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为首饰打了官司,庭芳一听就恼了:“休说本无gān系,便是有gān系,我托了你,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了?”
庭树道:“这可合上了,姨娘也是好心,你别与她计较。”
庭芳冷笑:“只有你有娘,别个都没有不成?你替你娘说话,没见着她把我娘气的发抖的时候呢!”好心个P,好心行动就往名节上扯,名节要人命的好伐!她不是小心眼的人,可也不好欺负。再不发个脾气,贾迎chūn的未来等着她。
庭树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姨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庭芳道:“我就实与你说了,长这么大,亲戚家也不是没去过,从不曾见过姨娘跑到太太房里大呼小叫,拿着市井小户的嚼头来教导小姐的。我稀罕她教导!”
庭树脸色一沉:“四妹妹,姨娘亦是长辈。你也是庶出,咱们才是一起的。”
庭芳勾起一抹笑:“长辈?大哥哥,你我心知肚明。日后出了门,同窗说你‘小妇养的’,你若不恼,今日我就去同周姨娘磕头赔罪!”谁跟你一起,姨娘掐个架还bī着人站队了!
庭树一股火直冲脑门:“四妹妹!你何苦说那诛心的话,咱们白好了这么许多年。”
庭芳斜眼看着庭树:“大哥哥,我是那架桥拨火无事掀起三分làng的xing子么?我又是那任人欺凌不吱声的xing子么?不欺到我头上,自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倘或有人不知死活,小姐架子我尽有!咱们兄妹好不好,本就跟姨娘无关。你非得叫我忍了她是做梦!长这么大,还没受过那样的委屈呢!老太太且没扇过我的脸!你家姨娘好大脸!”
庭树也恼了:“横竖你就看不起我们庶出的吧!别忘了你也庶出!亏的我还惦记着你委屈,愿分私房银子给你呢!”
“既如此,大哥哥请回!”你要站在姨娘一边,我不跟你闹掰,我就是叛徒。
庭树气的一掀帘子走人。怪道姨娘日日在他面前晃悠,果然太太养的,就只亲太太去了。凡一丝半点儿争执,再不留脸面的。
水仙急道:“姑娘怎么跟大少爷怄上气了,原也是周姨娘惹你,何苦迁怒他?”
庭芳冷笑:“替他姨娘出头呢!我再不发作,是个人都要往我头上踩了。拿着没影的事儿消遣我。我缺钱吗?一个个当我破落户儿。对,我是姨娘生的!我姨娘家里穷的揭不开锅要我接济。可我同他们一样姓叶,我是叶家的姐儿,不是魏家的姐儿。魏家穷不穷与我有什么相gān?呵呵,分我私房银子!我稀罕!”愿哄着庭树,不过是与人为善。还没进学的兄弟,且顶不上大用呢!何况还是公然管周家叫舅舅的傻X。
庶出?她再庶出将来也是做妻的,不是做妾的。难道她还能站在妾的那一头,忧妾之忧,喜妾之喜?别逗了!将来庭芜被妾打上门,庭树也叫好不成?就算魏姨娘在世这么蹦跶,不用陈氏出手,她先动手掐灭了。有儿子了不起啊?不孝是十恶不赦的罪名,懂?陈氏只要不给气死了,除非你叶庭树不打算混官场,否则一个孝字能卡死脖子!知不知道你名字的含义?郗家庭树,指的是甥舅一家亲。你倒一家亲了,亲周家去了。嫌你亲娘死的不够快。真要把陈氏气死了,陈家弄死你全家叶家屁都不敢放你信不信?开了个铺子就当自己是舅爷了。也就是陈氏厚道,不然往娘家一哭,周家就算金山银山也抗不过被陈家收拾,只别弄死周姨娘,周家随便玩。她就不信了,叶家能为了个山寨小舅子,跟正二品的布政使杠上。她亲爹傻亲爷爷还不傻呢!没准见有了苗头,老爷子先冲上去踩上一脚,以表示叶陈两家才是好基友,别的都是浮云。权贵面前不跪舔叫有骨气,道理不在你那头时还以下犯上,那是24K纯金傻X,不带掺假的。
庭芳被庭树叫周姨娘牵着脖子走气的不轻,从没发现她大哥脑子里有水,还白好了那么许多年,她才白投资了那么许多年,亏死了。披上斗篷出门透气,不yù让陈氏更添烦闷,一转身往二房里去了。叶家兄弟七个,你叶庭树不值钱!
第11章
一路小冷风chuī着,走到二房门口,庭芳已冷静下来。庭玬老远见她走来,伸出手脚堵在门口:“你来作甚?要是写作业的,趁早回去。”
庭芳扑哧一笑:“我来找三姐姐玩,别挡路。”
庭玬不信,追问道:“真的?你骗我的话,我再不跟你玩了。”
“骗你有饭吃?今日不上学,我又不考状元,那么拼做什么?”
庭玬呵呵:“你还不拼!做姑娘的就该去学绣花儿,偏跟我们练字。牝jī司晨懂不懂?”
庭芳懒得接他的茬儿,毫不客气的cha刀:“你怕了就直说,我下回让着你些。”
庭玬炸毛:“我才不怕呢!不就是写字么?你等着!赶明儿我定写的比你好!到时候叫你瞧瞧什么是高手。”
越氏在屋里听的直乐,扬声道:“老三,你再拦着妹妹在门口吃风,我抽你啊!”
庭珊掀了帘子出来,冲着庭玬羞羞脸:“比不过妹妹就当拦门狗,我要告诉二哥哥知道。”
庭玬哼了一声:“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不同你们两个小女人计较。”
越氏笑个不住,忙唤庭芳进门坐:“你三哥越发顽皮了,没冻着吧?”
