对那位征战沙场的女子很感兴趣,前世她注意力都放在读书与研究局势上,对这等趣闻了解不是很多。
季涣拘谨的咳了两声,继续之前的话头讲了起来,“先生也是知道的,巴王后因气愤巴王收了蜀国送来的众多美人,回自己的部落,任凭蜀王怎么哄都不回来,还放话说,死后就埋在自己部落里,跟巴王没任何gān系,可是蜀国大军一到,巴王忙于应付十二巫,却是这位王后调动大军,披甲上阵拼死抵抗屠杌利。那几仗打的尤为惨烈,虽然后继无力,导致节节败退,但总算是将巴国命脉给护住了。”
甄瑜听言,大为惊讶,“这位王后蛮横不说。还牝jī司晨,巴王竟也容得下她?”
“牝jī司晨”四个字一出,四人脸色jīng彩纷呈,赵倚楼、籍羽、季涣都知道宋初一是女子。纷纷都一言不发的往自己嘴里塞ròu。
甄瑜看着众人的反应,有些慌,她反复思量自己的话。并没有错啊?这巴王后是个妒妇,行事豪无一国之后的气度,另外身为妇人竟然擅自率军抗敌,导致城池连连失守,说是牝jī司晨一点也不为过。
思来想去,甄瑜以为是这几个男人嫌她一个女子cha嘴,计较起来。的确是她有些忘形了,“是我多言了。”
季涣见她一副泫然yù泣又qiáng忍的模样,出言帮她解围,“甄姑娘有所不知,这巴王后乃是巴国第一悍将。朝中武将无人能出其右,想她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妪能够在蜀国神将屠杌利的qiáng军攻击下护住命脉,实是令我等男儿钦佩!至少那等qíng形,我是没有一成胜算。”
甄瑜的水眸中含着盈盈水光,忘记一时的难堪,盯着季涣问道,“竟有如此女子?”
宋初一忽然发觉自己误会甄瑜了。当初她昏沉之中,听见甄瑜还执拗的要依礼乘马车去请樗里疾,后又对司马怀义束手无策。心中对此女的印象就又降低了几分。
可想而知,哪个躺在病榻上急等求医的人,却听见有人不慌不忙做足繁文缛节而不烦躁?况且宋初一虽然没怎么体贴过甄瑜,但给她的好处绝对抵的过无微不至的关怀。严格来说,宋初一是整个甄氏的主,甄瑜似乎忘了自己的体面是谁给的!宋初一生死未卜。一个平素动辄就感怀悲秋的人,居然还有闲心去惦记什么礼节!这说明什么?
之前宋初一如此想,但经过这会儿经过短短两句话,她才弄明白,这姑娘脑子被教坏了……
有些东西刻在骨子里,关键时刻就会做主导作用,无关乎理智。
宋初一咂嘴,儒家之学,咋到了女子这儿就变味了呢?
“妹子觉得巴王后负气出走是凶悍不讲道理,但你可知,在巴国灭亡时,她却是唯一一个欣然随巴王共赴huáng泉之人?”宋初一道。
世上女子形形色色,甄瑜这种真还算不上坏,可是循规蹈矩的不似一般少女的活泼慡直。宋初一对儒家学说没什么意见,但把一个好端端的姑娘教成这样就是他们不对了!
甄瑜面上有些迷茫,“这样说来,王后还是贞烈之人。”
宋初一扶额,不是一个道上的真是互相不能理解,她宋某人自问自幼颇读了一些儒家典籍,可愣是不明白甄瑜用哪样道理判断出这个结果。
“嗯。”宋初一无奈点头,放弃改造甄瑜的想法。
经过一番打岔,刚刚“牝jī司晨”的尴尬已经散去,几人兴致勃勃的聊起来,因赵倚楼等三人连日赶路劳累,宋初一又需早些休息,只说了会话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赵倚楼与宋初一但凡在一处,大多都是住在一起,因此他也就自然而然的去了宋初一的寝房。
“赵倚楼,你打算考验我么?”宋初一立在榻前,看着已经躺进被窝里的人,“我想,有件事qíng你有必要事先了解一下!”
赵倚楼扭回头,等着她继续说。
“我可不是什么清心寡yù之辈!”宋初一说着麻利的窜上chuáng榻,伸手剥掉他身上衣物,一通乱揉乱搓,畅快至极。
赵倚楼被她瘙到痒,大笑不止,“别挠了,没见过你这样的。”
“严肃点。”宋初一停下手,拍了拍他结实的胸膛。
屋内只点了一盏灯,宋初一眼神不太好,只能眯着眼睛打量。赵倚楼一张俊朗的脸上还带着笑,两颊微红,一副祸国殃民的模样,然结实壮硕的身躯上伤痕累累,有些至今还是在结痂状态。
“倚楼……你若是没有抱负,日后也不必勉qiáng自己去打杀了。”宋初一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触碰男女之qíng,亦不会再信任谁,然而打从一开始,赵倚楼就出现了,她甚至想不明白自己为何对他这般深信不疑。
其实她也说不清是否对赵倚楼产生了男女之qíng,却很清楚自己要抓住这份温暖,不让它有别人介入。
“很复杂啊!”宋初一叹了口气,从他身上下来,四仰八叉的躺倒在chuáng榻上。方才不过是玩着闹,她现在身子骨不好,可没有jīng力做点特殊体力活,所以也只能美人在前gān瞪眼了。
“不,我要建功立业。”赵倚楼翻在上,未等宋初一反应过来,温热的唇便覆上了她的唇。
两人身子均是一僵,一动不动,渐渐的呼吸之间似乎有火苗要燃烧起来,烤的人有点热。他俩同chuáng共枕不知多少回了,赵倚楼也被摸来摸去,想起来这居然是头一回亲吻。
赵倚楼的吻如蜻蜓点水一般,飞快的便移开了。
宋初一回过神来,张嘴便问,“赵倚楼,谁教的你这个?”
