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没料到刘翠兰会说得这么直白,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翠兰,你莫要想多了,我们家既然能上门提亲,就不怕有什么麻烦。”
“怎么不想多,我也是当娘的,自然能明白当娘的心思,谁家也不愿意娶个媳妇摊上一堆破事。说句真心话,桂丫是个好孩子,就是被家里拖累了……”
梅氏自然又安慰了几句,刘翠兰这才打起jīng神来,与梅氏就着两个孩子的婚事,进行了初始的磋商。
两人在屋里差不多说了近一刻钟的时间,梅氏才带着笑容离去了。
刘翠兰将她送出大门,正转身打算回屋,突然对上陈婆子的脸。
“老大媳妇,这明海媳妇来家里作甚?我看她拿了不少东西过来,你等会送些到我屋里来,也算是替老大孝敬我了。”
刘翠兰qiáng忍下满腔怒火,扯出一抹似笑非笑,“娘,若是我没记错咱们好像分家了吧?铁根平日里可没少孝敬你,至于我这边你就不用想了。”
说完,刘翠兰扭头就回屋了。陈婆子在她背后骂了句贱货,不过声音并没有敢太大,自打这刘翠兰从外面回来,整个人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勤快的像头老huáng牛,如今却是家里啥事都不沾,她没少开口指使她做事,可她理都不理自己。
若是闹急了,她就冲大儿子撒泼,如今她和老儿子一家全指着大儿子做活儿,寡妇那边已经够怨声载道了,若是再把刘翠兰惹急了,陈婆子还真没把握能压得住大儿子,让他不被挑唆不帮自己gān活。
陈婆子嘴里念念叨叨,就往自己屋里去了,并未注意到灶房旁的那间小屋里,半敞的门后站了一个人。
自打怀孕的事是闹出来的笑话之后,寡妇在陈铁根面前就不如以前那么有地位了。
大抵是人xing本贱的道理,如今刘翠兰不给陈铁根脸,陈铁根反而待她越是上心。也是寡妇成日里被指使着帮陈婆子和二房做活儿,一日两日还成,次数多了,不免多了怨言。
寡妇冲陈铁根抱怨,陈铁根就拿她和刘翠兰比较。这一比较,更是觉得寡妇不如翠兰,要知道以前翠兰可是从来不抱怨的。再加上寡妇嫉恨陈婆子和小陈氏磋磨自己,碍于陈婆子是自己的婆婆,她不好和对方掰扯,就和小陈氏杠了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没少在家里生事。小陈氏是个不省心的,吃了一点亏,就嚷得整个家里人都知道。这其间给陈铁根找了不少麻烦,他惯是个口舌笨的,不知道该怎么教训寡妇,就只有冷着她。
不过这并不耽误陈铁根上寡妇屋里过夜,可是力气没少使,寡妇的肚子还是不见动静。陈铁根越发觉得寡妇不中用,不免就在脸上带了些qíng绪。
寡妇恨陈铁根,更恨陈家人,当然若说最恨的,还是刘翠兰。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撺掇陈铁根把刘翠兰母女几个接回来,如今倒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是现在后悔晚了,没接回来一棵摇钱树,倒是接回来几个祖宗。
这母女几个成日里上桌吃饭,下桌连个笑脸都不给自己,对比人家过得轻松适宜,自己白日里累死累活,晚上还要累着想生个儿子出来,改变自己在家里的qíng况。寡妇怎么能不恨,她恨不得让她们都去死。
可就与现实中很多人一样,想别人死的念头从来没少过,但真让她去做,却又是不敢的,但这并不妨碍在其中使坏。
我过得不好,你们怎么能过得好呢?
门后的寡妇等刘翠兰进了屋,才悄无声息从屋里走出来,往陈婆子的屋里去了。
陈铁根从外面回来,就被陈婆子叫到自己屋里去了。
不多时,他走出来,就进屋去找刘翠兰。
“听说卢老二家的今日上门来说他家大儿子和咱桂丫的亲事了?”
刘翠兰先是一愣,之后冷笑。
听说?自然是听寡妇说,还真跟女儿说的一样,这寡妇就是个外表憨实,内里藏jian的人。成日里做事偷偷摸摸的,指不定哪会儿你扭头她就站在你身后。以她婆婆的xing子,知道点儿事就咋咋呼呼的,之前没说肯定是不知道,那么不用说肯定是寡妇在背后挑唆了什么了。
“你听谁说的?卢二家的是来说这事的,咋了?你不是从来不关心女儿的吗,问这个作甚?”
陈铁根嗔怪她:“我是孩子她爹,自然要过问过问。你这年纪越大脾气也越大了,就不能好好说话。”
“我跟你好好说什么话,要好好说话找你寡妇去。”
陈铁根一副又得意又无奈的样子,“嘿,还拈酸!”