庭芳笑着问越氏好,又道:“日头还早,过来寻三姐姐玩。”
庭珊在女孩儿当中行三,才十一岁,正是好玩闹的年纪。庭瑶太大,庭兰同岁却xing格不好,倒是与庭芳时常在一处。闺中女孩儿没个伴就太孤单了,可巧她们两个玩的来。越氏爱屋及乌,待庭芳很是和气。又问庭芳:“你娘可好些了?我想去看她,又怕搅了她休息。年前仿佛听了一句,你舅母要上京,什么时候到呢?”
庭芳回道:“娘好多了,偷着看书被我逮着了。二婶得闲去瞧瞧她呗。先前舅舅来信,说是大表哥要进京考试,想早些预备。只没说什么时候进京。我倒是听说二叔收了个弟子?等大表哥来了,连着咱们家的兄弟,好一场热闹呢。只怕我们几个要挪出来了。”
越氏笑道:“很不用挪,你大表哥是自家亲戚,老太太说便是一并跟着康先生也无事,只再收拾一间与你们姐妹们上课。再说你们还小呢。至于你二叔收的弟子么?”越氏脸上的笑容淡了淡,“定国公家的长子,却不过他父亲当着众人亲自求,全个脸面罢了,不跟着咱们上课。”越氏咽下了那句“省的带坏了自家孩子”,复又笑道:“瞧我,拉着你说些有的没的。你们年轻姑娘不爱同我们上了年纪的人说话,去你三姐姐屋里玩吧。我使人送果子与你们。”
庭珊早等的不耐烦,不待庭芳客气两句,拉着她一溜烟的跑了。回到房中,直进了庭珊卧室的炕上。姐俩个脱了鞋盘腿坐着,庭珊已喊道:“木兰,木棉,把我前日得的合桃苏拿来。”
庭芳道:“我才吃了包子,不饿呢。有果子没?我们吃果子。”
庭珊笑道:“大冷天儿能有什么果子?只有苹果和橘子,你要哪个?”
“苹果!”橘子上火,她的火且没泄完!
“你今日不大高兴。”庭珊道。
庭芳呆了下:“这么明显?”
“不大显,就是觉着你不如往日活泼。”庭珊笑道,“叫我猜着了,什么事?与我说说,也是排解。”
庭芳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叫周姨娘说了几句,偏大哥还帮着姨娘来说我。不说了,论辈分我小,论年纪我少,说破天都是我没理。”
大房的妻妾相争众人心中明了,庭珊面色微沉:“很不该闹到你跟前。”
“我就是气这个。大哥哥糊涂了。”庭芳苦笑,“你道他跟我说什么?”
庭珊忙问:“什么?”
庭芳看了看丫头的位置,压低声音道:“他说咱们都是庶出,才是一起的。”
庭珊:……这么蠢的大哥不想认了肿么破?
“可把我气的不轻。”庭芳呼出一口浊气,女孩子果然需要有闺蜜,有人说说话,心qíng好多了。
庭珊点头道:“你没气死真命大。”论理,兄弟姐妹当然是一起的,但你要人太太跟前养的跟你一起对付太太……姨娘确实不能教孩子,都教成啥样了啊!又问,“周姨娘说你什么呢?”
“不过是些怪话,我xing子不好,忍不得。”说着把周姨娘的话大致复述了一遍。果见庭珊也有了怒意:“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岂不知名节二字最重!既重,便再没有姐姐不好妹妹好的礼。满嘴胡话,一家子姐妹都要受牵连。原本无事也有事了。”
庭芳点头,本来手头无钱用首饰换点东西再常见不过,可经过有心人一编排,传来传去就不好说了。微博上那群小人连雷锋huáng继光都不放过,更别提她个路人甲了。虽然不至于真造成什么后果,叶家还不至于好欺负到那个份上,可她被数落几句难免。后头连着魏家,到时候她还能不能再补贴?周姨娘好算计,一箭三雕。要害的魏家舅舅没药吃挂了,那可是中间隔着血债,再不能善了的。庭树不把周姨娘死死摁住就算了,还蹦出来替周姨娘说话。他不知内宅的道道可以理解,不知详qíng还掺和进来,那是活该被抽。
庭珊又问:“没人传出去吧?”
庭芳摇头:“你也说了,名节二字最重。家下人谁不要命了?抓到了不管有理没理,堵了嘴远远的卖了再说。”十死无生的煤矿盐矿欢迎你!不怕死尽管说!
庭珊叹道:“委屈你了。”
庭芳也叹:“我倒还好,满破着被说两句。我娘可真是……”
姐妹两个齐齐叹气,陈氏运气太差了!庭珊又压低声音道:“不如叫你娘再抬举两个?”
庭芳也压低声音道:“我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你悄悄儿,寻个空儿只用一句,她就明白了。”
“那也得等她养好了身子,月子里添堵呢。”
庭珊一点庭芳的脑门:“你的聪明劲儿全在读书识字上头了,你说两个丫头添堵,还是周姨娘添堵?”庭珊撇嘴,都是你爹不省事!少睡两回姨娘会死啊?宠周姨娘宠的她都听见了,下人跟风奉承。便是周姨娘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十几年的chuī捧都难免飘飘然,何况周姨娘不是。庭珊已经不小了,许多内宅事越氏不再瞒她,慢慢的说给她听,省的将来到婆家两眼一抹黑的吃了亏。越听越觉得大老爷没理,可怜大伯母个和气人儿。
庭芳还是摇头:“依我的xing子,索xing明刀直枪的gān。抬举两个丫头分宠,倒像怕了她。就是要她立规矩,谁还敢说个不是?”分宠的事儿陈氏又不是没gān过,然并卵。陈家外婆什么都教了,就没教宅斗。陈氏是有些好xing儿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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