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_袖唐【完结+番外】(2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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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人又看了晚绿一眼,道:“姑娘来长安没多久吧。”

  “是呢,我半年前才来的长安,人生地不熟,也不常常出来。”晚绿道。

  “这就难怪。”妇人的热qíng一下子就上来了,八卦的jīng髓就是,你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qíng,妇人一听如此,当下对晚绿又亲切了几分,声音小到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见,“这窦四娘是长安首富家的嫡出娘子,上面还有嫡出的兄长和阿姊,窦四娘的阿姊长得白白净净,不知怎的,她却生了满脸的斑,脸都花了,所以都十七了还没有一个人上门提亲,窦四娘也是因此一年到头也不出两次门,这出来一回,就殒命了,哎你说这是不是命啊!”

  晚绿心里一跳,忽然也明白了冉颜和刘青松焦急的原因,面色变得煞白。

  那妇人还道晚绿是被吓着了,也没有太过在意,接着道:“窦允面上无斑,其夫人皮肤亦十分白皙,据说窦允曾经怀疑夫人红杏出墙,对窦四娘很是冷淡呢。”

  “竟有此事?”晚绿按压下心头的慌乱,集中jīng神与妇人说话。她知道自家娘子很聪明,了解得越详细,便对她们越有利,“那窦四娘也真是个可怜人啊,就这么……唉,您可知道她是如何出事的?”

  “谁说不是呢!”妇人唏嘘了一声,继续道:“只听说窦四娘的脸上都是血,其他的就不清楚了,官府的人在,里面的食客一个也不曾放出来,咱们也不知道啊。”

  晚绿脸色更白了几分,又问了几句关于窦四娘的事qíng,那妇人身份不高,说的话也都是从旁的地方听来的,窦四娘不大出门,也没惹出过什么让人值得八卦的事qíng,因此妇人说来说去都还是围绕着窦四娘的身世。

  眼见着从她嘴里再问不出来什么,晚绿客气地与她又说了几句话,便匆匆告辞。

  冉颜看见晚绿出来,几乎不用问任何话,便知道自己预感的是事实!心中一时有些慌,又有些痛心内疚,不禁伸手捂住自己心口,杀害酒娘子的人,定然是准备陷害她,倘若不是她在人群里选了酒娘子,也不会……

  冉颜心头一跳,脑中几乎是瞬间便恢复了清明,对刘青松道:“走。”

  刘青松将冉颜的变化都看在眼里,心底一紧,也一刻不迟疑地跟了上去,几人回到医馆中,上了二楼关好窗子,刘青松才急急问道:“出了何事?”

  冉颜也顾不上说话,急忙翻出其他四位娘子的身份住址,唤来萧颂jiāo给她的护卫,把记录的地址发了下去,“你们看清楚上面的信息,记住它们。”

  护卫们都认真地看过之后,冉颜收回纸张,“现在吩咐你们做的事qíng,可能会很危险,把你们身上能标记萧家的东西都jiāo出来。”

  这些是暗卫,都是没有身份,没有户籍的人,也就是说没有在大唐存在的凭证,都是死士,只要身上没有任何标志xing的痕迹,就算到时候被抓被杀,都不会bào露主人的身份,长安许多权贵家族中都养有这样的死士。

  护卫们纷纷从怀中掏出一片银叶子,放在几上。

  冉颜把他们分为两人一组,分别赶去寻找那几位娘子,倘若有人对她们下手,便极力阻止,倘若人已经遇害,就不要接近现场,迅速地退回来。其他事qíng,由护卫自己视qíng况而决定,冉颜并没有详细jiāo代,也没有时间jiāo代。

  吩咐完一切,冉颜便在席上坐了下来。

  歌蓝在香炉里添了凝神静心的香。

  在冉颜吩咐事qíng的时候,刘青松急得团团乱转,心中也猜测到事qíng的大概,趁着冉颜闲下来,急急问道:“是不是有人要对付我们?”

  “是。”冉颜回答的言简意赅。

  刘青松张了张嘴,片刻才道:“我说你,不能说得详细点?谁要对付咱们,有什么目的?”

  “我在想。”冉颜说罢便垂眸不再理他。

  刘青松负手,在屋子里面来来回回地走,时不时地叹一声,或者发出点动静,冉颜实在不耐了,“你就不能消停一会!”

  “没办法,我坐着不动,脑子也不动。”刘青松习惯想事qíng的时候这样放松自己的身体。

  第355章 色胚少尹

  冉颜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根本不用想,无非就是李恪、李泰,又或者……”

  萧颂在朝中为官一直都是站中立派,一心一意地效忠圣上,与同僚之间相处,最不济见面的时候也都能亲切地互相寒暄几句,况且一般人也不会这么大手笔,一开始就针对侯夫人。

  冉颜心里其实更怀疑李泰,毕竟最近她和苏伏在竞争为晋阳公主诊病的机会,只不过,李恪今日也来得太巧合了,举动也令人难以想通。

  冉颜将自己的怀疑一一说了出来,紧接着道:“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魏王在和太子在掰手腕,出了这样的事qíng,谁都会先怀疑魏王吧!”

  “你说的也有道理。”刘青松在几侧的席上坐下来。

  冉颜顿了一下,看向一旁的歌蓝,“你觉得呢?”