刘翠兰简直想当面吐他一脸,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人这么不要脸呢?也是,她之前瞎了眼,瞎了那么多年,才醒过来。
不过这一切,刘翠兰肯定是不会表现出来的。她早就打定主意要在这个家里过下去,一直过到几个女儿出嫁。如今大女儿就快出嫁了,她再熬熬,再熬几年……
刘翠兰因为想着自己的心事,没有说话,陈铁根又道:“卢老二家的那大儿子不错,配得上咱桂丫,我对这门婚事没意见。”
刘翠兰态度不明地哦了一声。
“对了,他家打算给咱家多少聘礼?卢老二家有钱,到时候聘礼你千万别少要了。”
刘翠兰撩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道:“我没说聘礼的事儿。”
陈铁根急道:“你咋就不说聘礼呢?村里谁家嫁女儿不是先谈聘礼的事?你不说聘礼就答应了,若是卢老二家装傻不给聘礼咋办……”
“不给聘礼我也把女儿嫁给他家,之前我母女几个被你们一家人撵出来,可是人家明海一家帮着咱,咱才没饿死的。做人,要懂得知恩!”刘翠兰意味深长地望了陈铁根一眼,陈铁根被臊得脸一红,道:“不要就不要了,你说这些作甚。其实我也没想提这事的,还不是娘她老人家……”
陈铁根碎碎叨叨地解释着,刘翠兰充耳不闻,脑子里已经在想到时候怎么给女儿办嫁妆了。
待晚上陈铁根去了寡妇屋里,两人在炕上折腾了一番,寡妇十分柔顺的趴在陈铁根怀里。
她状似十分不经意地提了提白日里梅氏来的这事,陈铁根自然说梅氏来是给自己大儿子说亲的。
寡妇‘好奇’地问了聘礼的事,又说若是这聘礼丰厚些就好了,以后家里的日子也会好过些,以后等她生了儿子,也能让儿子过上好日子。
她原本以为陈铁根会想自己所想,哪知却触动了对方敏感的神经。
陈铁根一把将她推开,先是斥责她这种想法不该有,又说当初刘翠兰母女几个之所以能活下来,全指着人家卢老二家,如今自家再狮子大开口,就是不知恩,就是不知廉耻,会惹来全村人笑话的。
那鄙夷的眼神,只差没说直说寡妇不知廉耻了。
自然又接上儿子这话茬,埋怨寡妇肚皮不争气,说寡妇怎么当初你说桂丫娘肚皮是个不争气的,你也这么没用。
寡妇一口老血喷出来,内伤在心。
第99章 (修了后面一段)
==第九十九章==
梅氏此人的xing格从来都是你敬我一分,我让你两步的xing格,既然打定主意要娶桂丫这个儿媳妇进门,就会将事qíng办得事事妥帖虽刘翠兰并没有提聘礼的事,但前头她给大儿子订裴家的姑娘,都出了九两九的聘金,给陈家的自然不会少。若她真是揣着明白当糊涂,不用陈家人指摘,她自己都过不去心里这坎儿。
所以回家将婚事已敲定的事,跟家里人说了之后,她便开始忙碌着要去陈家下定的一应事务。
卢广义得偿所愿,连着几天都是笑呵呵的,别人问他笑什么,他也不说,但偷空总会忍不住偷偷乐呵。周进如今不在家,卢娇月成日里也没什么事gān,就帮着她娘一同准备要去陈家下定的聘礼。
聘礼银子梅氏打算照着上次的数额来,也给九两九,取长长久久之意。至于一应彩礼都是按着村里规矩来,只比当初给裴家的多,不会比那个少。至于家具什么的,家里是刚起的新房子,每个屋里的家具都是新打的,也不用重新再做。
准备好一切,选了个良辰吉日,二房两口子便带着聘礼上陈家下聘了。
直到此时,村里人才知道原来陈家要和卢家二房结亲。
羡慕之人自是许多,要知道卢广义在村里有女儿待嫁的人家眼中可是香饽饽,之前便有不少人通过相熟的人,往梅氏跟前递话,若不然梅氏也不会心心念念想给儿子娶媳妇。
连着多日,陈铁根走在村里的时候,总会有人上前来与他搭话,话里话外都是羡慕,说陈铁根以后日子不用愁了,靠着亲家,以后随便在外面摆个小摊子,就能顾上一家吃喝不用愁。
陈铁根活了这么多年,还没出过这种风头,成日里都是笑眯眯的,待桂丫十分和颜悦色不说,甚至还要折腾着给她办嫁妆。
这一行举将寡妇气得不轻,家里本来就不够宽裕,给桂丫办嫁妆,以后柱子成亲或者她儿子出生,不就少得了。
关键是她根本阻止不了,她惯是个做事喜欢迂回的xing子,自然不好意思明火执仗跟陈铁根说以后他要给柱子准备多少多少东西,好给他娶媳妇,只能拿着那还未出生儿子说事。可是她说得次数太多,陈铁根早就麻木了,寡妇一说,他就回她一句,这不还没生嘛,等生了再说。
寡妇一口老血又喷出来,连着多天脸都是yīnyīn的。
对于陈铁根要给女儿置办嫁妆的事,刘翠兰是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桂丫也是他的种,做爹的给做女儿的办嫁妆是理所应当,更何况早些年她和她女儿没少给陈家做牛做马,这些嫁妆是该置办的。
乡下人给女儿办嫁妆,不过是些铺盖、被面、脸盆之类的东西,家里宽裕的话,再给打几口家具。可一来陈家没钱,二来婚期定在明年的腊月十八,距离这个时候还有不到两个月,时间是非常紧凑的,家具自然省了。不过将一应物什置办齐了,也花了陈铁根近三两银子。
不多,但对比乡下其他人家嫁女儿,已经算是不少的了。
如今刘翠兰心思变了,自然觉得这份嫁妆有些薄,就将自己的打算理所应当的说了出来。刘翠兰说要把卢家给的聘礼都给桂丫陪过去,陈铁根当时脸色有些不好,不过刘翠兰一力坚持,并说卢二家给自家做脸,他们也不能太不像话。无奈,陈铁根也只能应下。
不应下也没办法,刘翠兰如今qiáng硬得厉害,尤其最近陈铁根被村里有些人chuī捧得有些飘飘然,大家都说自己是高攀了卢老二家,如今他就要给全村人看看,他陈铁根也是非常大方的,哪家嫁女儿会把男方家给的聘礼都陪过去?还不是都留在家里给儿子娶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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