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_袖唐【完结+番外】(2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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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一腔怒火,在看见冉颜形容憔悴地躺在榻上时,都已经被浇熄了一半,再加上刘青松添油加醋,说冉颜生命危险云云,使得他既是心痛又是生气,还有些伤心。他真的很想问问她:别的男人的xing命与她有什么关系,她这么做至他于何地?

  守在榻前的这几天,萧颂想了很多,想到在聚水镇上冉颜对他说过的那个梦,也许是带着那样的遗憾,不忍见桑辰惨死吧……怒火渐渐消弭的同时,也很是自责,是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妻子,才会出现这种局面。

  记得当初写给她的信中曾所“余今在矣,管中无隐刃”,可他对她食言了。

  萧颂命人伺候冉颜洗漱,又端了清粥过来,亲自喂她。

  冉颜有些不好意思,她又不是不能动,为什么非得让人喂?但明示暗示几次,萧颂都无动于衷,她也只能享受了。

  两人用完膳,便各自去沐浴。萧颂念冉颜体弱,便不曾索求夫妻之事,只揽着她在廊上纳凉,时不时地吃些小豆腐。

  用专业术语来说,这种叫做边缘xing行为,借这些小小的亲昵动作来发泄yù望,倘若是别人这么对冉颜,她必然十分排斥,但对于萧颂,她只觉得心疼。

  想他一个大男人,被迫守身如玉不说,好不容易娶了个妻子,婚后不久便要各种忍,开始为守孝,后来分离,小别之后本可温存一番,然而迎接他的却是妻子为救别的男人昏死过去。

  “对了,你进宫述职了么?”冉颜望着萧颂煮茶的娴熟手法,忽然想到这件事qíng。

  萧颂微笑着看了她一眼,“你救桑随远的神迹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全长安城可是把你当做神佛地供着,圣上自然格外开恩,昨日便传信过来,放我五日假,待你醒来后我再去述职不迟。”

  冉颜微有诧异,但旋即又释然,“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cha柳柳成荫。”

  “你这说法倒是有意思。”萧颂递给她一杯扶桑饮,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倒是一句像样的诗。”

  冉颜脸一黑,别过脸不再理会他。

  “听说九嫂醒了,特地来瞧瞧。”刘青松在萧颂面前可不敢“冉颜、冉颜”地叫唤,只能乖乖地称一句嫂子。

  萧颂道:“坐吧,桑随远怎么样了?”

  刘青松在席上跪坐下来,答道:“他现在好多了,已经能下榻,不过血失的太多,所以大约得好生调养一阵子。”

  “嗯,你留在庄子上看护一阵子吧,我明日便与你九嫂回城内,缺什么便知会一声,我命人送过来。”萧颂递了杯茶给他,一派波澜不惊地道。

  刘青松愣了一下,才满是诧异地伸手接过茶盏,压低声音道:“九郎啊,你有什么不痛快尽管说,可别憋在心里硬装大度。”

  “趁我没有动手揍人之前,早点滚。”萧颂抿了口茶,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刘青松噌地站起身来,“我果断走人。”临走之前,他朝冉颜凑了凑,小声道:“冉女士,真有你的,萧九火山爆发没两下就给你浇熄了,回头分享一下宝贵经验啊。”

  说罢,蹭地蹿了出去,生怕萧颂真动手。

  小时候刘青松就经常与萧颂掐架,但每每都处下风,那时候他觉被一个小孩子给揍了虽然很耻rǔ,但他纠结更多的是:这居然是个nüè身又nüè心的男男之爱?

  那段时间他一直沉浸在幻想的桥段里面不能自拔,经过一系列的残酷心里挣扎,他果断决定顺应剧qíng色诱萧颂,然后趁他不备,将其推到。虽然做受他不能接受,但勉qiáng攻一攻,还是可以忍受的,况且萧颂长得也好看。

  但结果是,又被揍了一回。

  冉颜看刘青松跑得飞快,一点也不亚于桑辰那只兔子,便哼哼道:“显见,你平时对他有多残bào。”

  萧颂不语,只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冉颜半晌没听见回应,便回过头来,傍晚金红的夕阳在他周身镀上一层暖融融的光,将他面部过于的硬朗衬得十分柔和。萧颂面上的胡须未剃掉,样子成熟俊美,令冉颜有些恍惚。

  “你留着这个胡须,让我感觉像是过了十几年似的,已经是老夫老妻了。”冉颜喃喃道。

  萧颂耀眼中带着温柔的笑与阳光融合得恰到好处,“你这是拐着弯地说我老。”

  冉颜笑了笑,“老就老,你留着胡子很好看,我帮你修一修吧。”

  “嗯。”萧颂是那种并不会修饰自己的人,有妻子帮忙打理,他也很享受。

  第374章 最大的赢家

  冉颜命人去取了水、皂粉和刀来,盘膝往他跟前挪了挪,用水打湿他的胡须,皂粉揉出泡沫抹在他长了胡子的地方,轻轻揉着。

  “这是你弄出的新玩意?”萧颂垂眸看着冉颜专注的样子,老老实实坐着任由她摆弄。

  “嗯。”冉颜应了一声,道:“洗过之后修起来比较容易。”

  萧颂看见冉颜满手的泡沫,玩心大起,趁着她不注意,飞快地凑到她面前亲了一口,顺便使劲蹭了蹭,见冉颜面上沾了泡沫,越发的起劲。

  “萧钺之!”冉颜抹着自己脸上的泡沫,嗔怒道:“再闹你晚上就睡地板。”