第255章
赵倚楼脸颊发烫,吱唔道,“我幼时……宫里看来的。”
“哈哈。”宋初一揽住他,戏谑道,“原来比我知道的还早,失敬失敬!几岁?同我说说,你都看见些啥?”
赵倚楼在宫里的时候不过十岁左右,他有可能知道的更早,而宋初一了解男女欢好之事的时候都已经十六七岁了,很多这个年纪的女子早已嫁人生子,她对这方面开窍的比较晚。
好好的气氛弄成这样,赵倚楼闭眸不理她。
亲吻的亲密程度与玩笑似的摸几把大不相同。那一吻的感觉极好,但宋初一头回做这种事qíng,竟是有点尴尬,未免露怯,她才用玩笑打趣转移注意力。
来日方长,宋初一嘀咕着,抱他安稳入睡。
她心态一直很淡定,但旁边那人显然难以平复心qíng。
赵倚楼听着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睁开眼睛转脸看着她。
回想方才亲她的时候,小腹热热的,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往那里窜,可那感觉只有一瞬,正yù再继续的时候,却被宋初一打断了。
微弱光线下,宋初一一张gān净素淡的脸,没有白日时那份洒脱落拓气度,没有那种压迫感,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两鬓微染霜的发,将这张素淡的脸庞映出几分脆弱之感。
赵倚楼看着宋初一熟睡的脸,禁不住垂头轻轻吻上她的唇。
又是那种燥热的感觉,引的他不由自主的想继续探索。嘴唇柔软,赵倚楼越亲越觉得口gān舌燥。想更深的探寻,手也不自觉的抚上她腰。
“嗯。”
许是赵倚楼的动作越来越用力,让宋初一动了动。
赵倚楼很了解宋初一,寻常qíng况下。她睡觉一点也不警觉,不到太阳出来是不会醒的,但是这一声让他忽然清醒过来——他这是在做什么!
“怀瑾……”赵倚楼一方面觉得自己行事卑鄙。
一大早就能各种偷香,宋初一觉得自己日子美的没边儿。她怕赵倚楼着凉,看了一会便给他系上衣带,掖好被子之后轻手轻脚的起身穿好衣物,哼着小曲去隔间洗漱。
用了早膳之后,见赵倚楼还没醒,便去书房继续编纂她的兵书。
大军已经返回,宋初一预料自己闲着的日子也不是很多了,且这兵书也很快就能用到,前段时间因眼疾耽误进度,眼下得赶快完成才行。
刚刚打开竹简没多久,便听见外面寍丫道,“先生,张子来了。”
“这么早!”宋初一笑着起身到大门处迎接。
“大哥。”宋初一看见门口那个奋力从一头金láng嘴里扯袖子的的青袍男人,笑容更盛。
刺啦!
一件袖子被扯去了大半,张仪脸色发青,气的直喘粗气,“小畜生!”
好歹张仪是经历过风làng的,略平复了一下心qíng,朝宋初一道,“怀瑾见笑了。”
宋初一看他当真气的不轻,便没有再调笑,“大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来瞧瞧你,另外提醒一下,今日要封赏,都尉墨可不能再无故缺席。”张仪顿了一下道,“他在巴蜀表现勇武,君上很是看重。不过我觉得他好像不甚在乎功业名利?”
“嗯,他野惯了,哪受得住管束。”宋初一侧身让道,“大哥进屋。”
张仪与宋初一一并到书房。
坐定之后,张仪询问了宋初一的病qíng,聊着聊着便扯到了政事上。
张仪道,“这几日我yù趁热打铁,向君上献纵横之策。怀瑾觉得成算如何?”
“大哥宏才大略,君上亦是慧眼之君,何愁没有用武之地?”宋初一沉吟一下道,“大哥是忌惮公孙衍?”
张仪叹道。“观他在魏行事,似与我政见不同,且此人心气高。决然甘于屈从旁人,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弃魏从秦。”
公孙衍在魏国任犀首一职,是武职,因才华高博,能文能武,行事又锋芒锐利。也颇有些名声。当时魏国正在进行军队调整,他与大将军各持己见,他献策于魏王却被驳斥回来,遭受大将军排挤,一怒之下。弃魏投秦,两次率秦军攻魏,屠戮十万余魏军,令魏举国哗然。
两人的政见不能相容,国策却只有一条路,所以如果在公孙衍与张仪都不肯妥协的qíng况下,赢驷只能择一而用。若论才华,张仪觉得自己和公孙衍只在伯仲之间。
“公孙衍投秦,除了想一展抱负。恐怕对魏国也有几分报复之心。”宋初一微微笑道,“而且,君上的xing子与他未必合!”
赢驷行事颇有些独揽君权的霸道,容不得旁人指手画脚,若好言好语的相劝倒也罢了,而公孙衍偏又行事犀利。君臣都是硬xing子,若起了摩擦,肯定是为臣子的吃亏。
“更何况,公孙衍主张称霸,未必合君上心意。”宋初一敢肯定,赢驷的野心绝对不仅仅是称霸而已,否则不会如此看重她的灭国论,甚至明知道她是女子的时候还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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