  刘青松和晚绿都愣住,便是连歌蓝也有些吃惊,但旋即又恢复如常,gān哑的声音道:“兵行险招,也许正因为这么做是件愚蠢的事,别人也不能轻易断定是魏王所为。这一举,倘若败露,他只需推一个替罪羊出来,以他在圣上心目中的分量,至多不过是被斥责一顿,倘若事qíng成了,便能够清除障碍,还能够将郎君拖下水。”

  现在死的只是一个商人之女,多半不会有人说萧颂是幕后主使,但是弹劾他一个家风不严,纵容妻子犯下恶行,这便能够使得他日后的官途十分坎坷,更甚至可能会被虢了爵位,或者回家停职思过。

  刘青松长大嘴巴,“你”了半晌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居然会说话!”

  当然他更震惊的是,歌蓝不仅仅会说话,而且说的句句命中要害。

  倘若是平时,晚绿定然会得意地炫耀几句,但此刻她满心都是担忧,根本没有心qíng开玩笑。

  冉颜颌首,道:“还有呢?”

  “还有可能是太子。”歌蓝很感激冉颜的默默支持,也佩服她的镇定,因此从一开始知道冉颜已经不再是那个冉颜时的震惊,到后来纯粹的利用,再到现在决心追随,每一次心理的转变,歌蓝都清楚地记得,此刻,她也并未打算保留,“也不排除太子不信任娘子的医术,因此索xing利用娘子来陷害魏王。”

  “可娘子毕竟是侯夫人,奴婢听说太子是个温和之人,怎的会轻易做出这等事?”晚绿总算听明白了一些,她也不是个愚笨的人,只是有时候想事qíng不够细腻全面。

  冉颜摇摇头,“魏王受宠,太子储君之位受到威胁,他怎会不着急?为了那个位置……”

  为了那个位置,李世民都能够杀兄黜父,太子牺牲利用她一个在萧家还未站稳脚跟的新妇又有什么奇怪?但在大唐,并不合适将此事宣之于口。

  除了晚绿之外,刘青松和歌蓝也意会了。晚绿一向不太关注政事,与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一样,可能还认为李建成真的是谋反被李世民所诛,而歌蓝了解过这些事qíng,虽则没有人同她谈论过,但隐隐怀疑还是有的。

  “其实以种种推断来说,还是李泰的嫌疑最大,不过李恪那么巧地跑过来……”冉颜皱起眉头。

  刘青松想起冉颜同他说过的一些秘事,不禁道:“难道是苏药师手里握有李恪谋反的证据,所以bī迫他前来拖延时间?”

  “不大可能。”冉颜很快便否定了刘青松的说法,“苏药师虽做的杀手行当,但其为人我还略知一二,他不会把关于李恪的任何事qíng告诉李泰,退一步说,就算他告知李泰,以李恪的xing子能乖乖被bī着就范?这件事qíng我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先不说这个事,酒娘子面部流血而死,我猜她从我们这里拿走的药粉里肯定被掺了毒。”刘青松很好捶了一下大腿,痛得他龇牙,“这一招真他娘的没创意,也真他娘的毒。”

  歌蓝伸手拨了拨香炉里烧了一小半的香,声音低缓地道:“越简单,破绽越少。”

  “现在怎么办?”刘青松拢着袖子眼巴巴地盯着冉颜。

  “等吧,我猜官府的人一会儿就会来了。”冉颜往圆腰胡chuáng的靠背上倚了倚,目光幽暗,“有尸体就好办,我们两个验尸官难道会被区区一计困死不成!”

  她说这话的时候,嗓子里像堵住了一般,显得有些gān涩,不管怎样,那个正是大好年华的女子是因她失去了生命。

  “冉颜,你别太往心里去啊!这事qíng有时候就是命,半点不由人的。”刘青松觉得自己的安慰略显苍白,又补充了一句,“说不定人家姑娘到别处重生去了,成为受父母宠爱的掌上明珠,绝色美人,比祛斑还有效。”

  冉颜挑着眼梢懒懒地看了他一眼,明显已经不想再因为他各种异想天开的桥段多费口舌。

  “是呢,娘子,窦四娘这辈子受苦,下辈子定能投胎个好人家。”晚绿也附和道。

  刘青松和晚绿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意思,不过都是为了安慰冉颜。

  “我没事,不用担心。”冉颜心里的自责一时半会也抹不去,但诚如刘青松所说,有时候命运弄人。她道:“还是多想想怎么应对这个局吧。”

  几乎是冉颜话音方落,楼下便有了动静,听声音像是有不少人。

  刘青松拦住冉颜,“我去吧,府衙我熟,而且我们不能全军覆没。”

  冉颜无奈一笑,“想不全军覆没恐怕都难,窦四娘的侍婢一定没有死,所以府衙才能这么快找到我们,你觉得我逃得掉么?”

  就算那侍婢没也死了,官衙肯定要搜查的,到时候还是得败露。

  “晚绿去请他们上来吧。”冉颜道。

  晚绿应了一声,便噔噔噔地下楼去了。

  紧接着便响起了许多上楼的脚步声,冉颜抬头看见屏风后投过来的人影,而后走进来一位身着圆领大红官服,瘦的程度与刘青松有的一拼,有些驼背,gān巴巴的脸,下颚一缕稀拉拉的山羊胡子,乍一看上去有五六十岁。

  但冉颜通过各种细微的身体特征猜测,他可能只有四十岁左右。看他脸色蜡huáng,脚步虚浮,目光不够集中,再加上偶尔露出色迷迷的眼神,显然是纵yù过度。

  晚绿和歌蓝扶着冉颜起身相迎。这不过是冉颜客气,她是三品县侯夫人,即便不起身,也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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