  歌蓝进院子便撞见这一幕,但她向来十分淡定,恍若未见的禀报道:“郎君,夫人,宫里来人了。”

  “知道了。”萧颂面上笑意不减,道:“请人去厅内稍坐,我和夫人马上过去。”

  “是,奴婢去叫人来伺候。”歌蓝微微欠身,走了出去。

  她刚刚出了拱门,在往曲廊的路上正遇见了晚绿,“正巧你领着人去伺候郎君和夫人更衣,宫里来人了。”

  晚绿道:“我刚刚得知,正准备去喊人。”

  歌蓝见晚绿要走,便gān咳了一声,道:“晚绿……”

  “何事?”晚绿顿住脚步,回过身来问道。

  “我方才在院子里瞧见郎君和娘子……”歌蓝以袖掩口,轻咳了一声,继续肃容道:“其实我也不是特地想对你说这件事,只是觉得你可能会比较想听。方才娘子把郎君当做孩子般地训斥,郎君却也乖乖地听训,场面实在很有趣很。”

  “真的?”晚绿果然满心好奇,立刻凑了过来,满脸八卦的兴奋,“那看来郎君心qíng不错?真想瞧瞧郎君被训斥的样子,之前被吓得狠了,这两天我浑身绷得紧紧的,生怕出一丝错……”晚绿发了几句牢骚,连忙又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正事要紧。”歌蓝催促她道:“你先去忙,回头再与你细说。”

  晚绿亦知道轻重,哪里能让宫里来的人久候?不过得知萧颂的怒火平息了,终于不用两股战战,她脚步轻也轻快了许多。

  萧颂的胡子也没来得及修,两人飞快地换上得体衣物,便去了前院。

  不出萧颂的意料,来人是李世民身边的太监忠瑞。

  尚未寒暄,忠瑞便立刻道:“听闻献梁夫人前些日施神术将随远先生从鬼门关拉了出来,必然劳累过甚,快请坐下说话。”

  “承蒙垂爱,只是不知圣上可有口谕?”萧颂拱手道:“如此随意,恐怕对圣上不恭。”

  忠瑞面上永远不变的微笑略深了几分,道:“倒也不算口谕,圣上听闻了献梁夫人的事迹,既欣喜有担忧,特命老奴来探望献梁夫人。”

  来看望病人自是带了礼物来的,但忠瑞却并未说“赐”,显见李世民的态度是很温和的,李恪娶了萧氏女,萧氏与皇家也算是亲家,他这么做,算是十分给萧家面子。

  医毕竟是技流,即使皇权至上,也不能非得bī门阀世家的媳妇去行医啊!因着这个面子,到时候让冉颜进宫行医,无论是皇家还是萧氏,面子上都能过得去。

  圣上已经为救治公主放低了姿态,萧氏也就顺势成全圣上一片爱女之心,萧氏媳妇行医是为了尽忠,不至于丢面子。

  冉颜知道,在唐朝,其实像萧氏这种门阀士族,一旦牵扯到名声的问题,倘若真的不和规矩礼法,或者于氏族不利,也未必会给皇室面子。

  双方相让着,各自入座之后,忠瑞便开始对那日的事qíng进行询问。

  表面上,看起来十分融洽,但冉颜也知道,自己必须要三思而后行,不能答错一句话,她身后背着萧氏的光环,是保护伞,也是负担。

  月东升,长安街坊之间都亮起了灯笼。

  东宫的书房之中,李承乾坐在圆腰胡chuáng上静静出神,右侧的落地灯笼中投来的光线使他面上投下yīn影,显得五官越发深邃。

  他身旁的内侍,微垂着眼眸在静静研墨,微扬细长的眉,一双盈满秋水的灵动眸子,泛着水泽的唇,便宛如画中走出的仙人,便是安静的模样,亦是灵气bī人。

  李承乾伸手,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别磨了,我此刻心烦意乱,看不进政事。”

  “殿下是为前些日的事qíng烦扰吧。”安瑾清灵的声音宛若泠泠清泉,将李承乾心头的不安与烦躁抚平的几分。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李承乾的眉心,并未谈政事,而是道:“你这几日的眉头皱得越发深了。”

  “安瑾,倘若此事败露,父皇恐怕容不下我了。”李承乾紧紧握着他的手。

  安瑾从不会过问政事,李承乾很少与安瑾谈论及此,他眼下一而再地说起,可见心中实在惶恐。

  “殿下。”安瑾垂眸思虑了片刻,才眼看着他,轻声道:“事qíng至此,怕全是吴王的手段。”

  李承乾一怔,安瑾继续道:“殿下虽在魏王府内安cha了眼线,只可惜并不能十分接近魏王,魏王可能会在人前说出桑随远与献梁夫人之事,却一定不会在人前威bī胁迫他。魏王是个十分爱惜羽毛之人,怎肯轻易毁了自己儒雅恭孝的名声?所以,可能有人故意给咱们的眼线透露了消息,我猜,一定是吴王的人。”

  “可他不是一向不屑为yīn谋之事?”李承乾对李恪可谓知之甚深,李恪相对来说是一个比较有气节的人,而且十分的骄傲自负,他觉得可以凭实力胜过李承乾和李泰。只是他打算以阳谋,暗中也提防着旁人yīn谋,因此才一而再再而三与李泰作对。

  安瑾道:“殿下,吴王是不屑yīn谋,并非不会,大好时机放在眼前,谁人不会心动?”

  这一场暗斗,真正的赢家是李恪。他不过只轻轻地做了一两个手脚,便让李承乾和李泰斗得死去活来,事qíng一旦bào露,他们也不过是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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